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执迷》磔砾

1、四十六室里的炮灰

　　我似乎快要忘却了自己其实是个神，一个曾犯了错，被罚下地狱的神。然而，叫我如今再想想自己犯了什么错，我却怎么也记不清。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掰开自己的脑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缘由让自己进入那个充满戾气的地方。

　　每每回忆地狱生活的时候，我的皮肤上依稀还有痛感，可是，无论我怎么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此刻，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个被人称为尸魂界的地方？我是一个想不明白就不会再深入思考的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觉得多想也只是浪费我那可怜的脑细胞。

　　“哟西，四十六。你终于到了，又迟到了。”四面中不禁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高音。让原本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看向我，却在一秒之后，又开始争执，我想他们是习惯了。

　　我很恼怒地瞪了一眼在四十五，今天还是被发现了，挠了挠头，继而，尴尬地笑了笑，瞬步到编号为四十六的位子，所以，可想而知，在这里所有人都是编号为名。而，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尸魂界里的四十六室到底为何每日都要开会，并且作出的决定还是绝对指令。而我讨厌什么会议，一群人在这里倚老卖老。

　　我弹了弹面前遮住自己脸孔的木板，一手托着腮，四周的人时高时低地讨论，像是面对生死的问题，结果确实是生死问题，不过，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对真央的一个破小孩。这说明我还是有几秒是认真听过的。

　　四十五竟然用细木条，戳了戳我，我心里念叨，我已经习惯了。继而，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弹我的木板，我只是关心着，我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如同那时，我极度渴望离开地狱一样，虽然，我并不知道我离开这里后会做什么事情，没有什么决斗，没有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厮杀，亦或是我拿着酒杯饮酒，说实话，我已经厌倦了战斗，可是，我更疲惫与跟这些老头子，老太婆争辩。我很懒，懒得动脑，懒得说话，懒得动，所以，我从二十几号，嗖嗖的倒退了二十多个位置。

　　“四十六，你没意见么？”

　　你看，这就是你年龄大的体现。一个年老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热闹的场面，众人纷纷将头转向我，目光似乎就穿过木板朝向我，我愣一下，然后挠了挠头：“既然不能同时出现两把一样的刀，就让他们厮杀。赢了就说明有足够的能力担任。”

　　“嗯，这倒是个主意。”

　　“怎么先前就没想到。”

　　四周又沸腾了，所以到最后我才知道要求被厮杀赢的，便是后来的第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而他厮杀的对象是他的好友，所以，你看，我又造孽了。他们厮杀的那天，我偷偷地跑出去喝酒，话说这尸魂界的酒还真不错。至于最后的结果是我回到清净塔居林的时候，四十五告诉我，‘那个银发的日番谷冬狮郎赢了’，我也只是哦了一声，这个世界本就与我不相关，而于我来说，只有最后回归神界，才是我最感兴趣的。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啊。真是没感情。”

　　我懒散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摆在脑勺后：“怎么会？这可是我提议的。”

　　四十五就那样直愣愣地盯着我，随即，摇了摇头：“四十六，什么才会让你产生兴趣？”

　　你怎么都不会明白的，因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很迷茫，感情，这种东西早在我进入神界的那刻起，就已经消失了，神界的统治者曾说过，‘作为神，我们不需要任何感情’。这是至今我记得最深的一句话之一。由此，即使是我到地狱之后，我会毫不留情地挥斩手中的刀，哪怕他们有时候，并不是真正的要杀我。而我，却是要杀了他们，并且不会留下一丝同情，以及一丝犹豫。

　　***

　　“你又偷跑出去喝酒了。”

　　回答他的是我此起彼伏接近于鼾声的呼吸声，回过身，走向其他人的地方。等到他的灵压渐渐远去时，我睁开眼，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给他一刀，速速地解决他，他像是无时无刻的在窥探着我。可是，我却怎么也提不起刀，可能这只是一种错觉，我每每如此安慰自己。

　　然而，当我回头看向后方的时候，原来，我在这里消耗了这么多年，却迟迟未接到回到神界的消息，我懊恼地想，冲出尸魂界，血洗这个世界，也许神界的主人会因此召我回去，然后，我的人生便由此了结，然而，这一切终究抵不住是我懊恼地想想。

　　“四十六，你知道么？那个日番谷冬狮郎早已是是十番队队长了。”

　　“嗯。然后呢？”

　　“四十六，这么多年。”说着，他伸出手，扳着手指，懊丧地，“这是你第一次问我问题。”

　　“嗯。然后呢？”

　　“第二个了耶。”话说，一脸大叔样，脸上的笑容，我一下子想到装可爱，非我眼前的四十五莫属，“今天，好开心啊。走，喝酒去。”

　　“嗯。”果然很无趣。

　　我刚站起身，却被他拉着我瞬步前行，天色有些昏暗，我们来到酒馆的灯光从里面洒出来，他心情大好地喊道：“老板，来两壶酒。”便拉着我坐下。

　　酒入喉，我看着碗底，心声：好酒。似乎自己很久没来这里喝酒了，这酒的味道还是没变。我眯着眼，扬起嘴角。

　　“四十六，还真是酒鬼。”他抄起碗，一下子将酒灌入肠子，擦了擦下巴，“不过，还真是好酒。”笑着看向我：“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怎么以前都没带我来过？”

　　我摇着碗，笑了笑，这个问题还真是愚蠢：“出来喝酒当然会知道。”然而，我却不知道，这是这么多年来对一个人说得最多的话，可，他似乎发觉了，笑得更带劲。我第一次见到四十五笑得如此灿烂，直到后来，我一直都参不透其中的缘由。酒足，我们也该回去。

　　“哟，这是哪番队的哟？”一人穿着白色的队长羽织，语气轻佻，我微微抬起头，望向来人，不由得一震。

　　那人眯着眼，勾起的嘴角，身上散发着阴郁的砍人的气息，像是看到曾经的自己。很明显，他对于我们的神情很满意，瞟到，四十五一脸震惊而害怕的神情，我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所以，他才会稍稍收敛了他的灵压，凑近：“我的问题，你们还没回答。”

　　“银，走吧。”他身后的男子温柔的声调。

　　“好，蓝染队长。”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四十五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这酒都醒了。幸好没被发现，否则，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想也是，不过，这不表示他们没有对我们不起疑。我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然自从那之后，四十五就再也不敢跟我出去喝酒，说什么要遵守规矩。对于我来说，我依旧偷偷溜出去，然后，喝得不高不低地回到住处。为此，四十五曾多次劝诫我不要再出去了。看到我还是依旧如此的出去喝酒，也无计可施，便减少了他唠叨的频率，到现在，他是看透了，也不在劝我。

　　***

　　好吃懒惰，你可以这么说，四十六室的会议从来都是能逃就逃，不能逃就尽量逃。酒过已过三旬，今日的会议似乎很重要，昨日那些老头更是含沙射影的告诉我让我一定出席。于是，我急急付了酒钱，瞬步回去。

　　站在会议室的大门外，居然没有平日里的争吵，还真是少见，心头袭来一阵莫名的悸动，我还是动手推开门，门才开了一条缝，外边的光线射进厅内，而我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皱了皱眉头，被杀了。打开看见时，有些小愣，都死了。笑了笑，死了也省的每天吵吵闹闹的，至少自己可以耳根清净了。可是，心里有些空落落。

　　“蓝染队长，好像还有一个哦。”

　　然而有三人同时朝我看来，其中两人很是面熟，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摊了摊手：“我是无意闯进这里的。”说完，我准备转身瞬步离开时，那个戴着眼镜的男子不知何时瞬步到我面前，轻轻地说出：“四十六——”我一下子愣在原地，知道耳边飘来他低沉的声音。

　　“加入我们。”极其简短的话。

　　多么可笑，神界之人居然被要求加入区区死神的队伍，我抬头盯着他，看向他眼镜背后的双眼，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神，深不见底，却在表面镀上一层温柔。

　　“蓝染队长，要不我杀了他。”周身的杀气顿时在灵压的释放下飙升，抑制着我的身体，我皱着眉头，呼吸困难，眼睛盯着地面。

　　“你一直在四十六室很无趣，若是加入我们，便可以……若是如果，你不加入我们的话......”

　　其实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倒是还未发现一件有趣的事，而他居然一下子点中了我心内的想法，我微微蹙了蹙眉头。尸魂界不过是我的暂定所，而我在等的是什么，也许是神界的召唤，或许是自生自灭？然而，无论是哪条路，我终究会觉得无趣。曾经在地狱里，我终日厮杀；如今在尸魂界，算不算终日酗酒。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游戏。”我盯了盯四十五的位置，发现他睁着眼睛，盯向自己的方向，我瞬步过去，也没听见蓝染之后说了什么，“四十五，好像很惊恐，不过，之后的惊恐许会是我。”我伸手将他的眼睛闭上，至少不能死不瞑目。感情这东西真是要不得，终究，我欠你的不仅仅是一壶酒。

　　由此，我降级了，从四十六室的决议员一下子要降到三番队的二十席，穿着死霸装，然后在静灵庭溜达溜达，我想，蓝染在玩火，这个火会产生很大的威力，但是，我懒得问，跟他对话，事实上我可怜的脑细胞会急速下降。而我只是在在无止境的等待中，让自己的生活更有乐趣些，仅此而已。

　　想想还是决定用第一人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