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面对,天文塔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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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最近很焦躁，即使最近也就是分院结束后到现在开学第二天的下午。
这一天对于他简直是糟糕透顶！
分院仪式上的那一声 ‘谢莫斯’让他久久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出现了幻听。那时他坐在热闹的格兰芬多长桌上，直直的盯着走向分院帽的男孩——那会是谢莫斯吗？
男孩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时隐时现。
哈利觉得他的呼吸都要暂停了。可是罗恩，他刚交到的朋友和他的双胞胎哥哥们却一直在自己眼前晃动吵闹。
韦斯莱家火红的头发燃烧了哈利的不安。
“你挡到我了！”哈利忍不住对着罗恩抱怨了一句，语气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不耐烦。
罗恩怔住了，然后他头发上的红色渡到了他的脸上，就连一些小雀斑都红了。“哈…哈利，抱歉…”罗恩•韦斯莱偏过身坐到了他的哥哥们旁边，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口袋里被塞进去一只蟑螂。
他有些不解的看向突然生气的哈利，后者却没有再跟他说一句话。
哈利•波特看见已经放下分院帽的男孩，即使距离有些远，但是他确信自己看到了黑色的头发，带有一些金色的眼睛。
是谢莫斯…不是谢莫斯？
男孩的高贵让人不敢比拟，就是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在男孩的步下都像是展现优雅的舞台。
哈利觉得自己内心的激动蒙上了一层灰色。
他隔着高高低低的人头看着男孩走向离他最远的长桌，男孩坐在了一群跟他相配的人中间。
哈利已经知道那个长桌是斯莱特林。
“没有一个后来变坏的黑巫师不是出自斯莱特林！”
“那个人也是出自斯莱特林！”
“不要去斯莱特林，你全家都是格兰芬多！”
…不。
谢莫斯是那么的善良，他和自己一样受了那么多的苦，但是他是善良的！
只是分别了一年半而已，他不会是个斯莱特林的。
哈利•波特握紧了自己的手掌。
那一晚，哈利睡在深红色的法兰西天鹅绒的厚褥床上，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床。然后他失眠了。
第二天，他想着能在早餐的时候见到那个男孩，结果他坐在热闹的格兰芬多长桌上的时候，他又却步了。
热闹的互相打闹嬉戏的格兰芬多长桌与相隔两条长桌的斯莱特林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让他不敢触碰。
哈利再次看过去。
男孩给坐在他旁边的铂金色头发的男孩取了面包和饮料，带着淡淡的微笑与他们说谈。
那种说不上来的胸闷又来了。
反观自己的身边，刀叉刺耳的划过餐盘，溅出的果汁还有嗤笑打闹的人…
哈利最终没有走向那个男孩。
他垂下眼一言不语的吃完早餐。
热闹的格兰芬多没有人发现他的安静。
早上的魔药课上，他们学习了书本上第三章才会学到的治疗内出血的化瘀药剂。
“弗雷德说第一节从来都是做疥疮药水的！”
罗恩没有注意到他的口水喷进了坩埚里，哈利的搅棒动弹不得。
原先的液体已经成了灰色的固体，水泥。
罗恩一脸惊慌的想要弥补却招来了一脸阴沉的魔药教授，扣了哈利十分。
“哦，幸亏没有扣我的分！”罗恩一脸庆幸的抚着胸口，没有注意到被他牵连的哈利。
哈利默默放下手中的搅棒。对于他在霍格沃茨的第一节课被扣了十分他没有发表一点看法。
刚才，他看见了男孩和另外两个人走过他的教室门前。
中午，哈利•波特慢条斯理的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吃他身前够得着的午餐。他发现这样的自己居然不再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而他的目光，还是时不时的瞟过那个男孩。
谢莫斯一身清爽的享用他的午餐，不得不说霍格沃茨的小精灵手艺很好。
千年霍格沃茨的小精灵年岁也不小吧…
对面的依旧是潘西•帕金森，她用一柄金色的汤匙在吃青豆芸豆红豆混合沙拉。
然后他的目光还未转移便和来自格兰芬多的碰上了。
哈利•波特翠绿的眼眸即使隔着近视眼镜也依旧清透到底，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他闪过一丝惊慌，但是不过一两秒就消失不见，换做执着。
谢莫斯看着哈利•波特，一时间竟然感到淡淡的难过，他想他的眼里一定能透漏出这种情绪。
因为哈利•波特的眼睛一瞬间就像镜子一般明亮。
谢莫斯对着他微微一笑转过脸去，吃完豆子的潘西•帕金森坐直腰身正好挡住了他。
“豆子里的鳞片真的能让我发育的更好吗？”
“很有益。”谢莫斯微笑的向她推过去一盘牛蒡小羊排，“要荤素结合。”
德拉科•马尔福刚刚喝完一碗玉米浓汤。“谢莫斯尝一尝这个汤，虽然比我家的小精灵是差了一些，但是还算不错。”
铂金色的小贵族推过去一碗，谢莫斯笑着接纳。
“我记得下午没有课，一年级的课业比较轻松。”德拉科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首席的七年级级长，“杰克•克里维奇请我们参加他的小聚会。”
听到这里谢莫斯心里便有了计较。杰克•克里维奇，克里维奇家这一代的长子。现在七大贵族中仅次于马尔福，迪戈里，帕金森，扎比尼的第五贵族，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总实力上远不及那些古老荣耀依旧的家族，但是这一代的家主却格外精通商道。打压异己开阔市场的手段层出不穷，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占领了大多数前景可观的市场行业，其产业甚至延伸到了向来排异的德国法国等地。
故而，原本只是中流贵族的克里维奇挤下克劳奇和约翰逊跻身七大贵族。
在谢莫斯看来所谓的七大贵族不过是一种标志，并不是代表七大贵族就真的是贵族中的贵族飞机中的战斗机，这不过是变相的福布斯财富榜而已。
树倒猢狲散。黑魔王的失势后倒下的贵族数不胜数，例如斯特兰奇，例如波特，例如…布莱克。
西里斯•布莱克在1976年叛出了布莱克。
而在四年后雷古勒斯•布莱克，他的父亲死于阴尸湖底。
随后1985布莱克主系唯一活着的老妇人也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病逝。
没有了主系的布莱克如一团散沙，即使旁系几个颇具才能的布莱克也不能阻止布莱克坠落出七大贵族，他们无法找到无法进入布莱克主宅。
老贵族倒了，新的攀岩而上。十年来这其中最新的就是克里维奇了。
坐在首位的杰克•克里维奇注意到他们说的是关于自己的小宴会，他看向坐在马尔福与扎比尼中间的男孩。
眼神有些不解，有些不甘。
“我和德拉科还有潘西已经答应了。”布雷斯•扎比尼淡淡的道出这句话。
德拉科心里一紧，他差点就说出来了！还好有布雷斯救场…
谢莫斯有些好笑的看过德拉科白了一张笑脸。
布莱克虽然复出，但是目前也只是说要复出而已。
还轮不到自己谢莫斯•布莱克参与这种上层贵族继承人之间的关系网建立聚会。
“那你们玩得愉快，”谢莫斯平平无常的语气似乎没有注意到什么，“我正打算熟悉一下霍格沃茨呢。”
午餐过后四人笑着散去，谢莫斯是第一个站起身告辞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走的时候和杰克•克里维奇对视了一眼，然后杰克•克里维奇的表情变得更加僵硬。
谢莫斯信步走向天文塔。
他只要走出礼堂走向尖顶有很多猫头鹰围绕的尖塔就行了。天文塔的天台是猫头鹰窝棚。
面对一大群挤在栖木上的猫头鹰，灰白褐色也有少数目的黑色。
“我找海德薇公主。”
一只通体雪白体型稍大的雪枭猫头鹰飞了出来，它落在谢莫斯的手臂上，用琥珀色的圆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人，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谢莫斯递给它一块午餐时留下的果仁小饼干。
“把这张纸条交给你的主人，现在。”
猫头鹰用爪子拽住了一小张羊皮纸，再用它尖尖的鸟喙轻轻蹭了一下谢莫斯的手指便张开巨大的白色羽翼飞翔离去。
谢莫斯仰着头看着飞去的猫头鹰，有些迷茫。
海德薇围绕的天文塔的尖顶棚屋饶了一圈，终于选定一根栖木缓缓落下，旁边一只灰色的猫头鹰被它挤了下去发出一声尖叫。
谢莫斯没有看见。此刻他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他不知道接下来的举动会不会有些，过分，或者残忍。
虽然他一直告诫自己不可以和救世主哈利•波特有所接触。
谢莫斯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他希望将自己圈在一个名为理智的范围之内活动。理智之内的一切疯狂都是尽在掌握，既定的轨道不应该出现丝毫偏差出轨，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道理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
可偏偏他又是一个十分注重感情的人。
即使感情与理智的纠缠那么狗血俗套。
自从接触了布莱克，他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感不再有丝毫的怀疑。随带着的之前的生活也一点点的浮现具体化，他不能再像看待一部童话或者以局外人的眼光心理来面对。
哈利•波特，这个和他同是天涯被虐人的男孩，多么的真实。
我该怎样对待你…
哈利•波特刚才正准备回格兰芬多塔，在路上海德薇突然出现在他头顶上落下一小张羊皮纸，罗恩鼓囊着说海德薇是把他的脑袋当成猫头鹰窝了。
哈利取下羊皮纸，顺手抓了抓头发，它们一直不听话的乱翘着。
TO哈利•波特先生：
今天下午一点半，我会在天文塔顶的猫头鹰窝棚处等你和希望见上你一面。
祝你好运。
BY谢莫斯
哈利•波特捏着羊皮纸的手瞬间就握紧了，羊皮纸在他手里皱成一团。
谢莫斯…谢莫斯。
哈利说不上自己的心里有多乱。
有激动开心，也有一丝他无法忽略的忧虑。
一旁的罗恩斜着眼睛盯着哈利手中的纸团，他很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能让哈利这么激动。“嘿，哈利？怎么了，信上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封信。”哈利看了罗恩一眼，把纸团草草的收进外套内衬的口袋里，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转表，一点又二十分。
去，还是不去…
“喔…那当然是一封信！我只是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能告诉我吗哈利？”
“抱歉罗恩，我临时有些事，回去再告诉你，拜——”哈利终于下定了决定顺从自己的想法，他把书往罗恩怀里一塞掉头就跑开了，剩下罗恩•韦斯莱一脸不解的看着哈利翻飞的衣角。
“什么嘛…”罗恩•韦斯莱撇撇嘴接着向格兰芬多塔走去。
哈利一路急赶，天文塔二十层的旋转楼梯快让他累趴了。
当他看到眼前光亮的出口时，他只能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试着平息自己起伏胸口，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校袍，慢慢走了出去。
谢莫斯在哈利没有走出楼梯的时候就知道他来了。他慢慢转身，靠着扶手背对着不远处一片黑绿色的森林。
“好久不见，哈利。”他这样说。
哈利看着眼前的男孩，微风中飘扬的黑发黑袍，眼里带着熟悉的笑意，就这样对着他说出那一句话。
他竟然不知道怎么面对。
“谢莫斯…真的是你。”走向前去，哈利许久只是回答了这一句话。
“当然是我，哈利，不然你会来到这里吗？”谢莫斯起身走近哈利，在他身前一米处停下。
“你过的好吗，哈利。”
依旧是谢莫斯，依旧是那样的笑容，近在咫尺。
哈利•波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他走过去紧紧环住了谢莫斯，感受到他抱着的人的体温，以及淡淡的迷迭香气息，哈利忍不住落下泪来。
“谢莫斯…谢莫斯…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去找你！你不见了阿拉斯加也不见了，皮克雷那个老头说你被魔鬼吃掉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谢莫斯…”哈利所有的情感统统倾泻而来，他抱着谢莫斯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肯松手。就好像一松手就再也看不到他一样，他想到了空空如也的小木房，连一句告别都没有，他再也无法接受。
谢莫斯感受着哈利的颤抖，脖颈处有湿润的感觉。他哭了，因为自己的离开…
只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而已啊…
谢莫斯缓缓舒出一口气,心里有些复杂，他心软了。
至少眼前的男孩，只是哈利——邓布利多的计划，伏地魔，战争都不是他愿意的，他只是一个失去父母被独自遗留在外界的，收到虐待的男孩而已…
命运对他是不公平的，而现在，自己也要这么做吗…
哈利还在哭泣，慢慢的变成呜咽。但还是不愿离开谢莫斯的肩膀，他贪恋着上面的温度，如此熟悉。
谢莫斯再次舒了一口气。
如果你只是哈利的话…
“哈利…告诉我，你过得好吗。”尽管谢莫斯知道哈利不可能过得多好，但是他还是想要听哈利自己说出来。
“他们…还是不给我吃饱，达利…被开除了——他们认为是我的错…关壁橱，两个礼拜…然后…三十一号的早上我——”哈利哭咽着，断断续续的说着，而谢莫斯也安静的听他说没有打断，直到哈利自己突然停止。
哈利终于离开谢莫斯已经浸湿泪水的肩膀，他看着谢莫斯的眼睛说：“谢莫斯？你去哪里了？你…发生了什么？这一年半你是怎么过得？！你现在…”
谢莫斯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水渍，抽出魔杖轻轻一挥便让衣服重新干燥整洁。
哈利为此有些脸红。
“我被我的…家人，找到了，带回家里了。”
“你的…家人？你不是孤儿吗？你现在——”哈利心里稍稍放下心来，但是一大堆疑问仍旧困扰着他。
“哈利，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神秘人的事…你为此付出了双亲，而我也是，我们是如此的相似，但是我还有亲人。他们找到了我，我回归了我的家族。”谢莫斯轻轻抚平了一下衣袖上的黑宝石袖扣，动作优雅娴熟，这个动作几乎成了他的习惯。
“你的，家族？”哈利看着谢莫斯的动作，一时间那种距离感又堵上了他的心口。
“是的，哈利，想必你也知道了斯莱特林的事迹，我不得不告诉你，我的家族隶属斯莱特林学院已经很久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斯莱特林。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样看待我的,或者,看待一个斯莱特林？”
哈利•波特一下子抓住了谢莫斯的手，吓了谢莫斯一跳。
“你是谢莫斯！你是谢莫斯！不管你是不是斯莱特林，你永远都是谢莫斯，对不对…”哈利最后的语气接近于恳求，他翠绿色的眼睛里还带着刚才的泪水。
谢莫斯感到自己内心蔓延上来的温暖，他从口袋取出一块银色的手帕替哈利擦干泪水和脸上的泪痕，他把手帕放到哈利的手中，又开始为哈利理理微微皱起的衣袍。
“记住我的名字哈利，谢莫斯•布莱克，一个崇敬强者的斯莱特林贵族，也许你现在还不了解，但是以后你就会明白我身为一个贵族的责任，”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哈利微微变色的脸，“但是我向你承诺，我永远都是谢莫斯。”
哈利握着手中的丝帕，那样柔软顺滑，好像轻易就可以离开他一样。
谢莫斯又走到扶手栏那里，靠下，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黑绿色森林与碧蓝的天空。他回首看向傻傻立在那里的黑发男孩。
“我倒是听说了不少你的事呢，大难不死的救世主。来和一个邪恶的斯莱特林聊一聊？”
尽管嘴上说着这样的话语，但是他的眼睛一直是笑着的，哈利想。
也许只有谢莫斯会一直这样看待他。
那些初次见面就对他热情追捧的人要的只是他莫名其妙出现的头衔而已。真正关心了解他哈利这个人的，是谁呢？
“再光荣的现在也比不上一起被虐的曾经，不是吗。哈利。”谢莫斯想说的是再多各自牛B的时光，也比不上一起傻B的岁月，但是鉴于救世主的理解能力他委婉了一把。
他看向哈利的目光带了一丝取笑，镀金的瞳孔在背对阳光的阴影下流光溢彩，像是一团化不开的黑雾里透漏出的星光…直叫哈利呆愣了一会。
“谢莫斯!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
明媚的阳光下，两个黑发的男孩一同靠在天文塔的扶手靠栏上，望着远处黑海的波浪与碧蓝的天空在尽头连成一线，互诉心思，美好单纯的笑容几乎晃花了邓布利多的眼。
原来是这样…邓布利多再次看一眼天文塔上的两个男孩，轻轻阖上了手中的窗页。
几乎与此同时，谢莫斯扫过一眼紧闭住的教师塔顶端的一扇窗户，转眼看向絮絮叨叨向自己吐苦水的哈利，笑得无比真心。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面对,天文塔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