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四谛&浮生繁华合篇——曼陀罗华（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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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崽啊鱼崽，说你不经人事单纯如水一点不假，你且答我，”缘醉莫求突然话峰一转，转过头直视光世双目，其中认真的神情竟让光世随之一凛。“你可曾有过什么人什么事，在你心中与众生不同，或悲或喜，割舍不下？”
“……”闻言光世不知为何心中一惊，皱眉间也似皱起了心神，有什么模糊不清却根深蒂固的悲恸之感在最原始的潜意识之海肆情翻涌，似一道白色身影一晃而过，却捉之不到理之不清，“似有，似无。”
忽而一道酒香入鼻，垂目，那酒葫芦便在面前，抬眼，是缘醉莫求似是了然的微笑，“饮口酒，醉了，放松了心神，忘记了你学的佛理，说不定你便能看到你之执着为何……”
光世推开酒葫芦，“这不能成我开戒之缘由。”
忽而白花入目，陪着丝丝苦香。再垂目，几朵曼陀罗华，再抬眼，是缘醉莫求更是了然的微笑，“你说这是曼陀罗，我才想起它之效用，可麻醉去痛，醉心神而淡痛感。食其花而知情，与酒无二，故又名情花。鱼崽不开酒戒，何不服用一朵试上一试？”
光世接过曼陀罗，思之想来竟有丝混乱，似对心中什么念想抗拒非常，甚至生怕吃了这白色的药材，真会有与众不同之什么情什么人什么事什么执着心，泛上记忆中来不能面对。
像逃避似的看向远方瀑布处倾泄而下的清澈瀑水似亘古不变般不断融入潭中，而潭中之泥沼在瀑水之贯入中愈返清晰，近瀑处也隐约可见深处之鱼虾水草。登时光世眼中一亮，转头向缘醉莫求，“我知如何答你众生相之问……”
说罢光世竟上前两步跃入污泥之中，扎了个猛子激起淤沼无数混浊波涛无数，便没了顶消失了踪影。
“唉？鱼崽！！！你干嘛唉？？？”缘醉不想他竟此举，吓得赶紧上前几步寻找，怕他不小心淹到呛到，捞了几把不见人才突然想起鱼怎会怕水，才讪讪停手，虽不知所措亦不解其意，但只得抓抓头叫着人，然后等待。“我说鱼崽啊！你起个什么肖啊！！”
片刻光世再浮出水面远远的静浮于潭中，已是满身满头的泥巴，黑突突的泥人一个早看不清模样，狼狈得不堪入目。缘醉莫求见状狠狠拍住额痛苦的把头扭到了一边，惨不忍睹懊恼非常，心可说鱼崽想让我再挨师尊的苦脸眼刀三千刮是怎样，麦害我啊小子。
“我是浆糊，浊者，亦有清水在内，”光世因游得过远而不得不提高声音，指着自己的狼狈模样对着缘醉莫求处招手喊话，“众生相。”
随即又潜到瀑水最底，再起身，如受瀑水沐身般任其冲涮，须臾后已经是清净如常，“我是佛法，清者，亦有沙泥在内。众生相。”
再游回缘醉莫求近处站起身，潭水将将没过光世腰部。光世暗启功力加速泥污沉淀，不久被缘醉莫求捣乱的一汪潭水便重归原状与前无所不同，“奖糊中自有佛法，佛法中亦有浆糊，自然中本无清无浊。二者并无区分。因你心中有清有浊，遂看清是清，看浊是浊。你见众生万相，是因你信众生万相。缘醉师兄，我可答你？”
“哈哈哈哈哈哈……”缘醉莫求仰天长笑，笑的几乎流出眼泪，笑得不知是何滋味，“鱼崽你也太可爱了。快回来……行行行，你答好了！快回来吧唉哟祖宗喂！”
闻言光世咧开笑容，甩甩身上的湿，便淌着水走回缘醉莫求身边，而那把曼陀罗仍湿漉漉攥在手中，“师兄，我可有答对？”
“不假。”缘醉莫求轻叹，很是怅然。见过人世百态那一桶浆糊，便不再自信可如菩萨度众生苦，此念生而落于执着。饮酒，醒心也避世，“鱼崽啊，修行者之承担乃众生之苦，渡己渡人都是折磨苦难，不轻松，不轻松啊哈……”
“我懂。所以你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光世微笑，希望给予眼前人以安慰。
“哈，许有朝一日鱼崽有机缘入世，我能把这话原封不动送还于你。”缘醉莫求大力揉了揉光世，反而被之前自己照顾的孩子照顾了一把，心中竟升起了些小小失落。低头瞥见光世手中仍紧抓着的白花，念头一转，暗含小小反击，“不过鱼崽，你尚且没有回答我，你之执着，你心中心心念念悲悲喜喜之人之事之与众不同，是为何？”
“这……”光世一听，便眼神飘忽游移，何人何事何种执着，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如何回答缘醉莫求？
“缘醉莫求，光世。吾久候了。”
温和如水的熟悉声音随略显沉重之佛气压力震荡入耳直击耳骨，瞬间将二人从各自思绪中炸将出来，慌忙提气稳住心神，捂住耳朵同时转头看向岸边，帝如来不知何时竟已现身水瀑，庄严详和之法相依然，却不知为何看在二人眼中却倍感心虚。
“师，师尊。”
“佛首。”
毕竟……玩的忘了时辰，想也知道师尊在贤劫殿干等时是何种苦脸。缘醉莫求暗吐苦水，这算不算放师尊鸽子？
光世下意识般急忙把曼陀罗花塞入湿得贴紧皮肤的衣襟里，行完礼后低着头臊得连脖子带脸一并火烧火燎，一副玩得恶形恶状的湿搭样子被佛首逮个正着不说，自己竟还真把正事忘了……
“师尊啊，对不住啊。我出了些状况，鱼崽带我来……”
“不必多言。吾知晓。”帝如来见二人此时形状，心中叹息，略有小小责视，更有诸多怜惜。再看光世混身湿漉狼狈却恨不能扎进水底不敢出来的架式，心疼得愈加柔软，终不忍多说什么，“回去吧。”
“是。”
“是。”
话语刚落，光世便只觉金光一闪，一瞬间的温暖，一瞬间的失神，再定睛，三人已回归贤劫殿中，而自己尚被佛首护于怀中，略加功体包围，似能蒸腾混身的水气。
“多谢佛首。”光世倍感歉意的红着脸对帝如来致谢。
“光世先行回去沐身清理吧。”帝如来满是无奈的拍拍光世的背，对这孩子，甚至连略微生气的心情都会被浓浓的呵护之欲所融化无几。想起在山腰水瀑这二人的对话，嗯，帝如来不禁垂下目，暗暗压下此许不安之感……
“是，光世告退。”光世欠身行礼，回转身偷偷跟缘醉莫求使了个眼神，表示“我走了你保重”，非常歉意的看看后者眼中“鱼崽你好生忍心我惨”的痛苦神情，在心中多念了几句“佛祖保佑”，便不得不垂头丧气的蜗行离开。
扶着额心道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再抬头已变成一幅春风满面的灿烂苦笑脸，缘醉莫求朗声唤到，“师尊，多年不见十分想念，我不入地狱，哦不是，我不入雷峰那是有原因的，您可要听我解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四谛&浮生繁华合篇——曼陀罗华（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