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遇见了谁》慕容亦可

7、海上花开

　　漫步在上海的街道，抬起头却看不清天上繁星，因为这个城市里的灯火辉煌早已抢走了星星的光彩。街两旁的店铺、酒吧，喧闹、夺目，让慕小北有些应接不暇。
　　人们常说，没见过上海的夜，你不知道什么叫纸醉金迷。那一切不是金却胜似金，不是酒却胜似酒的东西，光、影、形、声，令人沉醉在声色犬马，迷离于夜夜笙歌。
　　夜上海，它真的是一个不夜城。
　　慕小北侧头望了望身边的这个人，白色的T恤配一件素色格子衬衫，随意的卷起袖口，没有了讲台上的刻板、严肃，但是清爽还在。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走在上海繁华的街道。华灯起，车声响，那满得就要溢出来的歌舞升平，酒不醉，人自醉，今夕何年，慕小北觉得恍然是在梦中……

　　走上桥，倚靠着桥栏，眺望黄浦江面上的波光粼粼、游轮的来来往往，他们没有太多的言语，在寂静中享受着不夜城的繁华。刚下过雨的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一阵阵的江风吹乱了慕小北的头发，就如同她此刻的心。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双手抱着自己在江风中有些瑟瑟发抖的臂膀。老师轻快地将自己的衬衫披在了慕小北的肩上，一如当初递过参考书时一样的自然。
　　“谢谢老师。”慕小北没有拒绝。
　　脱下衬衫的老师露出了T恤左下角处可爱的小熊图案。
　　“真可爱，老师喜欢熊啊！”慕小北盯着老师衣服上的熊笑了起来。
　　“怎么？是不是太幼稚了？这衣服我在学校一直不敢穿！其实……挺可爱的吧？”
　　“嗯~~~”慕小北还是不停的笑，他从来没有见过老师如此可爱的一面。
　　“小北喜欢什么动物？”
　　“兔子。”
　　“兔子？为什么？”
　　“嗯……长长的耳朵，小小的尾巴，就……很可爱啊！”
　　“好吧！那我讲一个更可爱的兔子的故事给你吧！”今天的老师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从前，有一只兔子。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一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二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三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四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五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六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七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八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九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十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十一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十二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十三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十四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十五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十六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十七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十八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十九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二十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二十一只兔子的肩膀上。他凑近长颈鹿的耳朵……”说着老师也把头贴近慕小北的耳朵。“兔子轻轻地说，第一只兔子，喜欢你。”
　　……
　　“是个很可爱的故事吧！”
　　“嗯，很可爱。”慕小北微笑着点点头。又一阵江风吹上身来，凉的凉，烫的烫，她不敢再看老师的眼睛。
　　……
　　“不早了，我们往回走吧。”
　　回去的路上他们边走边聊，这样的情景很容易让人聊起小时候。他们说着各自年幼时的疯癫、痴傻，希望这条路最好一直走不到尽头……

　　慕小北回到宿舍时周婷婷她们还没有回来，她知道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慕小北靠在窗边，看远方上海夜色尽头的灯火阑珊，看近处潮湿的街道飘落了一地的梧桐叶子……
　　有的城市，一生只能来一次，有的城市，还没离开却想着再来。在慕小北心里，这样的城市，就是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