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如歌》落曉曉

2、第 2 章

　　大伙可打起精神來啊。處好自己的本份，今晚沒事都早點歇著吧，明日裡可有咱大伙忙的了。

　　福嬸連接過話，怎麼這會才說啊，不是說，小姐要等過年才能回嘛，這下好了，這艾府的大門怕會讓那些各家媒婆給踏平去咯。

　　誰不曉艾家小姐可是浣溪鎮的最出色的一朵花。對了，小姐最最喜歡的珍珠小米露，還有那雲香糯米果，我得趕緊準備去.

　　莫急，佟兒打緊拉住她，這福嫂什麼都好，就這性子急，卻也怪，誰能信那精致小巧的點心卻是出自她的手呢。

　　我這不是也才剛從老爺，夫人那得到消息嘛。小姐說，無論如何，明日一定會趕上。

　　你呀，別急著，得先和大伙一起把外面這景先應上啊。可別讓主子們說我們辦事不利。

　　一旁的臉顯細瘦精神瑞嫂打趣道：得了吧，佟兒姑娘，你可別折煞我們這些下人了，全府上下可誰不知道，你也算是這艾家的半個小主了.

　　和大小姐一起長大的，老爺夫人也待你象自家人，您怎能和我們比起一塊了呢？

　　大家會心一笑，誰不知道，這二少爺對佟兒可上心得很，外面什麼新奇的玩意不是往她房裡送？

　　可這丫頭卻總矜持冷淡的很，雖說打小和大小姐一起長大，是情同手足，可畢竟論這出身，想入這大戶人家還是不易，更別說還是這鎮上是數一數二的。

　　將來二少爺無論如何，也是這艾家唯一的男主子，怎麼著姨奶奶的位子是跑不了啦，這只是普通人家盼都盼不來的。她怎不知道抓住機會呀。眾人都為她心急。

　　且說這佟兒處事細心穩重，待人處事又八面玲瓏。可甚得老爺，夫人的歡心啊。這夫人向來體弱多病，除了年節，家族重要儀式能見著她，平日裡都單獨處在那清靜的蘭院，終日晨昏都能聽到那肅靜的佛音和單調的木鱼聲

　　而姨奶奶每日除了吟唱那終日不離口的江南小調，或是黃梅戲，要麼每周要請鎮上的戲曲名伶到家中唱戲，名為交流學習，也難怪，這二太太原本就是戲班子出身，母凴子貴跟著這艾老爺後，也算是入了富貴之家.

　　誰道卻是不管事怕累的主，每日不是吟曲作樂，就是邀那些個闊太太到家中搓麻將，要麼就是自個艾家布庄，金饰店去視查業務，上了新款都以自己為模特，在三五好友面前炫耀，不過，還是有些連鎖反應的。

　　誰不知一般的普通人也沒有能力購置這艾家商行的一樣東西。因為這艾家商行的貨都是經由南洋進的泊來品。哪怕是一匹布，也要數塊洋元。而這位姨奶奶自然而然也成為這小鎮的時尚風向標了。

　　要說這艾家兩位女主人，那可是一靜一動啊，這二年，大小姐不在家，家中的大小雜事可多亏了這能干的佟姑娘。

　　瞧，她手腳麻利的指揮眾人，掛燈寵的男丁三下兩下把數個寫著壽字紅燈寵斉刷刷的掛整一排，亮堂堂的點上，日落漸下，一層溫暖從那桔紅的燈管散發出來，那倆麒麟也讓大紅領花結系上，不知覺更增添一份喜氣.

　　最後的點晴之筆自然是夫人親自寫的壽聯，一如往年的娟秀文雅，字體飽滿有力，上聯為風和璇閣恆春樹，日暖萱庭長樂花，下聯是瑶觞春介齐眉寿，南極星辉牛斗度，橫批柏翠松青，每逢主人大壽或過年過節除了固定的熱鬧場景，也會開放米铺和藥店免費施米贈藥看病。

　　艾家家大業大，這二項生意都是非營利性質的。比周邊的商鋪都要便宜上許多，也就垄斷了鎮上大部分的生意，可以說這浣溪鎮有一半的產業是屬於艾家。

　　太陽已緩緩的西沉，初秋帶著一絲的涼意，街道上行走的路人經過莫不駐足停留，偶聽得倆年過花甲之年的老者邊走邊說：現在咱這浣溪鎮誰還可與艾家相提並論，恐怕就連北平那些一般的大商戶都要靠邊站。

　　你說這艾老爺還真有點能耐，現世道這麼難，還能把洋行經營道有聲有色，也懂得收買地方上的人心，聽說啊，明日大壽，要拿出1000大洋來修建學堂，也會開放米铺和藥店免費施米贈藥看病呢？

　　另一個裝著精致些的老者聞聲道，哼哼，你懂甚？你是剛搬到這鎮上沒幾年不知道，我告訴你，可別到處張揚.

　　我以前有亲戚在夏家是當管家的，夏家你不知道吧。十幾年前，那可比這艾家更是輝煌，只聽得兩家曾訂過娃娃親，有一段時間走得很近，大慨過了一年，夏老爺就去了，夫人和少爺也不見了，整個夏家就這樣在這浣溪鎮消失的無影無蹤，所有夏家的產業基本上是都變成艾家的，你說這怪不怪？

　　咦，真有這事？得，我還能騙你不成？算了，這大戶人家的事，我們能知曉多少？別聲張，走，喝二杯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