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蔷***伯

11、尾声

　　再度醒来时，鹧鸪哨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窗棂透出的光轻轻洒向自己的眼睛，有点刺眼。鹧鸪哨眨了几下，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一位有着苍白髭须郎中模样的老者。老者见他醒转，便将他扶了起来。一旁韩世权见状，激动的迎了上来之道，老弟啊你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你可不知道这两天老哥我指着盼着为你找药找大夫，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折杀老哥我这条命了啊！
　　鹧鸪哨不理会他唧唧歪歪絮絮叨叨，看了看四周，见自己似乎还在韩家人的府上，身上包的活像个粽子。也不知当时怎样弄得一身的伤，只依稀记得自己抱着张起灵疯了似地往那出口钻。想到这里，鹧鸪哨便抬头问道：“那小哥呢？”
　　韩世权见鹧鸪哨已开口说话，连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的念叨两声才说：“老弟放心，那张小哥早些便醒来了一次。倒是老弟你啊，浑身上下的伤口让大夫看着都心惊啊，大夫说也许是小哥自你眼中将毒液吸出，你这双眼睛以后就别想见着东西了！我一听哪里得了，便让那大夫抓了最好的药材拜谢老弟你那救命之恩啊……”
　　鹧鸪哨见他又絮叨开了，干脆直接问那郎中，郎中只道那小哥伤势无碍，被尸毒入侵的伤口处用糯米拔了毒在辅以秘药也已好转。只是那小哥也不言语，带着空儿就闭着眼睛，一副萎靡难振的模样，让人担心。
　　鹧鸪哨心道这便是那小哥的常态了，平日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下了斗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什么狠就干什么，是个不要命的胚子。便让郎中引了他去看那小哥。
　　走出门外，阳光洒在韩家的小院中，早春的气息显得生机蓬勃。鹧鸪哨的双眼尚未痊愈，看不得远处的景物。只见两丈之远的老树下，做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双手抱膝，把脸埋在里面，看似打盹。鹧鸪哨笑了一下，随时都能打盹的人，除了那张姓的小哥，还有何人？便摸索着走了过去。
　　张起灵听有人走近，也不做反映。直到那人把身子挪到自己跟前，便撩起眼皮见了一双道靴，头上传来一句责骂：“你小子倒好，早早醒了就在这儿贪睡，差点害我成了一个失约之人！”
　　张起灵轻哼一声，嘴角露出一点安心的笑意，说：“那是你先冒险在前。”
　　“嘿！你这小子！竟敢顶撞于我！”鹧鸪哨听了张起灵的话，好不生气，要不是当初自己阻拦，那小哥老早就想要废了那对招子，现在居然还将责任往他头上推。一想他二人都是要强之人，真要较真，还真不知道要拗到什么时候。叹了一口气，心道没事就好，问道：“今后，你可有打算？”
　　“……”张起灵听鹧鸪哨如此问道，愣着神望着他，心中似乎有种失落，沉默了许久，终于低下头说：“继续吧，这样的生活，毕竟……只有在出入生死之间，才能找到那份归属感。”
　　“哦？”鹧鸪哨一挑眉，说道：“那你何时动身？”
　　“确定你没事之后，便要走了。”
　　“今日？”
　　“晌午。”
　　“去往何处？”
　　“再说罢，目前还没有头绪。”说罢，张起灵起身便要回到自己的厢房，“你若无事，我便去整理行装。”
　　“张起灵。”冷不丁鹧鸪哨在背后将他叫住，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鹧鸪哨笑了一下，说：“你莫不是忘了，墓中的承诺？”
　　张起灵蓦地回过头，睁大了眼睛看着鹧鸪哨，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只见鹧鸪哨缓慢的走了过来，抓住他的肩膀，一字一顿的对他说道：“你在古墓说，没有眼睛，我怎么带你走出黑暗？现在，我的眼睛还在，你的命也在，我便要带你找到你的光明！没有记忆，我帮你创造，没有未来，我帮你寻找。这样，可好？”
　　张起灵嘴唇微启，却没有说出话来，下一刻，鹧鸪哨闪电般的覆上了他的唇，伴着这位男子特有的馨香送入口中，一瞬融化。未等张起灵反应过来，鹧鸪哨早已放手漫步离开，远处还不忘叮嘱：“收拾好了记得通知我，我眼睛还没好透，你最好别给我走太远。”
　　远远望着鹧鸪哨潇洒俊逸的身影，张起灵眼中闪过生气，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也许，遇到你是上天注定。当我在黑暗中匍匐迷失的时候，我能否去相信，身边还会有个你？能否去相信，追随你，便能找到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