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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英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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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甜美的,入口的挣扎以及消融时丝绸划过的触感,就像诗人头顶伴随远去歌声散落的星尘。国立墓地,盛开在大理石墓碑之间的花儿,娇嫩随风摇曳形成蔓延的波澜,如同人的命运一般难以捕捉起点和终点。
我习惯在这个季节来到这里看望一位故人,并不是此时是他的忌日,而是唯有此时夕阳下的花海能与回忆中最后的情景重叠,战争如同黄昏中顺风旋转的花,紫色混乱的涡旋。
那是位堪称传奇的小人物,我与也他仅有三次交集,却不知为什么卢云寒冬的夜晚里回忆总是会浮现他的身影。
最早的是一个失败的刺杀任务,即使最后他背对我离开。在卢云港口的海风里,他拿着艾莫尔的双剑,厚重闪烁着电光犹如狮子的钢牙。过去常好奇卢云大教堂殷海萨挥下斩断的是什么?艾莫尔不需要盾。而我并不是一个高尚的精灵,任何丁点机会都是致命的切口,唯有对他心甘情愿的放弃。因为依靠进攻防守的角斗士,半点空隙都没有留给我,即使锐刃没有放过任何看似缝隙的弱点,他挥动双剑的手臂波动如同猫科动物在荒野猎物时利爪腾落的奔跑。
这不算一场战斗,似乎没有悬念,应该说我知道致死的不会是自己手上的锐刃。我拿的是亚丁的细刃华美的毒药,而他,那是艾莫尔的剑,艾莫尔的剑比亚丁的悲壮,他所追求的死亡远远比此时更加的壮烈,更加的神圣,更加的崇高。
我们都是向死亡奔跑的动物,求生是天性死亡是归属。
估计是武者间的理解,可能吧。当他用背面对我离开的时候,我期待下次的相遇。也不会很久,大规模的战争,绑着悲欢离合的车轮碾压梅芙的衣裙。也是这样的黄昏,硝烟后难得的晴朗,我奉命在战场上穿梭不分你我的收割苟延残喘的半死者,在因战争而被血腥略微填满的丘陵地带,远远地看见他站着。
那两把依旧闪烁的艾莫尔,轻微耀亮他背光的脸庞,一样的坚毅唯有不同的是带着丝满足的微笑。亚丁滴血的黄金狮子旗斜斜地插在他身边,在叠加的阵亡者之上,随着硝烟味轻轻扬起一角又垂下。我选择无声离开,这是他的舞台,毕生追求的舞台。
战争之后的葬礼安抚生者的闹剧,我埋没在人群中目送他下葬国立墓地,作为一位值得尊重的敌人。他平静的躺着而身边并没有伴随那两把闪烁的艾莫尔,覆盖着的黄金狮子旗下是亚丁的细剑和一面雪白的骑士盾。于是,我成为了亚丁钦犯被通缉了整整150年,花海下的他依旧紧握的还是那两把闪烁的艾莫尔吧,而那搞笑的亚丁细剑和骑士盾我倒是很贱价的卖给了奇岩广场的小摊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