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月如钩，柳如眉

10、浣溪沙10

　　“嘿，我说你小子住那么大一房子不觉得造孽么？你知不知道现在土地资源有限，住房紧张，有多少孩子无家可归，有多少老人流浪街头啊？你知不知道浪费是可耻的，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什么？不知道是吧？勤俭节约啊！我可真替党、替人民、替国家、替生你养你的妈伤心！你知不知道——”
　　“得得得，您快停！”说得正高兴呢，干嘛让我停。我不摆他，喝口水润润嗓子，横他一眼，准备继续说。结果他又来一句：“长的也是个人样，怎么说起话来那德性！我真替党、替人民、替生你养你的妈伤心！”我一口水就哽那儿了，堵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狠狠地咬住杯子泄愤，觉得真窝囊。
　　别怀疑，我现在正是在李珂霜的家里，那小子有伞有车，我就跟他来了。不过这房子可真够漂亮，真够大的。先不说里头怎么样，光是外头那春深似海的树木就让人舒适。现在是八月，那绿色一团团浓郁的似乎滴得出水，就有我最喜欢的白杨和绿柳。要不是下雨，我保准又跑那儿躺下了。这里面也是要什么有什么，不过倒不是那种奢侈的豪华，而是很有格调，而且宽敞得离谱。说实话，还真喜欢这房子。我四处打量，琢摸着要不也在这儿弄套住住。可转念又一想，不对啊，我这不自己抽自己嘴巴嘛，是谁刚刚还教训那小子，跟自己多清高似的。

　　那小子洗澡去了，我早洗完，穿着他的睡袍到处闲晃，那睡袍的袖子我卷了两卷还是长，下摆也到了膝盖以下，还真没发现他那么高。也不是不知道在别人家的做客之道，可对他我就是随便得不行了，要不怎么第一次见人家，逮人家就亲上了。我晃进楼上一间卧室，一开门就乐了。里面东西不多，可每样都是绝对的精品加舒适。尤其是那张床，大到我撒丫子跑两圈估计都没什么问题。深紫的床单，深紫的羽被，深紫的枕头，怎么看怎么舒服。我就想了，这小子肯定跟我一样的嗜好：爱睡。在我家，我那张床就被我弄得往死里舒服。为了验证一下，我一下子扑了过去，嘿，还是水床呢！这下我确定了。
　　在我左翻滚，右翻滚翻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听他推门进来了，“我说你适应得还真是块，敢情这儿是你家哪？！”
　　“别那么无情么，咱俩那关系，你家不就是我家，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么！”我头都没抬，继续翻，顺便套套近乎。
　　“少来，你给我起来，到隔壁去，我要睡觉。”他说着就一屁股坐了下来，顿时我就像他那边滚了过去。不对，是陷了过去。我抬头看他，哪知一看就管不住自己的眼了，要不怎么说我这人特没出息。他只围了条浴巾，上身裸着，那身材，那腰板，赞，真赞。头发还没干，水珠顺着脸颊，划过锁骨，在一路滑落，小模样儿，要多魅惑，就多魅惑！我来来回回打量，时不时吞几口水。
　　“我知道我身材好，看吧，不收你钱。”他冲我特纯情地眨巴眼，可眼里，口气中全是戏谑。我晕，我倒！我冲他很无力地翻白眼。
　　“到隔壁去，听到没？”他伸手推我，发现了，这人没耐心，说不几句就急。
　　“我不要，我要在这儿。”耍赖。
　　过了半天他也没出声，我纳闷地看他，不看还好，他笑得一脸不正当。
　　“你能不能别笑了，思想也太不单纯了，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呀！”我脸上火气“噌”的就上来了。
　　“我不介意吃点亏。”还摆出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让你别笑了！”我拿起枕头就丢过去，他妈的，是谁吃亏啊？！“你给我滚到隔壁，我一定要在这儿！”让我走，没门儿，睡得舒服可是我的天职。说着一翻身就钻到了被子底下，我就不信你还不走了。
　　又是半天没动静，我正准备起身看看，就感觉身边沉了下去。死人，竟然在我身边躺下了。没等我开骂，他一个翻身有压到了我身上。
　　“浑蛋！”我骂他的同时努力地挣脱，可无奈这水床实在使不上力，反而让我们更贴近。
　　“你别动！”他吼，不动才怪，继续。这时候不动，傻了啊。
　　“我让你别动，听到没？”他又吼了一遍。不对劲，确实不对劲——突然想起今天下午——我向他贴了贴，果然——妈的，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又不敢动了。虽然我实在是不认为那薄薄的一层有什么用，可就让我这么失了贞操，我还真他妈的豁不出去。再说，人家不是说挺疼的嘛——我怕疼。
　　“你起来行不行？我到隔壁去。”特卑微，特小心翼翼。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新时代女性就要能屈能伸。
　　可他没动。又过了半晌，他伏下身来看我，我也看他，浑身绷得死紧死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