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落浮华》__彌痕

4、如。梦令 【四】 是夜

　　郁墨度夜，风晚潮涌。

　　是夜，是那窗外的圆月无心的照耀，德修深感此刻的落香比起昨日是那般不同，今日的她更像个新嫁娘，虽没有昨日的薄纱勾人，但无意红润的双颊更让她多了几分娇柔。
　　这是他们的第二夜，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彷佛瞬间接近了许多，于是德修自然的起身走向坐在梳妆台前的落香，执起桌上的玉梳，轻柔的替她梳起那直秀的黑发。而落香则是被德修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给吓了一跳，她抬眼看向镜中的他，却意外看得出神。
　　“怎么了？”感觉到落香的注视，德修问着。
　　落香摇摇头，伸手握住了德修执着玉梳的手，唇畔轻启，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德修回握住她的手，温厚的安全感瞬间包围了落香。
　　“我只是想看看你。”她似乎不再感到有任何不自在，她站起身直勾勾的看着德修，看着他脸上的每一寸细节，这是她的夫君啊，是她将要共守一生的人，而她此刻庆幸是他。
　　只是这样的注视，却让德修失了神，他几乎是无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一点又一点的靠近着落香，若说下午那吻是蜻蜓点水的吻，那么现如今的吻又该怎么算呢，落香只觉得这吻热烈的让她无法适应，他轻咬着她的唇瓣，而双手也揽住了她的腰际，几乎要让她窒息。
　　凭借着本能，德修轻扯着落香腰际上的衣束，最后所幸将落香抱起走向那柔软的床榻，他仍吻着她，像是眷恋上她口中的芬芳，双手圈着她，他的吻专心的让她没有一丝缝隙去思考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只是顺应着自己的心智，本能的反应着。一点一点的吻，从唇畔直至耳际，鼻息就这样探入了落香的耳窝中，让她忍不住轻颤，她从没跟谁如此亲近过，原以为自己会厌恶这感觉的，但她此刻却一点都不讨厌德修这样吻她。
　　“落香…”突然德修停下了动作，大口呼吸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似的。
　　“怎…怎么？”落香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羞红的脸说明了她的不安。
　　“若…若你不愿意或感觉不舒服，我可以停下的。”他还是不想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即便下午她提出了那样的请求，但他心底明白，那是出自一片孝心。
　　“我…”落香有些不知所措，突然这么问她这叫她怎么回答，咬咬唇，落香闭上眼，突然勾住了德修的颈脖，唇瓣就这样贴上了他的。
　　是夜，是那窗外的圆月无心的照耀，映照出两人的身影，这晚他们不再陌生，也不再有开始的疏离…

　　翌日

　　晨曦的第一缕薄光透过那梨花窗洒进来，此时搂着落香睡了一夜的德修睁开惺忪的睡眼，低头便看见还熟睡的落香，说也是，经过昨晚那么折腾，累也是正常的事情。
　　“娘娘…”寝宫外传来星儿的声音。
　　德修抽出枕在落香发中的手臂，拉开薄纱帐，从床上坐起来。
　　“殿下！”星儿一见到德修，先是一愣，然后连忙跪下，“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奴婢不知昨夜殿下在此就寝，奴婢该死，打扰殿下清梦。”星儿连忙认罪，德修正要叫星儿起来，浅眠的落香却被吵醒了。
　　“怎么了？”落香揉揉太阳穴，似乎还是很疲惫。
　　“起来吧，我正要起身才听到你的声音，不关你的事。”德修说着为落香拿了一件袍子，“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说着为落香披上。
　　“不了，等会儿得去给皇额娘请安。”落香说着从床上下来，星儿扶着落香坐到梳妆镜前。昨儿的落香眼底尽是空虚，但是今儿可就不一样，容光焕发，不施粉黛依旧风华绝代，聪明的星儿也看得出是怎么回事，所以她很识相的什么也没问没提。为主子穿戴好后，德修和落香一起来到乾清宮。

　　乾清宮

　　“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额娘。”德修和落香一同跪下。
　　“平身。”皇上微笑地说。
　　“谢皇上。”两人说完起身，坐到一旁的长椅上。
　　“落儿今儿气色不错，昨夜睡得可好？”皇后勾起一丝笑意，似乎猜到了什么。
　　“回皇额娘，儿臣昨夜睡得很好，一眠到天亮。”落香说着脸上却浮现起一抹殷红。
　　“嗯。好就好。”皇后说完满意地看着德修，因为她知道她快要有孙子抱了。
　　德修一直保持沉默，只觉得被自己亲娘看得很不自在，于是他又想逃了…“爱妃，今儿风和日丽，与本王一起去御花园赏花吧。”
　　“好，皇阿玛，皇额娘，一同前往吧？”落香很聪明，只是她从今早开始就一直不敢看德修的眼睛，所以她并不知道德修这个邀请的真正用意。
　　“你们去吧，朕一会儿要和皇后到大殿会见削藩王子。”皇上说完慈爱地看着他们。
　　“是，那儿臣告退。”说着两人退出了大殿。

　　御花园

　　微风吹起落香的薄纱裙，传来一阵兰花香，德修熟悉地闭眼嗅了嗅，这容易让人一瞬间沉溺的味道。
　　“落香…”德修轻轻地呼唤。
　　“嗯？”落香的玉手正巧触碰到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牡丹上。
　　“你可知这牡丹的由来？”德修走进，左手十分自然地楼上落香的肩膀。
　　“不知，请殿下明示。”落香轻触那花瓣，一边闻了闻那花香。
　　“这是我十岁的时候种的，因为皇额娘喜欢。”德修看着落香赏花的神情，那沉浸与花中的眼神。
　　“这一整片都是？”落香说着朝一边望去，满是一朵一朵的牡丹花，有红的有黄的有粉的，一朵一朵争芳夺艳。
　　“是，这一片牡丹都是。”德修察觉出落香欢喜的神情，“你喜欢？”
　　“臣妾最喜欢牡丹花，自小就是。”落香笑了，笑得很美，和她刚刚轻触的那朵红牡丹一样美。
　　德修不禁又跌入落香的瞳仁，他当真忘了这是第几次，于是他又是那样慢慢地靠近，慢慢地用双唇去勾勒落香的红唇，温柔地勾勒，和昨夜的某一个吻特别相似，落香搂上德修的腰，她似乎再也不避讳，反而学会了怎么去回应。然后德修轻轻把阿香拥入怀中，嗅着那如同棉絮永久包裹着阿香的兰花香，德修已经习惯了，短短几日便习惯这个味道，习惯拥着有这种味道的落香，或许真的没有第二个女子能够让他这样，时常做一些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动作。如今这些动作也都变成了习惯，包括刚才走过来搂上她的肩膀，也包括现在这样紧密没有一丝缝隙的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