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笑，乃大笑》笑筝淙

20、第十九章 红尘多可笑

　　雪霏笑在雪盛和雪写峰殷勤的目光下脑袋转过来转过去，最后道，“哥哥，你出去，我和爹说点贴心话。”
　　见雪霏笑神神秘秘地，雪写峰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步三回头，终于走远。
　　“笑儿，何事？”
　　“爹可还记得当年水铮将军被满门抄斩一案？”
　　听起这事，雪盛不禁神情一暗，“当年水将军赤胆忠心，可惜得罪了小人，才致使全家枉死……”
　　“爹，水览月是水将军的亲戚。”雪霏笑轻声道。
　　“你是说……”
　　“他是来为水将军申冤的。”
　　“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是我师门中人。”
　　“你想让爹帮忙？”
　　“女儿想嫁给他。”
　　雪盛一听，“好好好。这水览月人不错，如今大享富贵还能想着为自家亲戚报仇，不错不错。当年为父受水将军恩惠颇多，可惜当年宁相，梁王，王修三人深得皇上信任，而为父又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只能见他一家枉死，本来想去秘密相救，却不想水将军火焚于家，以死明志……”说到这儿，雪盛不禁老泪纵横。
　　看的雪霏笑心中愧疚，对不起啊，爹，我没告诉你水览月就是他的女儿，也没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要嫁人，只不过是为了逃离这帝都。
　　三日后，雪霏笑一袭白衣，云鬓轻挽，虽素雅至极却美艳绝伦，见她虽清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太后不禁松了口气。郁绵绵也连忙跑过去，“老大。”
　　雪霏笑只是微微点头，错开她抓来的手，“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参见郁王殿下。”
　　那淡淡的疏离让人看的心痛，郁绵绵更是又红了眼睛。自从雪霏笑醒来，她去了无数次，都被挡在门外，今日雪霏笑仍是一脸疏离，不禁有些绝望。而郁仙仙因身体不好，早已回了白云山庄，雪霏笑如今并未见到。
　　“霏笑不必拘礼，到这边来坐下吧。”皇上笑道。
　　“谢皇上。”说完，雪霏笑莲步轻动，坐在了皇上下手雪盛将军的一侧。
　　“你三人上前来。”皇上对那最后的胜出者，水览月，郁王，江之波道。
　　只见那江之波虽是三十多岁，但看起来还算年轻，比水览月，郁王更显成熟，倒也是个好人选。
　　而雪霏笑却在盘算着雪碧姐姐是给丛师兄留着还是给这位江叔叔呢？
　　“霏笑，你看上了哪个？”
　　雪霏笑看着三人，对皇上笑道，“听闻当年江先生也是一代风流人物，如今以三十五岁高龄为何尚未娶亲？莫非有什么残疾？”
　　众人听的扑哧一笑，雪盛更是憋笑，臭小子，以前抢我娘子，现在抢我女儿，看我女儿怎么整你。
　　那江之波微微皱眉，口上却道，“看来雪小姐这几日定是被这问题困住，才会第一个问了江某，江某深感荣幸。”
　　众人不禁暗赞这家伙的厚脸皮。
　　“江先生这等肤色，真是让小女子自叹不如，还请江先生作答可好？”
　　“未遇到心爱之人。”
　　“如此说来，江先生是说，小女子是你那心爱之人？”
　　“自然。”
　　“那江先生可知小女子爱好兴趣是何？”
　　江之波微怔之后答道，“弹琴。”
　　“水状元可否告知江先生小妹的爱好？”雪霏笑此话一出，一个“小女子”，一个“小妹”，亲疏立分。
　　“雪小姐最喜阡陌巷的小吃，只穿羽丝纺何裁缝的衣服，喜爱笔墨轩宋画师的山水画，最喜欢白色，最爱弹的曲子叫《爱逍遥》，不过大家都没听过。最厌恶的事情是死人，霏笑，我说的可有错？”
　　雪霏笑轻轻点头，“水状元很了解我。不知皇上当日钦点水公子为状元时是何心情，如今霏笑却是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小女子选……”
　　“为何我不可以？！”郁苍渊忽然发话，倒是让众人一惊，“雪小姐问过江侍郎，便选水状元，置我于何地？”
　　雪霏笑被他的赤热的目光灼的一滞，随即移开视线，淡笑道，“郁王文才武略，贵为皇胄，我雪霏笑高攀不起。”
　　“纵然二皇兄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也不该将怨恨移给整个皇家，更不该对我熟视无睹。”
　　雪霏笑面色微变，随即浅笑，“当然不应该。我雪霏笑要恨自然有我恨的道理，对郁王您，霏笑不会言恨，但亦无爱可言，郁王如此问，是低看霏笑了。看来还是览月最懂我。”
　　“雪伯父，览月明日提亲，半个月后迎娶霏笑可好？”
　　雪盛见水览月问向自己，便抬头看看皇上，皇上知道水览月如此问，自然是不希望由他来下旨赐婚，随即点头，雪盛见皇上没有异议，连忙道，“好，如此，半月后成亲。”
　　“为谢谢太后娘娘和皇上对霏笑的厚爱，今日在此唱上一曲，以作答谢。”雪霏笑轻笑道。
　　“好。”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消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
　　那一日，这首歌，唱出了雪霏笑埋葬爱情后的洒脱。
　　那一日，这首歌，郁苍渊对酒当歌，仿佛吟唱，最后摔酒砸桌，连王的事情当真对她打击如此之大？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那一日，这首歌传到了禁闭在家的连王耳中，他竟孤站一夜，无所适从。
　　自那一日，这首歌被人争相传颂。雪家小姐，这个迅速二嫁的女子，亦名满汘寻。
　　夜半，雪霏笑猛然睁开眼睛，吓得那抚在她面孔上的手猛然一顿，月华正盛，尽数照在他的面上，那深情刺痛的目光让雪霏笑一时竟忘了反抗，而那人见她一脸戒备的神情猛然间又飞身而去。雪霏笑连忙坐起，一身冷汗，这郁王是怎么了？莫不是到了发情期？
　　“为何我不可以？”是啊，郁王长的俊美无比，却不显妖孽，更有铮铮铁骨，保家卫国，名满京城，是每一个待字闺中的汘寻女子的梦中情人，人气比连王要高很多。可惜，当年选了连王，而自己再也动不起爱情。不过，就算是郁王又如何，天下男人不过一般模样，都是薄情寡性之辈，如今大概是见自己对其不理不睬才心生不甘，若是得到了，又岂会在意。想到此，雪霏笑竟不觉得内疚，长舒一气，一夜好梦。
　　明日，又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