《胭脂醉》周郎一顾

3、第 3 章

　　柳菁华感激又羞涩，不知说什么好。虽然后汉秘史并不是宫闱秘史，多讲朝堂斗争之类，却仍不可避免涉及后宫与庙堂大臣的不清不楚，暗流涌动。“九公主殿下，我才看……”柳菁华思虑了半天说了这半句，却立刻想钻到地洞里，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辜沐鸿娇颜一展，捏了捏她的手，强忍着笑出声来，说道：“我懂得。可曾用过膳了？”柳菁华大窘，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回到：“未曾，方才绘景来请过，我还不饿。”“怎么会？上了半天的学，难怪瘦得和纸片儿似得。”辜沐鸿猜她刚入宫，没什么胃口，想了一想，唤来绘景送了几盏茶点，就着玫瑰露陪着吃了一些。辜沐鸿边吃边问了一些闲话，四书可曾读过，列女传如何，家里可有兄弟姊妹……柳菁华一一答了，便听辜沐鸿介绍了这临风殿种种，贴身侍女便是绘景和拾思，有事找她们即可，另拨了绘新侍候菁华。
　　用完了点心，辜沐鸿怡怡起身，说道：“太傅治家至严，倒不担心你闯祸。但宫中也是讲规矩的，若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欺负了你，回来告诉我。你也别拘束，早迟些是要以宫里为家呢。”说完翩然而去，拾思忙小跑着跟着走了。柳菁华仍端坐着揣测话里的含义，是说要嫁进宫中了？怎么爹爹从来没有提起过？进来陪读其实只是铺垫吗？此刻菁华脑中闪现出百千种念头，一时间对自己的未来茫然无措。绘景瞧她脸色不太好看，边收拾着碗碟边安慰道：“柳小姐初来宫中还不习惯吧，我们九殿下可是菩萨心肠，待人极宽厚的。除了皇上，九殿下可没陪旁人用过膳~柳小姐只安心在宫里住着，陪陪九殿下吧。”菁华谢了她，便回到书房胡乱看些书，心里却翻江倒海般静不下来。直到天擦了黑，辜沐鸿都没有出现。
　　柳菁华有点怕，偌大的宫殿没有什么声响，侍女们走路做事也不发出声音，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好像只有辜沐鸿才能依靠，她迫切地想要看到她。绘新进言到：“柳小姐可曾饿了，要不要我去传晚膳？九殿下大概不回来用膳了吧。”菁华问道：“九殿下她出去了？”绘新道：“回柳小姐，是的，听说往宫外去了。”“哦，那就劳烦姐姐了。”绘新笑道：“柳小姐太客气了，这折煞奴才了……”转身便去传膳了。倒不是菁华客气，九公主辜沐鸿深受皇上宠爱，因此贴身丫鬟都成了半个主子，宫里差不多的贵人小姐谁见了不要亲热地喊声姐姐。这些宫里的侍从出了宫，外头的乡绅员外有一官半职的少不得要巴结。
　　“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坐着干嘛呢？”一个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菁华本能地站起身来，那个素衣描金边的少女正走过来。“民女拜见九殿下……”菁华正准备盈盈下拜，人影抢了几步上来扶住她，笑道：“何须如此多礼，倒显生分了。”接着又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灯也不点，不害怕么？”菁华看着周围几盏跃动的烛火，嘴角动了一下，不是不点灯，是宫殿太大了吧。沐鸿看她神情便了然，笑道：“这殿许久没人住，倒没发现这么空旷”，“绘新怎么不陪着你……”“她一直陪着呢，方才去御膳房了。”辜沐鸿笑道：“那我可回来地正巧，走，去那边用膳吧。”说完拉了她手向正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