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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惊鸿一瞥 ...
长安,流香楼内。
嫣红的火光从木窗内迸发出来,楼内是无数的欢歌笑语,处处弥漫着醉人的酒香,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客人们与妓女们脸上晕开阵阵红晕,拐角处的帘帐内流动着高山流水般的琵琶曲,散落的珠帘与浅浅的曲调相得益彰,却和这骄奢淫逸之景格格不入。
女子的手指纤细又温润,拨动琴弦,滑过一串绝美的音符。人们早已习惯有这个配乐的存在,但是没有人知道帘内的女子是谁。她也一度成为长安成内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她以多才多义得名,尤其弹得一首好琵琶,仿若春夜的雨滴,轻洒在柳条上,一滴,两滴,点点滴滴,汇聚成一股一股清泉。大家说着她的矜持,谈论她的美德,无数高官不惜重金要买下她,但是老鸨常以各种理由拒绝。
她叫南倾。
十一月的长安是金色的,秋天在这里显得特别活跃,常青的松柏也初露了微黄的枝叶,地面满是凋落的脆叶,踩上去有咯滋咯滋的好听的声音。天气很冷,刺骨的风扫过,扬起清凉的秋天的味道,行人们裹紧了外套,但话题却是永远热闹的。他们在谈论流香楼的风月之事,亦谈论着未曾露面的南倾的绝色。只是近来多了一份更加热闹的话题,便是在十一月中旬之时,南倾将露出她的真面目。
这种话题永远是隐秘而又刺激的,它刺激着人们无聊寻常的生活,是男性之间不可公开的却是广为流传的共同的秘密。男人们都想得到南倾,却是持着可望不可即的态度观望,即使如此,也把自己当作一名局内人在谈论着不休。而此时的流香楼内夜夜歌舞升平,南倾依旧怀抱她那古朴的琵琶,滑过一曲一曲将尽,送完一波一波人流,静静地坐在白纱的蓬帐内,任凭暖风拂过帘动,珠玉摩擦发出丁零的声响。
十一月二十日。
流香楼内人头攒动,平民百姓已无位置可坐,坐在青木椅子上的,全是长安城内赫赫有名的达官贵人,他们抿着茶,眯着眼,与邻座的人讨论,空气中涌动着燥热的气流,本该严寒的深秋却成为暖春,温和的春风扑打他们的面庞。南倾一袭长裙,是水一般的蓝色,薄纱妆的衣裙随着轻佻的步伐轻摇轻摆,裙角处绣上的蓝蝶振动翅膀。她挽着高高的发髻,垂下的青黛落在肩上,玉簪随意地系在发丝的卷处,青娥缀在额头,淡雅含笑。双目迷蒙,似一汪秋水深蕴其中,流转间有水波流动,柔光若凝脂般的皮肤吹弹可破,如三月桃花粉艳欲滴,轻巧的双唇轻轻翘起,诉说着无尽的悲伤。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这全流香楼内的灯火也比不上南倾的光耀。
南倾的出场顿时惊艳四座,红纱拂动此时也黯淡了色彩。客人们举目震惊,这哪里是青楼的妓女,连仙女都及不上她四分之一的美艳。人群很快沸腾了,大家都在讲述她的美,她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只是座上一白衣男子却更加诧异,当看见南倾的时候,心犹如打开了深处的大门,一切都敞开而明亮了,他只喃喃到:“华若?华若?”男子柔美而坚毅的脸庞变得煞白,暗黑色的眼眸遁入了深深的黑暗,长长的睫毛覆盖了一整眼的明亮,魅惑的唇轻轻张开,他的身旁有一种清薄的凉意,是墨绿的丛林,冷酷沉默。
男子的瞳仁浑浊悲伤,他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晴朗空寂的草原,与红衣女子欢笑,骑马飞驰,荡起层层薄沙,树木轻摆与之欢笑,碧油的初生的枝叶泛起四月里的欣喜。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样美好空明的记忆如今已被他锁入深不见底的黑洞,红衣女子的笑颜在追杀中伴随着朦胧的尘雾消失殆尽,男子只记得与她的最后一面,她绝望的身影飘荡在峡谷中,寥落的红色如早谢的枫叶,就这样飘落了他的视野,飘出了他的人生。男子没有办法忘记那个面若桃花,笑如星虹的女子,她如此地消失,以至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永久的疤痕。
待男子眼眸澄澈,思绪扭转之时,南倾已一曲将尽,赞叹声不绝于耳。她仍坐在珠帘之后,只是少了一笼轻烟似的薄纱。那若隐若现的笑意衬托地她格外动人。男子只静静地看着南倾,百思不得其解,方才初见般的欢快已然成为必要的理智。她真的是华若吗,华若不是在一年前就落入深崖了么,如果不是,为何有一模一样的面孔?但……那一举一动都似曾相识,是我的华若吗……华若……
男子差遣小厮去唤老鸨,轻轻耳语之后,老鸨忙不迭地点头,红光满面,笑对男子道:“这位老爷,南倾便是您的了。”男子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打量着南倾,他眯缝着狭长的杏眼,暧昧而冰冷。单手托住消瘦的下巴,前方是灯红酒绿,南倾眼波流转,情意满怀。
此长安飞彼长安……由于本人对历史一窍不通,所以大家当架空看好了-v-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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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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