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倾世》羽倾轮回

14、第十四章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的漫长，终究还是做到了最后。
　　心慌，不安，在理智回归的时候全部袭来，逼得慕云止快要发疯。全身痛得快要散架，某处火辣辣的感觉让他羞于见人，被抱着去浴池清理的时候，他更是羞耻地想去死。
　　两个人筋疲力尽地回到床上，眼皮都重于千斤，他却怎么都睡不着。
　　窗外，天际已泛白，身旁人发出均匀的呼吸。手环上对方的身体，满足感终于盖过内心慌乱的感觉。慕云止凝视够了怀中人安静的睡颜，目光落在了满室的摆设上。
　　别具一格的装饰让简约的卧房显得很温馨，只有墙上的一幅水墨画有些突兀。画中景色空灵悠远，却透出股悲伤的气氛。桌上，茶壶茶杯之间还放着一个小瓷瓶。
　　小瓷瓶？
　　轻轻地下床，从衣橱里找了套衣服穿上，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还带走了小瓷瓶••••••
　　巨鹿公临时下榻的客栈上房里。
　　畅儿侧躺在床上，如雪长发散下，遮住如玉肌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他目光闪躲，瑟瑟发抖，活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的了你。”指腹划过少年心口的箭伤，清亮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真的如此狠心。”像是在询问，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畅儿没接话，因为他从苻睿的脸上看到的不只是心疼，更多的，是失望。
　　这个人还真是容易看透。冷笑藏在心底，表现出来的自然是纯良无害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太守大人只是爱玩罢了，是我玩不起，大人，别怪他。”
　　“爱玩？也许吧。现在的他把伤害都当成一种游戏。畅儿，跟他在一起，你受了很多苦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这些苦都由我来受。”
　　“大人，畅儿只是一名卑贱的男伶，不值得大人如此抬爱。”微微偏过头，额头的碎发垂下，遮住泛着冷意的眸。
　　看在苻睿眼里，却是一副羞涩的样子。
　　“畅儿••••••”很想说你误会了，解释却梗在喉中，苻睿苦笑，“你不必自卑，慕容••••••太守那么对你，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只是他不会爱人。畅儿，你应该听过的，他受的苦，比你还多••••••”
　　不知所云的话顿住，目光触及布满伤痕的身体时，苻睿忽然很想抽自己几下。他在做什么？他在跟一个被凤皇伤害过的人说凤皇更为可怜！
　　意识到自己的残忍，苻睿尴尬地如坐针毡，虽然畅儿没什么反应，但这却更让他感到愧疚不安。
　　“畅儿，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寻了个借口离开，呼吸了几口清早的新鲜空气，苻睿召来暗卫，询问调查结果。
　　确信了畅儿确实曾为慕容冲的男宠，苻睿的心情有些激荡，但仍然不相信那个人会好男风还坦然承认。然而，暗卫接下来禀报的一件事却让他不得不相信。
　　“你刚才说••••••那个人••••••他真的？”眸中闪烁出的火焰名为痛苦，也名为嫉妒。
　　“不会有错。昨晚您带畅儿离开后，他一直在喝酒，后来跟那对兄妹中的哥哥不知在做什么，再后来，他们去了房中。属下在外面守候，听到了••••••听到了呻吟声，仿佛很痛苦，也很欢愉••••••”
　　“够了，你下去吧。”斥退有些脸红的暗卫，苻睿一拳打在旁边的柱子上，指甲锐利地刺进肉里，手掌上的痛却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屋内，本该虚弱地躺在床上的畅儿正倚在门口，嘴角勾起一抹美到梦幻的笑容，却冷到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