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生花》三月熊

14、是不是我要的恋爱？

　　真正的朋友，十年不见也会有亲密的亲近感，那么郑筱晓和高亦翔对媛媛来说就是这样的朋友。而有些朋友，只有在一起了才会感觉到真实的友情，郑律就是这样的朋友。但这些朋友是你生活的一部分，不可缺少。还有一些朋友，说是朋友实际上只是点头之交，萍水相逢，他们分布在你生活的不同时期，会和你的生活有些微的交集。筱晓说媛媛的感情是非常有层次的，媛媛付之一笑，其实是冷酷得可怕。
　　而男朋友又是什么概念呢？虽然媛媛肯定地告诉叶远他是她的男朋友，而其实上，媛媛还是没有这么肯定的。真正的男朋友就意味着准老公，而媛媛又是惧怕婚姻的人，所以这种矛盾纠结之下，选男朋友就意味着选老公，而且媛媛内心里一直都只渴望一次成功。以前，媛媛也想过，如果和杜泽能够在一起，那真是莫大的幸福，而且那时候的媛媛坚信自己为了杜泽是可以牺牲一切的，凭着自己沉淀得深厚的感情可以过得很幸福，而且自己有信心可以应对平淡和琐碎。可终究还是自己做了一个梦。如果不是杜泽，那么对方呼唤自己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可以奋不顾身地朝他跑过去呢？媛媛觉得很困难，至少现在觉得不那么确定，不是杜泽也可以吗？
　　爱情这门课，是否也可以修得满分？正在煮早餐的媛媛觉得自己开了一个很坏的头，估且和叶远谈谈没有负担，不去思考结果的恋爱吧！
　　一想到叶远媛媛心里充满了温暖和甜蜜，他的细心，幽默，调皮，强势，聪慧，还有身上淡淡的清爽味道，这是昨天晚上叶远抱着媛媛时，媛媛感受到的。媛媛正琢磨着，这确定男女关系的第一天早上要做点什么呢？要不要叫他起床，还是让他吃我做的早餐，还是什么都不做直接上班，正在苦恼的时候门铃响了。
　　“呃，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有什么事吗？”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能够在上班之前见到叶远，媛媛非常开心。
　　“还没有衰老吧！昨天是谁说喜欢我的？恩？！男朋友过来需要有什么事由吗？”
　　“呵呵，见到慢兔子我很开心！兔子要不要啃萝卜？！”
　　“我给眼镜乌龟带了早餐过来，怕你饿了就跑不赢了！”
　　“和慢兔子先生一起吃早餐是我的荣幸。”
　　两人在餐桌前面对面坐着，一起享受有营养的早晨。
　　“恩，兔子先生，刚才我还在考虑上班之前要不要见你一面，你就来了！”
　　“你是想说我们心有灵犀吗？”
　　“你觉得呢？”媛媛一本正经地学叶远的口气。
　　“重要的不是我觉得怎样，而是你在想什么。”
　　“叶远，你看看你这气质，口才，反应力，不当律师真是浪费人才啊！”
　　“要是和你竞争，慢兔子跑得过超级快的乌龟吗？”
　　“也许超级快的乌龟被慢兔子的美色诱惑也说不定啊！”
　　“你被我诱惑了吗？”
　　“这么说你承认是一只慢兔子了？”
　　“当兔子总是好的，还能诱惑乌龟！”
　　“你就拿这么点早餐来诱惑吗？”
　　“难道乌龟是什么大胃王吗？怪不得你体重不轻！”
　　“叶远！”媛媛的体重向来是她最忌讳的问题，高一之前的媛媛是非常清瘦的女孩子，有时候风大一些都有些站不稳，而且经常感冒，气虚。高中期间，各种压力纠结在一起，再加上住在学校，媛媛开始发胖，到高中毕业的时候身高168的媛媛体重已经达到了130斤，这些年来，媛媛一直在减肥，却也不见理想的变化。媛媛到W市开始工作的时候虽然已经只有118斤，但是当时媛媛仍然很不满足，主要是想要配合杜泽的标准，无奈工作很忙，压力也很大，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去杜泽单位的那天，媛媛的体重还是没有降下来，仍然在118到120之间浮动。媛媛做很多事情都很成功，唯独在减肥和杜泽这两件事情上很失败。被喜欢的叶远开玩笑似的戳到自己的痛处，此时的媛媛当然有些生气。
　　“我们媛媛生气了？！”
　　“体重和年龄向来是女生的秘密。我很生气！”
　　叶远抿嘴笑了笑，继续逗她，“我们媛媛真生气了怎么办呢？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那样就老得越快了！”
　　“叶远，你最好赶紧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我就让你知道兔子是怎么死的！”
　　“那正好啊，我从来没见过兔子是怎么死的，托我们媛媛的福要大开眼界了！”
　　媛媛立即起身伸出两只爪子，恶狠狠地绕过去正欲对叶远下手，叶远一把擒住了媛媛的手。“叶远，你放开我。我要让你好看！”媛媛用力挣脱叶远的束缚，叶远突然减小力量，媛媛重心不稳扑到了叶远怀里。
　　“媛媛，兔子应该是饿死的！你这么闹，我要怎么吃早餐呢？还是说，你觉得你自己秀色可餐，可以代替早餐呢？恩？！”
　　“叶远，你先放开我！”
　　“不是你自己扑过来的嘛！还靠这么近！”
　　“叶远，你怕痒不？”媛媛正欲下手，又被叶远捉住了。叶远很怕痒。
　　“好了，不闹了。我又没说我们媛媛很重啊！我背着你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重！你也不要学其他的女生不顾后果去减肥。”
　　“减肥是女人一辈子的事业。再说了，你也不想带着女朋友出去的时候能够堂堂正正地跟人介绍这是你女朋友然后让别人羡慕啊！”
　　“你有什么不足了？学历高，性格好，漂亮而且工作又有能力，有幸福的家庭。这么优秀，每一条都能够让别人羡慕了！”
　　“啊？我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呃，优秀啊！”
　　“当然了，最优秀的还是有我这么完美的男朋友，再说我也不会计较别人的眼光！”
　　“自恋王！说来说去还是抬举你自己！”
　　“你这小朋友还没认清形势是吧！你男朋友我哪一点不完美了？”
　　“恩，是很完美。说大话眼睛都不眨一下，讲笑话冷得让人发抖，吃了我做的饭一点称赞也没有，跟郑律撒谎脸也不红。”
　　“来，喝点牛奶，继续。”
　　“呃，还有，不了解我们媛媛的喜好，不知道我们媛媛不喜欢牛奶。”
　　“知道了，下次不给你买了。还有吗？”
　　媛媛瞅了一眼叶远的侧脸，不自觉地脸红了，连语气也变了，“还有，侧脸完全是艺术，会耐心地背醉酒的邻居回家，喝醉酒了睡得很安静，对病患非常亲切体贴，围棋下得行云流水，车也开得很平稳，跑步的样子让人安心，恩，对我们媛媛想私奔的对象也很宽容大度，打架受伤了一点也不会喊疼，还有，还会给我们媛媛烧开水，买早餐。”媛媛细细地数着和叶远在一起的细节，叶远听得哈哈大笑。
　　“曾媛媛，你的告白的确很不一般，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是多么完美的男朋友！不过现在你这个完美的男朋友还没吃饱，你是想让我吃桌上的早餐呢？还是？”叶远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媛媛。
　　“那你放我下来呗！”媛媛回到座位上准备继续补充营养，抬头看了一眼钟，已经快八点了，“老跟你斗嘴都忘了时间了，我只有半个钟头了，还得洗漱换衣服，你自己吃吧！”说着忙着去洗手间忙活。
　　“你急什么啊，我一会开车送你去呗，几分钟就行。你确定不请假休息几天吗？”
　　“好着啦！不用请假！你要送我还得绕道浪费时间，不用麻烦了。”媛媛一边刷牙，一边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叶远一边消灭剩下的早餐，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刷牙声和水声，内心觉得充实，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好像曾媛媛的出现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幸福和安宁。“你不要慌，还有四十分钟！”
　　十五分钟后，洗完漱化了淡妆换好衣服的媛媛精神抖擞地出了卧室门，叶远已经收拾好了餐桌。“呃，叶远你还真是闲，你今天不上班吗？”
　　“上班啊！一会就走。”
　　“耽误你时间了对不起啊！”
　　“你这怎么换了件衣服讲话的口气也变了！”
　　“叶警官，今天也拜托你为市民们热情服务！”
　　“曾律师，今天也拜托你认真工作，不被领导训话。”
　　“感谢叶警官操心，敬礼！”
　　“得了，别耍宝了！走吧，迟到了不赖我啊！”
　　两人在电梯口挥手分别，美好的一天由美好甜蜜的早晨开始。
　　到了所里打开公文包，媛媛才发现有一盒黑巧克力，夹着一张小卡片，字体大气飘逸，“记得按时吃药，好好吃饭，不舒服的时候记得吃巧克力。叶远”收到这样贴心的礼物，媛媛心情更加明朗，被人关心和宠爱的滋味真的很幸福。力。媛媛的心暖烘烘的，像是冬天手里揣的小暖炉一样，虽然只温暖了手，但是全身心都像沐浴在春风中。媛媛的春天果然来了吗？

　　叶远的任务多，经常会盯人盯到很晚，一出任务几天不回家也是经常的，再加上社会活动又多，同事吃饭，陪领导打牌，和以前的同学联络，晚上早回家的机率基本很小。不过现在有了女朋友，倒是尽量缩短社会活动的时间，能在睡觉之前见上媛媛一面。媛媛也是很忙，跟着主任跑，和客户洽谈，和同事开会讨论，找资料，往往也是不到十点不会回家。媛媛休息的时候偶尔给叶远发个短信问问他在做什么，往往也是不能及时收到回复，不知道是叶远不喜欢发短信还是没看到还是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晚上下班回家后，媛媛就溜到叶远家和他一起看看电影，下下棋，聊聊天。有时候媛媛工作实在太累看着电影就慢慢倒在叶远肩膀上睡着了。
　　搂着静静地睡着，呼吸平静的媛媛，叶远会觉得安心，平和，想一直这样搂下去，而叶远其实理智上对自己的这些感触充满了怀疑和不真实感。而这些不真实感一部分来自于媛媛，一个恋爱中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如此冷静呢？还是曾媛媛她实际上还是迷恋着杜泽呢？而另一部分就是来源于自己，父母离异之后一直对感情非常冷淡，倒也在学生时代交过若干女朋友，不过没有超过一个星期的，主要是为了满足自己在男同学面前证明自己的欲望，而那些个女朋友，如果说能够称之为女朋友的话，叶远到现在连她们长什么样子也不记得了。曾媛媛虽然吸引着自己，给了自己前所未有的感情上体验和满足，但是，自己又可以和她走得长久吗，叶远不敢思考这些问题，他害怕答案是零，只好贪恋现在的温情。
　　虽然没有很深刻的交流，媛媛和叶远却表现出来了智力和精神上的契合，两个人虽然都没有去思考结果的勇气，但是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正以他们没有想象到的细水长流般缓缓流入自己的心脏，大脑，遍及全身。有时候，媛媛拉着叶远的手坐在叶远旁边虽然眼睛盯着电影，满心却是叶远，他的话语，他的智慧，他的观念，他的价值，虽然他在旁边，媛媛还是会越来越思念叶远。而旁边的叶远也是如此。
　　两人虽然已经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但是谈起恋爱来居然如此纯情。两个人从确立恋爱关系起的两个月内，也只是牵牵手，靠靠肩，最多亲亲脸颊，温柔地抱抱。还有一件事情说出来都很少有人相信，两个人居然连初吻都还完整地保留着，更不用说什么第一次了。媛媛把这些都看得很神圣，如果不能确定是对的人的话，是绝对不会轻易做出什么亵渎之事的。而叶远表面上是对感情冷淡，没有和女人亲密的想法，而实际上潜意识里还是在等待遇见对的人，遇上那个人之后能够和她过一辈子。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两人虽然没有跟对方提起过，但是都心照不宣地配合得很默契，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没有过多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