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君问

8、两个结局

　　番外——HE

　　“剑平，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水若寒一边削着用来做笛子的竹子一边问。

　　“这个……我想是缘分吧……”陆剑平没告诉他是自己向他师兄保证从此旭日教绝不主动侵犯冷月派，不过是个变相的威胁罢了，陆剑平自

　　然不好意思说明。

　　水若寒眼底浅浅的笑意，道：“剑平，有时候我有点弄不明白。”

　　“弄不明白什么？”陆剑平心下了然，口上却不依不挠。

　　“算了，都过去了。”水若寒显然不想往事重提。

　　陆剑平却不肯罢休，他知道，此番寻着他，两人表面上已经冰释前嫌，可是心底里还是存在嫌隙，无法释然。

　　陆剑平偏要把话挑明了说，“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一边伤害你，一边还要救你，你以为我救你只是猫捉老鼠的游戏是不是。”

　　“先前我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云大哥……”水若寒的心里泛起涟漪，呆望着陆剑平出神。“我想他不是这种人。”

　　明明自己就在眼前，水若寒在想什么？他还是无法忘怀吗？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骗我，你是，师父也是，云大哥也……”水若寒手里的刀削的凌乱起来。

　　陆剑平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和竹子，道：“若寒，你这样做不出上好的笛子，不如让大哥替你。”

　　水若寒抿着嘴唇不声不响。陆剑平又道：“其实，我后来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那你为何找来我同门师兄弟的佩剑，逼我杀你。”

　　“我以为你会想要留做纪念，才……我找了很久呢。”没听错的话，陆剑平后半句话明显带着酸味。

　　“原来……那你能跟我讲讲你和师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吗？”

　　“那你能确定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做错吗？”陆剑平反问。

　　“我……”水若寒点点头。

　　“那我就不讲了，反正都过去了嘛。”陆剑平胜利收场，故意卖乖道：“我还有更有意义的事要做呢，比如说你的笛子。”忽然又想起来什

　　么，道：“我这次出来匆忙，没带上自己的那架古琴，我看呐，以我们现在的经济能力，恐怕很难买到一架看的上眼的古琴。要不然你帮我

　　做啊？”陆剑平饶有兴致地盯着水若寒，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自己做？”原来水若寒也会耍赖。

　　“我不是要做你的笛子嘛。”陆剑平手上的刀不停，忽然惨叫一声，忙放下刀，左手捂住右手。眉头紧皱，痛苦不过的模样。

　　“你没事吧！”水若寒一边去查看伤势，一边软语道：“好了，我帮你做，你就别分心了。或者，那笛子也我来做好了。”水若寒到底是年

　　少不经啊，陆剑平把手一放，完好无缺。脸上更添了得意。

　　“若寒，你真好骗。”又觉得不妥，改道：“若寒，你真好……”

　　此情此景，我只好提前退场了。预知后事如何，也许茶馆酒肆会有一些流传吧。

　　番外——BE

　　陆剑平再次见到水若寒的师兄时，已经是初夏时光了，酷日寒冬早已没了踪影，春回大地的

　　灿烂光景也被忽略了过去，只有稍嫌温热的风拂过衣衫，透着无比殷勤。陆剑平依旧是青衫

　　一袭，并无多少装饰，脸上虽比当日有生气些，可也看的出苍白的模样，怔怔然许久，开口

　　道：“若寒……在吗？”语气里全无当日盛气凌人的气势，像是人到中年之时在追寻过去的

　　时光。明知寻不回，却固执地不肯回头。

　　师兄一直不发一言，目光里不知是冷漠还是不屑，只是回身去取了一个包裹，递于陆剑平，

　　依旧冷冷道：“若寒已经走了，这是他留给你的，如果你不来，我就要把它烧了，现在你把

　　它带回去吧，以后我们再无瓜葛。”停了停又想起啥，道：“你若是放不下昔日的恩怨，我

　　们冷月派随时恭候。”打量了一下四周接着说：“……这里若寒曾住过，你若是有心，就，

　　陪陪他吧。”师兄的语气转缓，犹豫片刻后转身离开。

　　眼前是一个不甚精致的小木屋，却是干净的很，想来是有人天天清扫罢。有些许阳光透进

　　来，落在面前的桌上，斑驳陆离一如时光的罅隙，筛去了太多流连的光景，只留下一些叫做

　　遗憾的东西。

　　陆剑平静静地把手里的包裹摊开在桌上，很奇怪，好像是早已料到的结局，竟心若止水。缓

　　缓打开，是两截断了的玉笛，断裂的口锋芒毕露，掩不去的刻骨铭心。和一身灰色的粗布衣

　　衫，血迹已被洗的很淡，却无法抹去。然后莹莹的墨绿色蔓延开来，眼睛里全是凉凉的湿

　　意。

　　陆剑平重新收拾好这些，两手撑在桌面上，不动声色地仿佛在欣赏着阳光的善意。忽然发现

　　手指过处，明显的印刻凹陷，是剑痕入木，有些紊乱，却是一往情深。

　　云飞

　　剑平

　　陆剑平默念着桌面上的刻痕，字迹在眼前逐渐模糊，若寒，他生生地唤出，那字迹旁边便留

　　下了深深的五指的印痕。这难道是我们最后的交集？

　　时隔多日，陆剑平在酒楼上频频喝酒后，带着些许醉意的踉跄在街上，只见前方围满了群众，绕不开路，只

　　好跌跌撞撞地向前迈步，冲进人群中，原来是一方恶霸在欺负一个书生，陆剑平的眼前愈来

　　愈模糊，本能性地挥手打趴了那个恶霸和他的手下，天快黑了吧，眼前越来越昏暗，陆剑平

　　心里倒是一片蔚然，睡觉是多么幸福的事啊。这样想着，耳边响起了那个熟悉的清冷恬淡的声音：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公子，你……没事吧，公子……”

　　心里一落千丈，努力睁开眼，眼前人身着白衣，模糊了脸庞，只见到目光似水，安然宁静之

　　外再无其他，遂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做梦了吧……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