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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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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真的很苦,每天都在太阳底下晒着,像一个木头人一样。
正是九月,蝉声还没有退却,就像这一个过去的夏天一样闷热。连老朱站在树底下不停地擦汗,何况是我们再太阳底下晒着的。
立正,稍息,齐步走,正步走,那个刚入伍不久的教官特别的严格。也许是因为刚在部队受过非人的待遇,所以很不幸的是我们,成了他的出气筒。全班都在私底下对他哀声怨道,但是都敢怒而不敢言,谁叫他是教官呢。
很特殊的是郑光年每次都被教官表扬,而我每次都被教官批评。走齐步的时候,别人走右脚,而我走的是左脚。他正步的时候,我总是比别人慢一拍。教官早就看到我不顺眼了,一直拖他的进度。所以那个教官总是找我的麻烦。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找我麻烦。那个谁,夏莫,又是你,说了几遍了,你又慢了,去到操场上罚跑两圈去。
我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教官跑向操场跑去,默默在前排给我一个同情的表情,还偷偷的给我一个让我加油的小动作。
有风拂过我的脸庞,轻轻地,柔柔的,减少了阳光的焦灼感。本来就体力不支的我,在跑完一圈以后,更加的疲惫,脑袋昏昏沉沉的,连眼睛都觉得睁着吃力。
“夏莫,你还好吧?”正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我的耳旁突然传来了郑光年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郑光年,你怎么在这里。”
“教官不放心,让我来看看。”说着嘴角扬起一个30度得微笑,我承认我有点陶醉了。
“是吗?”我反问道,郑光年没有答话。
那个铁面吸血教官有那么好心嘛,我愤愤的在心里想。
天气实在太热了,天空中一片云也没有,太阳光肆无忌惮的从空中照射下来,明晃晃的有些耀眼。
还有五十米,我望着跑到的重点想着,脚步却越来越轻,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我的眼前就黑了。身体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听到郑光年叫我的名字,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声音,看到有吊扇在我头顶吱嘎吱嘎的转动,声音清脆而又动人。周围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转过头,看到正在熟睡中的郑光年。
他把头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那样安静的坐在那里小憩。沉睡中的郑光年很安静,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的晒着太阳。轻轻地鼻息从他的鼻子他传出来,不偏不倚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让我不知觉的有点脸红。
我努力摇了摇头,让自己静下来,这样奇怪的感觉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想直起身子来,但医务室那有些陈旧的铁板床却发出了很大的动静。我慌张的转头看郑光年,生怕把他给吵醒了。但往往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件事与愿违的事情发生。
郑光年揉了揉眼睛,站起来看我想直起身体来,连忙过来帮我。语气还有些关心的问我身体还舒服吗?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了。
突然间想起林子墨,在我生病的时候,他总是在我身边无微不至的找过我。而现在他却不在我身边,仅仅是中暑而已,难道对于林子墨,我是真的太依赖他了吗?看到身边的是郑光年,我甚至有些失落。
“在想什么呢?”郑光年看我一副出神的样子,轻轻地问,就像他睡着是安静的样子让人感到舒服。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我哥哥了。”当这句话从我嘴里蹦出来的时候,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哥哥一定对你很好吧。”
我点点头。林子墨对我来说真的就像我的亲生哥哥一样,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更加对我好,甚至好到有点不正常,只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出来哪里不正常。“你怎么知道?”我疑惑的问他。
郑光年笑而不语,拍了拍我的头说了句很意味深长的话,他说以后告诉我。
以后是多久之后呢,我不知道,或许一星期,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或许一辈子,或许是永远。郑光年,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医务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紧接着就传来了默默的声音:“夏莫,你怎么样了?老班让我来看看你。”她口中的老班就是我们班主任了,没想到我们能这么快跟他混这么熟。
此时郑光年给我买水去了,偌大的医务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循着声音,我便看到了默默那张花枝招展的脸。作为一个正值少女最好的年龄段来说,默默这张脸比起那些妖艳的粉黛来说,真的可爱纯真了很多。
“夏莫,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郑光年呢?”默默没有看到郑光年,有些奇怪的问我。
“他去买水了。”我向她笑笑,然后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扭了扭脖子。还好,只是中暑而已。
默默从室外30摄氏度的高温环境一下子走进比较凉爽的室内,就像一条鱼游到了大海那样欢快,一个劲的在吊扇底下吹风。嘴里还叽叽喳喳的说着夏莫,你真是我的大福星之类的话。我呵呵的笑她的要求真低,吹个风还这么知足。她嘿嘿才的笑着解释说现在是革命时候嘛。
我得承认,我从来没有对谁感到过这么开朗过,也许是因为默默的开朗,疑惑是单纯,让我觉得她很真诚,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同桌,也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或许能和她成为蓝颜。作为曾经有过一段时光忧郁的我来说,这是不是算一个很大的奇迹呢。
正在我和默默相互调侃的时候,门又开了,郑光年满头大汗的拿着刚买来的水进来。他看到默默的时候,脸上有一丝的惊讶,随即转变为温柔的笑:“严默默,你怎么来了?”
“老班让我来的,怎么,还不许我来了?”默默的嘴就是厉害,一点也不饶人。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看到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郑光年就是郑光年,他的交际能力与应变能力绝对没有人能比得上,就连默默在听了他的话之后也满意的笑笑。只是我觉得奇怪的是他的脸上明明有一丝不快的感觉,虽然默默看不出来,可是对于敏感的我来说,他的不快是那么明显的挂在脸上。
等到休息够了,我也应该归队了。
郑光年和默默先我一步归队,教官让他们进入了方阵,面对那个铁面无私的教官,本来我想偷偷的溜进去,但是还是被教官抓到了。
“夏莫,进对要喊报告。”
我硬着头皮喊了声报告。
“声音不够响,再大声一点。”
“报告。”我真的受不了那个教官了,为什么老是针对我,我有那么好欺负吗?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终于在一声他听起来还比较满意的报告之后,他才把我放回了队伍里面。
我还是经常犯错误,一下午下来,不是被罚站就是做俯卧撑,整个人都被折磨的精疲力尽,教官一点也没有因为我的晕倒都对我照顾一点,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
终于熬到了晚上,没有了白天的那一种燥热,多了一点夜的清凉,我坐在寝室的窗台边和林子墨打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稳重,让我有一种停靠在宁静港湾的感觉。好几天不见,我发现我越来越想他了。
晚上洗完澡,稍微休息了一下,该死的军号又响了起来。
灯光将篮球场上的黑暗驱逐的一干二净,就像白天一样。这个时候,经常被我们用来唱军歌。像《咱当兵的人》,《团结力量大》之类的。教官的声音真是洪亮,就像深山里德老虎,突然对着天空咆哮。
全班都围成了一个圈,坐在还有余热的塑胶篮球场上,教官就站在中间。
郑光年坐在我的旁边,还时不时的给我讲话。默默抢了月森的位置,把他挤到了一边。月森还在跟默默争,最后挤着挤着就殃及了在月森旁边的星。
不偏不倚,我们这里的小动作被教官的耳朵悉数捕捉,在朦胧的黑夜,他的眼睛任然像鹰眼那么犀利,“夏莫,又是你们,还有没有纪律,起来,给大家表演个节目。”
我听了满脸的黑线,让我表演,连在生人前面会多说话的人他竟然让我在全班的面前表演。我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倒是旁边的郑光年,一个劲的符合教官,笑呵呵的对我说:”夏莫,去吧,我想听你唱歌。”
然后全班人都在那里起哄让我表演,还很有默契的一起喊着,夏莫,来一个,来一个,夏莫。
我身体僵硬的走到中央,让后真个人都呆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张张脸,真的快疯了。郑光年,逆真是个扫把星,我遇到你是我人生之中最大的错误。
现场的气氛很热烈,而我却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手心全是汗。
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
但是我没想到是今晚我的命运将再一次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