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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换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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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多年后,红豆青豆每次想到小姐那日醒来后的表现都会心有余悸,是害怕是心痛是疑惑是奇怪。
那日清晨,雪霏笑忽然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着还是古代的房间,轻轻一笑。这十日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将自己穿越前的事情记了起来,那一年,自己十八岁在高考最紧要的时刻邂逅了他,于是山盟海誓,甜言蜜语飞天铺地,到后来她才明白,真正的爱情是表现出来的,一次深情的凝眸,一次心疼自己的表情。那些用嘴说出来的,多数是用来骗人的。
只是他也给过自己深望,他也给过自己心疼,他也给过自己温柔,可是,两人磨磨合合历经风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时,他却因为家人的反对离开了自己,走的那么绝然,走的那么讽刺。
再然后她再也不敢将深情交付,所以当第二个男朋友为了钱而泡上自家老板的女儿而抛弃自己的时候,她只是愤怒地去冲浪,不是愤怒爱情,只是愤怒那肮脏的身体,对于爱情,她有洁癖,对于男人,她有洁癖。没想到初学冲浪的自己去钱塘江逞能竟然穿越到了这里。
明明前世受了那么多爱情的苦,今世竟然又上了一次当,若然她没有失忆,她便不会轻易将真心交付,若然她没有失忆,她便也不会有这么轻松快乐的时光。初醒时,非笑也就是雪霏笑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又一次犯了白痴的事实,竟然做了生平第一次的疯狂时间——摔东西!前世因为摔了之后定然要自己整理,所以从不摔东西,今世就权当发泄吧。然后红豆青豆听到了自家小姐疯狂地吼着,“混蛋老天爷,你丫的对我不公平,要么让我永远记不起来,要么让我一直记着,你干啥这样,让我忘了又记起来还是在犯了同样愚蠢的错误之后,你可恶!”
摔了一个上午,终于累的筋疲力尽的自家小姐猛然踢开自己的房门,“红豆,青豆!”
“在,小姐!”
“将羽丝纺的何掌柜,朱雀楼的李管事,笔墨轩的宋画师全部给我叫来。”
“啊?”红豆和青豆纳闷了,叫这些人来干什么?
“还不快去!”在雪霏笑的怒吼中,三人很快到来,雪霏笑指了指屋内,对李管事道,“李管事,这里所有的家具都给我换掉,全部换成浅色,墙上的字画全部给我摘掉,换成白墙。”
“好的,雪小姐。”
“何掌柜。”雪霏笑一边拉开衣柜一边道,“这里的衣服和鞋全部处理掉,给我全部换成白色,一点蓝色都不可以有。还有这纱幔换成浅紫色,被褥换成白底绣花。”
“是,雪小姐。”一直负责雪霏笑衣服的何掌柜连忙答应。
“宋画师,我要一幅有这墙一半大小的山水水墨画,三天可够?”
“好的,雪小姐。”宋画师也答道。
“那好,我先到外面乘凉,你们快些分头行动吧。”雪霏笑刚说完,三人立刻消失不见。
说起这雪霏笑的房间,里面能够加颜色的除了家具都是蓝色,而墙上挂的字画那都是连王亲笔所作,是她又是偷又是抢又是要得来的,如今竟是全部要扔掉。红豆觉得有点可惜,提议道,“小姐,我觉得这些字画可以拿去卖点钱,反正丢了也白丢。大不了咱卖低点,既挣了小钱乐呵乐呵还能狠狠损损这混蛋的画以作羞辱,多好。”
雪霏笑看着提意见的红豆道,“好,记得卖完给我买两串糖葫芦。”
“啊?”以前这小姐非常喜欢吃糖葫芦,但雪写峰怕她吃坏了身体,便教唆连王告诉自己小姐说自己最讨厌吃糖葫芦的女孩,于是小姐便不再吃了,虽然每次还是会馋的要命。
“还不快去?!”
“好,好。”红豆连忙答应着跑了。
“小姐,青豆有一个问题不明白,可不可以问一下?”
“说。”
“小姐,这家具既不是蓝色又没被点评过,你为何也要扔掉?”
雪霏笑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些,青豆连忙靠的很近,于是雪霏笑邪邪一笑,做了一回恶霸,对着青豆的耳朵高声叫道,“因为小姐我喜欢啊!”
“小姐!”青豆顿时跳开三丈,恶狠狠地望着自家小姐,气哼哼地扭头离开,好吧,今天自己小姐不正常,我们是正常人,不和神经病一般见识。
当雪盛和雪写峰下朝回来时,首先听到的便是小姐醒了,两人兴奋不已,本想着今日她会醒便去上朝请辞,却没想到不仅没被同意还错过了女儿醒来的惊喜,不禁心中后悔。
“笑儿现在可好?唉,真是不该上早朝,都没让我心爱的女儿醒来第一眼看到我。”
看着自家老爷自怨自艾地样子,青豆很不客气地说,“老爷,你永远都不能体会到你今日不在家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当雪盛和雪写峰走到迎雪阁的时候,正看见朱雀楼的李管事在指挥着一帮手下搬家具,一个个小心轻拿不是怕碰坏了那些东西,而是担心吵醒了树底下的人。
将军府的构造可以用“三大五粗”来形容,只有雪盛居住的傲雪阁内有一水池,还是当年为雪夫人所建,自从雪夫人去世,便无人问津,如今也是一潭死水。而这迎雪阁也不像一般的女子闺阁,树木众多,还有一片小小的林子。原本有个小池种着莲花,可自从雪霏笑不小心掉进去之后,雪盛将军就不顾众人反对将它填平了。如今这迎雪阁内最具有女性象征的大概是那树间的秋千,而最不具女性象征的大概就是那树间挂着的吊床!雪霏笑就在这林子的一棵苍老大树下搭了个冬天看雪夏天乘凉的小窝,看得雪家两个大男人直吆呼有损德容,可惜一个太疼爱,一个管不了,这吊床依旧一日日地傲然林间。
如今雪霏笑正睡在这吊床上。一道竹帘阻隔了雪霏笑和众人的视线,当雪盛掀帘而过,见雪霏笑正甜甜地低声哼着怪调,好不惬意。
“笑儿,没事了?”
“爹?爹你不知道这是女儿的闺房吗,怎么可以乱闯!”雪霏笑嗔道。
雪盛满脸的鄙夷,“闺房?露天的也敢叫闺房,我看叫龟屁股还差不过。”
“爹,咱可以不这么低俗不?”
“你这是在干吗?搬家?”
“爹,女儿屋子里的东西都用了十几年了,人家想换点新的,你都不许啊?”
“换了也好,换了心情好。爹最喜欢白色了,最喜欢看笑儿穿白色的衣服。”
“好,以后我便只穿白色的。”雪霏笑甜甜一笑。
雪盛领着雪霏笑出了竹帘,便看到雪写峰正在那儿站着,雪霏笑很有自知之明地往雪盛背后里藏,她知道她当着哥哥的面把毒药吃了,这哥哥定然会宰了自己的。只见雪写峰阴森森地看着她,冷冷地说,“据说人死后会轮回,而如果人死后被鞭尸那么轮回后便会变成世上最丑的人。若是某人再敢自杀,我便去马厩里找马鞭。”
这是她心目中正义凛然的哥哥吗?雪霏笑只觉得阴风嗖嗖,忍不住缩缩身子,“爹,哥哥变坏了。”
“哼。”雪盛和雪写峰同时哼了一声。让雪霏笑不禁赞叹,这一致的表情这一致的姿势果然是父子俩啊。
当黑袍师父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这一屋清爽的色调让人好生喜欢,窗帘边上的水晶风铃在夜风中发出叮当的清脆乐章,而自己的徒弟雪霏笑一身素白衣裙,上绣着白色的莲花,浑身散发出舒适淡泊之意,正望着占了半个墙壁的水墨山水画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