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火葬 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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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证，凤起香灰。
当切原赤也知道坂下卫受伤的事情时，坂下卫已经回到了家并且能够头顶着纱布眼睛上缠着中药包慢吞吞摸到后院给狗倒狗粮。
在这看似极其惊险的动作中，坂下卫一直在失明状态下维持着巧妙的平衡，但依旧让人看得心惊胆战。切原想了一下，正打算结束不道德的围观提醒一下坂下卫，顺带问一问这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松阪突然出现在院子里，长叹了一口气，将不屈不挠要喂狗的坂下卫拎起来送了回去。
这一幕说起来有点诡异，尤其是松阪还回过头对着切原笑了一下。这让切原有点毛骨悚然。
总感觉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包了一样。
之后的几天，坂下卫一直是残疾人的状态。似乎也不上班了，闲在家里作老人状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切原带着些故意地不经意路过了后院好几次，发现坂下每次都十分惬意，精神状态相当不错。
当然，面色是苍白了些，也越发清瘦了。
某天趁着坂下卫心情好，切原终于有点按捺不住自己扭曲的好奇心，想要问问看，坂下卫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坂下，你受伤了？”
切原桑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个问题，隔着一个栅栏和两个小花园，声音还算是能听清。
那厢的坂下卫已然摘了中药包，甚至没有抬眼皮，只勾了勾唇角，过了一会儿，伸手挠了挠自家大狗的下巴。
她说：“你是有多聪明，才能发现这种惊天秘闻呢。”
那一次的谈话就在切原的无力反击中不了了之了，因为就在切原半愤怒半酝酿回击的时候，松阪拎着许多食物来敲门。两只狗呼啦啦地起身前去迎接，而坂下卫则慢吞吞地撑起身子，一起去了。
少年站在后院，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狗或者人出来，忽然就有些疑惑。
以前也有类似的时候，但是那家的主人或者宠物，都不像现在那么……反应热烈……呢。
况且……
“人作出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或者说，符合自己内在的需求。”
曾经冷酷评价松阪作为哥哥所作的一切的，不正是，坂下卫自己么。
那对奇怪的兄妹的感情似乎就以坂下卫受伤为契机突飞猛进地深厚起来，切原发现坂下卫甚至不会总在家待着而是在饭后被拖出去和松阪一起遛狗。他曾经很多次远远地看到过。虽然总是松阪话多一些，但是坂下卫对于那些话的回应比以前的“嗯”“唔”好了很多，起码变成了“……只有蠢才才会这么做”之类的吐槽。
这真算得上是奇迹了。
“喂，海带子，你在想什么呢？”
一声欢快地召唤将切原从走神中拉了出来，红少年丸井桑用食指戳戳切原的头：“好歹要去看电影，麻烦摆一张欢乐的脸可以嘛？嘛？”
“谁是海带啊前辈。”切原躲过了丸井的蹂躏，然后开始反击：“说起来这次看的电影好像不是什么喜剧吧带着满面的笑容会被当做不正常吧？简介上说的是涉黑涉黄的警匪剧吧？！说起来这玩意儿是怎么进入去啊年龄段的啊！”
“少年，我们看的是剪辑版的，你所谓的那些涉黑涉黄的，已经被伦理审查委员会删掉了。”白毛的仁王用食指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下补充道：“不过未剪辑的，我应该能搞到。”
绅士顶了一下眼睛，不置一词。而桑原则对未剪辑版本有那么一点半大不大的好奇心。真田八方不动地在一边走路，眼神飘过，十分严厉。
“呃……看来我不应该光天化日说这个……抱歉副部长，我错了。”白毛狐狸知错就改，做出一副好孩子的样子来。
“呵呵，仁王君你真是的。”
有一个长相还算不错的女孩子用手指遮住嘴，娇嗔的模样还算可爱。不过是路人的整体感觉，出挑在她的伙伴和本身的清纯而已。
这个女生叫做仓木由衣，几个月前从颍川女子学院转到立海大来。切原本来很好奇为什么仓木放着好好的贵女校不读而是来他们这样的男女混校——虽然他们的学校也非常好，质量并不在颍川之下。
后来才知道，这个女生是由于很多原因被那边的贵族小姐们打压，最后为了救治母亲才不得不答应某位贵族小姐“消失”于她未婚夫——也就是由衣的恋人眼前的残忍的要求的。
这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这是切原给她的最高的评价。
仓木由衣目前接替生病的幸村手上的经理人的工作，平时负责正选们需要器材的登记与维护。切原私下里觉得这姑娘虽然还不太行，但是乐观的精神确实很好的。
这一点坂下卫就没有。
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脑袋又转到了坂下卫身上，切原的眼神漫无目的地荡漾来荡漾去。他看到几个岁数相差很大的情侣在街上，动作亲密，脑袋里的就渐渐回忆起松阪如何伺候坂下卫来。
远处有一个男生买了两个口味的奶茶给女孩子，女孩子各尝了一下之后拿了一杯，于是男生就直接要了女孩子不要的，甚至没换吸管。
如果是松阪没准就……
切原停下脚步，目光定了下来，惊恐地发现那两个人……
好像真的，就是松阪和坂下。
松阪似乎感应到了他的视线，回头过来恰巧碰上，微笑了一下，然后迈了半步，将坂下卫完全遮在自己身后。
切原感觉气压越来越低，很假地笑了一下算是对于这个不怎么熟悉的熟人的回礼。
而在他身后，真田面无表情地斜了一眼，看着松阪将坂下卫圈在自己保护范围之内。
“怎么？”坂下卫咬着吸管：“电影差不多可以进场了。”
松阪点点头，看了看零食店的招牌：“好像看到了什么人有点在意……还有时间买爆米花，要吃吗？”
“……听说电影有血腥场面。”
“都被伦理审查委员会的阿姨们剪掉了，放心吧。”松阪把坂下卫连哄带骗地拖到柜台前，要了蜂蜜抹茶味地爆米花，然后往坂下怀里一塞：“再说，不吃爆米花地观影才不叫观影啊小卫。”
“……”坂下卫刚想说点什么，嘴里被塞了一个抹茶的泡芙，于是抗议变得有些含糊：“哪里来的那么些规矩……烦死了。”
影片的确是警匪片，讲的是由樱井明日香主演的弃儿在流浪中长大，豆蔻年华之际徘徊于歌舞伎町，经由心思不正的人引诱沾染毒瘾，最后选择了参与贩毒以贩养吸。挣扎在理智与毒瘾之中的少女选择成为警察卧底，加入□□，出卖身体向上爬，枪杀无辜知情人以维护身份。就在她临近刑事免罪年限前女主角联合警察开展大规模的扫荡，希望能够安静度过余下不多的日子。
坂下卫看得很认真，尤其是在樱井明日香表现毒瘾的时候坂下的神情就越发平静。这算是坂下卫开始脑内分析某些场景的征兆。
松阪帮坂下卫理了理头发，轻声说了一句：“我出去买瓶水。”
坂下卫点点头，随松阪离开座位，走向盥洗室的方向。就在松阪的影子消失在门后时，坂下卫回过头，想了想什么，又摇摇头，接着研究樱井明日香的表情。
松阪用冷水洗了脸，冰凉的触感让人一下子清醒不少。擦干脸上的水珠，松阪用纸巾把大衣上沾到的水渍吸干，深深吸了一口气。
说起来有些东西并不是一厢情愿地能够轻拿轻放，就算是坂下卫已经看不出来影响，松阪下意识还是很害怕有些事情的发生。
就例如刚才，他看到樱井明日香的脸，柔和却又扭曲，就想起坂下卫以前的样子来。那种难猜的性格现在改变许多，颇为出乎别人意料，让人感到很高兴，却也让人害怕坂下卫能忽然变得开朗也能忽然变回去。
不会比樱井明日香演出来的那个孩子更让感到愉快，绝对不。
松阪走到零食柜台那边，要了一瓶水。水的触感有点凉，他将它放在口袋里却很安心。
有点回到现实中来的感觉。
正在神游的时候，背后有匆匆的脚步声。
松阪斜眼往后看了一眼，凌厉的神色变得平和起来，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原来是切原。”
海带桑收住自己的身形，晃了一下，有点惊讶地回了礼：“松阪君。”
松阪揉了揉切原的脑袋，又要了一罐可乐放在海带桑的手心上：“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来买这个的。”
切原这才记起松阪的职业，眼睛里带了点小崇拜，看得松阪微微一笑。而由于这个巧遇，两个人便一起走了回去。
切原配合着松阪比较悠闲的步调，心里有点想赶快去看电影剧情，但是又觉得这样子很不礼貌。少年的局促松阪看在眼里，但是由于自己刚才心绪也不定便不太想管。这时候，少年似乎为了缓解这种略微尴尬的局面，问了松阪坂下卫的情况。
“嗯？她的确生病了，最近刚痊愈，但是还需要静养。”松阪这么说，隐去了坂下卫受伤的原因——那些东西寻常少年最好不要知道，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算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少年点点头：“不能出去吧……怪不得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大病初愈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不过小卫比起以前来话多了些，还算是进步。”松阪提到这个明显高兴了些，有了点谈话的兴趣：“虽然活动不怎么方便，不过愿意出去散步也是件好事情。嗯……怎么了？”
“没什么，”少年脸上出现了八字眉：“……坂下似乎多出来的都是吐槽。”
松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最后松阪又揉了揉切原毛躁的头发，算是对被吐槽的可怜孩子的小安慰。
切原一直看着松阪入座，发现松阪坂下和他自己的距离不过隔了两三排。此刻画面上，樱井明日香站在一座废旧的工厂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那个和她定下约定的警官。
还有黑黝黝地枪口。
松阪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而切原则傻乎乎地问旁边的仓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位警官要毁约，想杀掉她灭口并换成自己的功绩呢……”仓木皱眉：“真是……太差劲了！”
荧幕上，樱井明日香缓缓将重心交给水泥柱，漠然地听着对面的警官道貌岸然地说着正义的言辞。她眨眨眼：“如果代表正义的你们都不能信任……我该怎么办呢？”
对面的警官犹豫了一下，还是扣动了扳机。就在这时，一阵地动山摇，周围的支撑物纷纷摇晃倒塌。
镜头的最后用了警官的视角，仰视着缓缓而来的樱井。火光映射在她身上，好像血液一样黏稠，甩不掉了一样。
“那就，烧干净吧，把这时间的业孽。这样，那些幸运的人们，才有崭新的世界。”
火焰慢慢延烧，镜头上升到空中。人们从燃烧的地方，隐隐看出了一个字。
终。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火葬 之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