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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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路回到十四格格院子，还没进去，就看见十四格格和八福晋笑嘻嘻的走出来。十四格格听见芸墨做礼才转过头，撇着脑袋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笑看八福晋，懒洋洋的说，“八嫂嫂你看看，这都多少天了才知道回来。”
八福晋也是笑着，“起来吧。”
芸墨才抬眼看八福晋。怎么形容她呢，漂亮？还是美的艳丽？好像脑海里能用的上的词语都表达不了芸墨心里一丝自卑。那日在大殿已经见过她的美貌，芸墨自愧不如。虽然听十四格格说过，八福晋的来头不小。安亲王的外孙女，皇上身边大红人宜妃娘娘的侄女，九阿哥的表妹。想必很小就认识八阿哥了。芸墨当初听到这些的时候，还没仔细斟酌过这里面的意思，真到了见了面才明白，八福晋的气质，那真是连十三格格都能比的下去。
九福晋随九阿哥从院子里也出来，看到芸墨站在一边，问道，“这是谁？”
“这不罗察的小女儿么。”十阿哥也跟着出来一看，又朝着身后的一个人笑着道，“八哥！你看看谁来了。”
芸墨再抬头，只觉得眼前站满了人，阿哥福晋格格，还有各自的丫头侍从都跟着，但是橙黄色的袍子还是一下子就闪进她的眼。她竟然微微笑出来。
八阿哥是不是就只有这一件袍子？洗不洗的？
“你倒是心情不错啊？”十四格格一声冷笑，“怎么着，知道我们要去看戏，才回来凑份子了？”
“回十四格格，民女刚从十五格格那边过来，想给您拜个小年。”
“一起吧，咱们正要去戏台那边。”十阿哥嬉笑着这就走过来了。
芸墨往后挪了下步子，总觉得十阿哥是不是太热情了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这话，就听见八阿哥一句，“老十。”
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十阿哥顿步。
大家都不再说话，芸墨只觉得双双眼睛齐刷刷的都望向自己，气氛怪异起来。
“罢了。”九阿哥阴冷的笑一声，“十四妹的人，十四妹自己定夺吧。”
十四格格一听，倒又摆上架子，“你要是想要随我们去看戏，我也就成全你。”看芸墨还是站着，也不回话，“怎么？不想？”
“回十四格格，民女不敢。”
这话不知怎的让八阿哥眉头又皱起来。
芸墨只觉得自己的头低的深，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忽然有个胳膊伸过来，扶起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手突然下了劲儿，“姑娘来就是了，看给吓的。”
大家又跟着笑了，八福晋还是笑吟吟的，“不如把手里的包袱放进屋，再来寻我们？”
芸墨听了只得点点头，在众人目光之下默默走进院子，和八阿哥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觉得那阵檀香味道，今天无比刺鼻。
还听见十四格格的声音在脑后，“还是八嫂嫂人好。”
胳膊上八福晋那股香气散不掉，刚才的手的抓力仿佛还留在上面。芸墨不敢耽搁，进了后院把包袱随便一扔，就要往外走。
走了几步，又停住。院子外面那一双双眼睛都来者不善。也就没赶着往外追，十四格格他们必定也不会等她，一会儿人走光了再出去肯定比一起走要舒服的多。惹不起，还躲不起？
把包袱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摆好，芸墨算了算，差不多了，应该走远些了。也不好离的太远，到时候他们都入座了自己再出现，省不了又是一顿埋怨。想到这，芸墨又叹口气，这日子过的太累了。
刚一出前院，抬头一看，愣住了。
八阿哥站在棵光秃的槐树下，轻轻搓着手，背对着自己。八福晋笑着跟他在说着什么，看芸墨站在石阶上，又冲着她点点头，“收拾好了？”
这俩人站多久了？芸墨赶紧几步跑过去，也不敢看八阿哥的脸，“民女耽搁了，八阿哥八福晋还请饶恕。”
八福晋抬眼看了下八阿哥，也还是笑着，“没大碍，我们也是在说话。爷怕你不认识路。”
芸墨跟着又是点头哈腰，心里已经有点乱了，也顾不得规矩礼仪做的都对不对，只感觉脚步轻的像在飘，跟在两个人身后。
“姑娘这身披肩好漂亮。”八福晋泰然自若的随了一句，并没有回头。
这可是要把人逼疯了。芸墨只觉得如果面前有块镜子，她的脸应该难看的崩裂了镜面吧，“回八福晋。。。”
“民女一直想谢谢八福晋赏的料子。”
只觉得八福晋的脚步顿了一下，倒是没有停。但是她回过头仔细的看了眼芸墨身上的披肩，“。。。我就觉得眼熟。”
又望向八阿哥，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但还是带着笑，“原来爷拿去打赏了。”
八阿哥也回头看一眼芸墨，“我看你放在屋里也没用，就给十四妹了。八成是十四妹赏给她的。”
八福晋笑着把手扶在八阿哥胳膊上，“这料子配姑娘还真是合适。”又转过身看头低的不能再低的芸墨，“这要是搁我身上，还真穿不出这味道。”
芸墨暗骂自己多嘴，八阿哥这突然服软的口气又是什么意思？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国骂。怎么好端端的，自己现在倒弄得这么狼狈，连个回话的机会都没有，连个瞪眼的权利都使不上。
“八福晋客气了。。。”
一路上三个人再没说过话。到了戏台，里面已经人声鼎沸。芸墨偷偷瞄着，皇上貌似还没到，楼下坐满了黑压压一片人，都是男的。太监一看八阿哥到了，赶紧传出声。大家随着声音往这边望，有人起来作揖，都让出位子，周围宽敞了多。芸墨抬头看见十三阿哥坐在一桌正冲着她客气的点头。十阿哥跟九阿哥在旁边的桌子上剥花生吃，见八哥来了，十阿哥伸伸手，让他过去坐。
又听见十四格格在楼上侧台喊，“八嫂！”原来女眷都在二楼。八福晋笑着冲十四格格招招手，又回头看着芸墨，“姑娘随我上楼吧。”
八阿哥欠身让出位子，八福晋一边上楼一边看着他，“我上去了？”带着淡淡的撒娇意味。
“嗯。”他看着她，眼里流出的宠爱让芸墨不自觉的往后一挪，没主意一脚踩空，身体往后一倾，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却被八阿哥拉住。他另外一只胳膊从背后揽过，芸墨摔进他怀里。
动作很轻，又扶正她的身体，“小心点。”
芸墨想回头说谢谢，一抬头看见楼梯上的八福晋正盯着自己，不禁心里打了个冷颤，那眼神，笑中带刺。
八福晋又往下走了几阶，伸出手，“没事吧？”
芸墨不敢拉那只手，又不敢不拉。只能站直了堆着笑，“民女没事了。”
八福晋的手在空中根本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芸墨只能硬着头皮伸手搭在八福晋手上，立马被她用力往前一拉，“这台阶老旧了些，跟紧我就是了。”
这个结果芸墨心里也有了些准备，只得快步往前上了几个台阶，以免被八福晋拉趴下了。在楼梯转弯的时候，芸墨转眼瞄了一下还站在原地的八阿哥，却碰上他的眼睛，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在自己脸上，已经被八福晋拉上了楼。
楼上稀稀落落坐了些嫔妃福晋，开来是没有必须过来听戏的旨意，很多不太熟悉的面孔。十四格格早就留出了位子给八福晋，“八嫂嫂怎么才到？”看了眼芸墨，“你去那边吧。”芸墨才看到后排站着几个秀女。八福晋终于松手，一句话没有，跟十四格格入座。
芸墨走到后面，找个人少的地方站着，又忽然觉得有人冷冷的看着自己。顺着感觉回望，呵，四福晋。
敢情今天菜里都加了火药了？
芸墨再怎么没火现在也有点压不住了。皮笑肉不笑的给四福晋作揖，四福晋转过头也不再理她。八福晋跟九福晋也不知道交头接耳的说了什么，九福晋朝她看了下，又装着若无其事的跟十四格格品着小酒。
不用问也知道说了什么。身边有人用手戳了下她的袍子，她转过头，温蕙正笑着挤过来，“芸墨，对吧？”
芸墨点点头。
“雨京呢？她好点没有？”温蕙嘴边小小的酒窝更是好看。
芸墨又点点头。
温蕙又凑近了些，脸红着声音压低，“姑娘路上有没有瞧见十四爷？”
芸墨摇头，才要说话，见前排呼啦啦跪倒一片。太监传，“皇上驾到——”
皇上上了二楼正座，太远了根本看不清面貌，只是明黄色的袍子瞬间就能分隔开跟周围人的不同。太监又送上戏牌。皇上点点头，没一会儿戏台开始有人走动，敲锣打鼓声音紧凑。
锣鼓声忽快忽慢，芸墨站在这么后面根本也看不见什么。温蕙拉长个脖子往前望，就听见一声，“好！”
芸墨‘噗嗤’一声笑了，一听就知道是十阿哥那大嗓门。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开唱了，芸墨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耳边似乎又响起奶奶家每日不停的河北梆子，还有她在厨房里切着菜的声声刀落。
有太监疾步上楼，众人都随着声音望过去，四阿哥面色焦急的跟着，走到皇上身边低语几句。见皇上突然睁大了眼睛望着四阿哥，嘴里张开说了什么，唱戏的太大声，芸墨又离得太远，什么都没听见。
皇上起身，大家赶忙都跟着站起来，四阿哥回过头，在女眷里好像找着谁。应该是找着四福晋吧，因为扫到芸墨的时候一脸没有预料到的神色，又因为才见过面，两个人都有点尴尬。不过瞬间又笑着点点头，随着皇上下了楼。
“别唱了！”楼下传来十阿哥的吼声。唱戏的赶紧噤声，拉到一半的二胡声更是刺耳。
皇上低声说了什么，又听不清楚。听见楼下桌椅挪动的声音，一堆人风风火火的走了。太监的尖嗓子这才响起，带着仓促，“皇上起驾——”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三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