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帮与不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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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月推着车辇来到她房前，雪顿时收起先前的凌厉，目光也柔和三分，“你的身子还未痊愈，怎么就这样过来了！”
月仍旧一袭月白的长袍，白袍衬出他毫无血气的面容，愈显得憔悴。
“雪……不要去。”
“月你也——”雪从进朝夕阁的那一年，她就明白为任务而死，那是再寻常不过，身为西坛坛主的她，每次出任也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雪，我知你不服在哪里。但，这一次，我觉得阁主的决定并未错，即是谷主回来，亦不会更改阁主的决定，朝夕阁要壮大，也必须这么做。”
“但……”雪只是不服，她与半夏接触这么长时间，从未觉得她是个会武的女子，难道说，她的内力已浑厚至她无法感觉的地步？
“雪，听我一次。”月微弱的声音，却带着无比的坚定，“还有，这一次，我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雪叹了一口气，问：“月，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么？”
蓦然想起半夏对她说的话，她说能让他再站起来。月没有回答雪，只是反问：“那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放下？”
雪语塞，她放不下，一刻都放不下。
两人皆是沉默，良久，月悠然开口：“雪，可还记得你进朝夕阁的初衷？”
“我……”雪垂首，思量了好久，道：“我明白了，月。”
“明白就好，你的余毒还未清净，好好歇息，我先回去罢。”月转过车辇，艰难的推着而去，雪望着月的背影，心中苍凉一片。
待月回到药园的时候，半夏正在房内捣鼓着药水，眼看着案几上的一株盆栽，在半夏倒入一瓶蓝色的液体的时候，瞬间植株变得萎蔫，而后，她又倒入另一种乳白色的液体，植株立刻恢复生机。
“阁主好一双神仙手。”月乍见这场面不禁连连咂舌，却又一脸赞叹。
“那又有何用？若是病者不愿配合，各个都如月坛主这般不爱惜自己，真的神仙在世恐怕也无用。”半夏轻瞥一眼月，既然雪没有来找她，她能猜到月是急着去了何处。半夏虽是冷着的语气，但在月听来竟有几分关心的意味。
半夏将盆栽移出院子里，拿来新药给月换上。
褪下那一袭长袍，消瘦的身躯上，除了被绷带包裹着的一道深深的伤口，心脉边上，一道一寸长的伤疤在那里狰狞。半夏似乎都未注意到，只专注于她手中的动作。
月伤得很深，但整个换药的过程，他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末了，他还朝着半夏微微一笑：“有劳阁主。”
半夏不予理会，转身捣鼓着药粉。
“阁主。”月兀然开口，半夏没有回首，继续手头的活。月背向半夏，继续说：“阁主上回所说的，属下……多谢阁主的美意，但还是不麻烦了。”
“好。”半夏爽快的回答，走去院子搬弄花盆，“不过，有朝一日，月坛主若是改变了主意，亦可以找我。”
月回头，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玄衣女子，只是看着她在月下摆弄花草的样子，眼前浮现出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他摇着车辇来到台阶前：“阁主，不知你可曾听说过一种叫紫焰莲的植物？”
紫焰莲，因其花朵绽放之时像极了一团紫色的火焰而得名，其外面是紫色的花瓣，剧毒。有人说，那是为了保护其内力的花蕊得以安静的睡眠。这种花百年难得开放一次，并且它的花期只有七日。
尤为喜爱奇花异草的半夏又怎能不认识？
“属下曾有幸见过一次，那夺目的绚烂，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月拿出藏在衣带中的那只冰蓝色的蝴蝶结婆娑，“她说，如果能再见一次紫焰莲花开，她便原谅我。”
月下，月的神色悲伤，满是愁绪，而半夏，至始至终为说只言片语。
“属下今夜多言了，让阁主见笑。”月望着天际，自嘲一笑而后推着车辇离开院子。
“阁主。”月离开不久，便有一名黑衣男子不知从哪个方向闪至半夏面前，恭敬的将两份谍报交到半夏手上，而后又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看完第一份，半夏微微勾唇，发动内功，那谍报便化为灰烬。打开第二份，半夏才露出认真的神色：“来人。”
“阁主有何吩咐？”
半夏进屋，从匣子中取出两瓶瓷瓶：“这张字条和其中一瓶拿给西雪坛主，另一瓶找机会交给洛。”洛是雪的心腹，按照朝夕阁的规矩，每位坛主都可以培养一名心腹。
雪凝苑，雪看完半夏送来的字条，“啪”的就将东西摔在地上，里头的红色药水流出，碰到桌脚的时候，发出“嗤嗤——”的响声，很快，桌脚就被腐蚀了一片。
“我不需要，就算没有这个，我也一样可以将乔桧制服。”
“雪坛主？”洛明白，就算雪与半夏之间再有任何不快，但半夏毕竟是阁主，送来的东西多半也是为了雪着想。
“洛，我们出发。”雪将字条随手一扔，提剑出门。洛捡起地上字条略略一看，想追上去说服雪，又被半夏叫来送药的弟子拉住。
“阁主吩咐，这一瓶由你替雪坛主带上。”
“哦……多谢阁主！”洛有些吃惊，阁主竟然料到雪坛主不愿接受她的好意，还特地……
雪出身姣好，多年来的大小姐脾气不该，这是朝夕阁里众所周知的，不少弟子都受到过她的坏脾气，但每年各坛的比试，雪却从未败下阵来，心高气傲亦是必然。
雪赶到西陵城的时候，西坛里已是狼藉一片，桌椅全都歪斜在地，被砍坏的亦不少，门窗也是残破不堪，坛内弟子们正在收拾打理，见雪匆匆赶来，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雪坛主。”
“不必多言，我已知晓，你们将这里好好休息一番，受伤的弟子也找人好生照料。”
“属下遵命。”那弟子总算松了一口气，若是贼人再上来，也不用怕了。
这一次将西坛折腾成这般的，正是雪曾血洗满门的余家小女的未婚夫婿乔桧，他此次的目的正是雪，上回来之时，雪尚在清幽谷，所以他扬言势必还会再来。
乔桧擅刀法，西北地有名的游侠，她出任务的时候却未调查清楚乔桧与余家的关系，更是在血洗满门的时候留下了证据。雪没有料到，当日她的那一剑居然没有刺死余家小女，到是让她存了一口气，以至于乔桧赶到的时候，她告诉乔桧一切。乔桧与余家小女与乔桧本定在是月成亲，不想余家却突变，乔桧哪里放得过雪？
不过，纵使乔桧武功再好，西坛的弟子亦有出类拔萃的，倒也有弟子伤了乔桧。即使乔桧再想来，也得等他的伤好一些，而这些时间，雪足以准备一切。
洛看着雪从门口至大厅设下的重重机关，不免仍有些担心，毕竟，乔桧算得上是个侠，况且，半夏也有所担忧，否则，又何必送来那样的剧毒？
而雪，倒是一副自信满满，这更让洛有些担忧。他千方百计的想借来雪的剑，想将半夏送来的毒药涂抹于其上，但雪的剑却从不离身。
是夜，静谧无风。
洛埋伏在正厅，只等着乔桧现身。突然，东边一阵打斗声传来，洛暗叫不好，赶忙冲过去，正是乔桧和雪两剑相交。
雪所住的厢房从来都是不定的，乔桧居然能准确的寻到，并且避开重重陷阱，这让洛不由得一惊。
“雪坛主，今夜便是你的死期！”乔桧满腔恨意，他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想他与余家小女相识相知的过程，却在婚期将至之时，惨遭变故，这样的恨使得他的刀法充满了杀气，每一下，都要取得雪的要害。
雪躲过乔桧的攻击：“看你有没这个本事再说！伤我弟子，这笔账，今夜我亦要讨回来！”
几个回合下来，所有的弟子已经赶到院子里，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无人敢轻易上前。洛在一旁看准时机，上前与雪前后夹击乔桧，乔桧反手挡住洛的长剑，内力一发，将洛击退几步，乔桧轻蔑道：“雪坛主果然只会以多欺少，算什么！”
“即使咱们单打独斗，你一样要死在我的剑下。”雪扬眉，“洛，你别插手！”
言毕，雪就使出一招红叶舞秋，逼得乔桧退后几步，乔桧一个激灵，飞身上了屋檐，又纵身跃下，挥出一个破空斩月，雪未料到乔桧动作如此迅速，堪得用剑挡下这一击，奈何雪终究只是女子，乔桧力道之大逼得她被压低身子以抵抗，紧接着乔桧又是一声怒吼，他的力量一齐爆发，将雪压得跪坐于地上。
洛见此情形就想上前帮忙，又听雪道：“洛，别过来。”
话音刚落，她就轻转手腕，将乔桧的力道反拨至他的身上，转而往后一倒，掠过乔桧的臂下足部轻蹬跃至乔桧身后，就想朝着他身后刺去，乔桧动作也快，雪还未刺到，他已扑身向前一个滚身，躲开雪的背袭。
两人又冲上前，刀剑相交，雪的剑被乔桧打了出去，幸好雪将身子一偏，躲过一招。
洛在一旁看好时机，赶忙将自己的剑抛过去：“雪坛主。”
“哼！”乔桧不屑的笑着，雪更是觉得受不住，接过洛的剑就朝着乔桧使出一招狂蝶乱舞，刺中乔桧的左臂，乔桧吃痛，迟疑了一瞬，雪又朝着他的心脉处刺去，乔桧躲闪不及，下一瞬，雪的剑就已指在他的心脉。
然，乔桧并未重伤，他狂妄大笑，雪还未退开，乔桧便将刀抵在她的脖颈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帮与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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