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塔沙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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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沙镇是三百里内唯一的补给站，亚露嘉还记得这句话。
所以他才没毁了这个镇子。
塔沙镇不大，横穿整个小镇的主干路也只有二十几公里。但小镇里什么都有，网吧，旅馆，饭店，商场，酒吧，甚至红灯区。塔沙镇和正常的小镇相比，完全没有朴实的人群或者农田，整个镇子就像一条商业街。
说到底，塔沙镇还是一个小镇，所以设施很落后也很旧。小镇很乱，无论是准备去流星街的还是刚出流星街的人都要经过这里。这里比起流星街，安宁了不少，不过每天死上十几个也没人觉得意外。
亚露嘉进入的就是这样一个混乱的小镇。
他刚飞奔进小镇就被人拦下，拦下他的是一个念能力者和两个普通人。不等他们说一个字，亚露嘉顺手就把他们的脖子拧下来了。
是的，顺手。
尽管他是从外面进流星街的，但他现在和那些第一次出流星街的人也没什么区别。
亚露嘉上辈子死的时候是十七岁，虽然心理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但这辈子接受了六年杀手教育，又接受了四年流星街的弱肉强食概念，他已经彻底忘记了上辈子的道德观。
法律不允许杀人？有人在乎过那个吗？
三个人的性命警告了小镇上的人，不要惹他。亚露嘉觉得这很不错——他入住旅店也容易了很多不是吗？
小镇上唯一的旅店，来往的外人唯一的选择。
可想而知，这里是小镇最乱的地方。
拿了205号房间的钥匙，走上楼，打开不算干净的白色木门，亚露嘉一头扑倒在床上。
软软的，暖和的被子和弹簧床。
揉揉脸，他为自己难得的感伤感到好笑。四年哟，还是没忘记床的感觉，该说自己幸运还是倒霉呢？
扯下破烂的衣服，他走进浴室，放水洗澡。
搓搓搓。
水黑了。
亚露嘉的脸也黑了。
自己身上这么脏吗……
继续搓搓搓。
水又脏了。
亚露嘉的脸更黑了。
竟然脏到需要两缸水吗……
好不容易把自己洗干净，他随便围上浴巾跨出浴缸，站在镜子前面打量自己。
黑色长发，并不柔顺，乱乱的翘着。
大大的黑色猫眼。
尖下巴。
白皙的皮肤，简直看不到毛孔。
满是伤痕的上半身，结实完美的肌肉线条。
修长的腿。
……好吧，浴巾后面的那东西……十年，怎么也习惯了……
非常漂亮的身体呢，就是伤太多，影响美观。
尤其是……胸前交错的八道抓伤……
他后来调查过，参加拍卖会的人不知怎么全死光了，连亲人手下都是。元老会一半的人都被牵扯进去了。最近流星街可不太平静，要不是他的潜力被好几个人看上，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
这些是谁干的？
不管是谁……虽然没能亲手报仇，也要谢谢他。
结束回忆，他套上买来的衣服，把头发在颈后系成一束。再看镜子，已经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了。
亚露嘉冲镜子露出甜甜的笑容，镜子里的小脸上立刻显现出足以秒杀一切雌性灵长目人科属智碳基生命的可爱表情。
很好……就是眼睛……
淡漠的，冰冷的，怎么也伪装不了。
他能把这个躯体里面暴虐和疯狂的灵魂藏好，却不能把眼睛去掉黑暗的颜色。这就是为什么同处于黑暗中的人第一时间就会发现同类的原因。不仅是眼睛，那种特殊的，看不到也摸不到的东西就浮在身体表面，那才是黑暗里的人辨别同类的标志。
这就像一个记号，标志着你再也不可能毫无顾忌的生活在阳光下。
除非……
镜子里，亚露嘉的表情变得有点羞涩，有点紧张，有点防备。而他的眼睛变得清澈，变得温和。微微一笑，带着点介乎于少年和成年人之间的天真与成熟。
亚露嘉的表情突然垮下去，又恢复了冷漠。
那是他上一辈子的表情。
多了一世记忆，和现在完全不同的世界的产物。因为受的教育相差太大，两世记忆融合也有问题。这就导致了亚露嘉轻微的人格分裂。
上一世的是次人格，还没有成熟，只是以记忆的形式存在，没有自己的意识和思考能力。表现出来的时间也极短，对主人格没有威胁。
这种表情也不能常用，用多了恐怕就真的人格分裂了。
黑暗就黑暗，没什么不好。相反，黑暗的人在这个世界能生活的更好。
晚上，亚露嘉出去逛了一圈。小镇上的人看他的目光都是鄙视居多，畏缩又厌恶，让他没有了逛街的心情，早早的就回旅店睡下了。
塔沙镇距离流星街太近，镇上的人看不起流星街出来的“垃圾”，有惧怕着“垃圾”的力量……
恶心的地方，要不是为了以后出来的人……它早就被推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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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人打扰。
早上起来的时候亚露嘉甚至感动得想流泪。
他四年没睡好过了！每次睡觉都要小心翼翼的，有一点动静就要马上起来，否则就会被人杀了……他容易吗他！
穿好衣服，下楼吃饭。
旅馆旁边就有一个饭店，有几个人坐在里面。亚露嘉也进去坐到靠窗的一边，随便点了些东西，无聊的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新的一天，小镇上的人开始忙碌，外来者也陆续出现在道路上。几个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路上又多了一具尸体，由他的同伴把他拖走。周围的人只有几个看了一眼，无视的离开了。
死了人的店铺前生意还在照做，买东西的和摊主讨价还价，最后愤恨的丢下介尼拿走东西。
真是违和的小镇呐，他讨厌这里，非常讨厌。
“先生，您的拉面和牛排！”女侍应放下餐盘，唤回了亚露嘉神游的灵魂。他看了一眼自己点的东西，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拉面+牛排……他随便点就点的这两样？
哪样看起来是早上吃的啊！
出流星街的第一餐就这样毁了吗！
“混蛋！你给老子端的是什么！”
说得好，说出了他心里的声音……
亚露嘉看着杯子从他面前飞过，手指微微抖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这种地方发生争执，要是他都去管……还不如杀了所有人痛快呢！
与他相隔两张桌子，棕色风衣的男人在大吼大叫，掐着之前给他端来食物的女侍应的脖子。
拉面做的还不错，牛排……这是三分熟的吗？里面怎么还带血丝！
店里的老板出来了，冲男人点头哈腰。
谁在拉面里加料的？西红柿就算了……可青椒加进来干什么！
男人甩开了女侍应，掀桌砸倒了店老板。血的味道蔓延开，店老板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店里的客人走了几个，剩下的几桌人还在继续吃饭。
“靠！这TM什么破饭店！老子受够了！砸了你这烂地方！”
呯呯哐哐——
我……也受够了……
亚露嘉捏断了叉子。
不就是吃个饭吗！这么吵想干什么啊！找死就找个安静的地方上吊啊！你惹到老子身边干什么！
正在砸桌子的男人突然倒下去，半截叉子从他左眼插进了大脑。
餐厅安静了。
亚露嘉悠然的把剩下的牛排切成小块用筷子夹进嘴里。叉子什么的，牺牲了能换来安静的就餐环境就牺牲吧。
餐厅里，女侍应打电话叫来警察，警察只处理了两具尸体，对于杀人者没有反应。
塔沙镇，介乎于流星街和正常世界的夹缝里，它的法则本就是特殊的。这样的地方，做不到流星街的纯粹黑暗，也没有普通小镇的阳光。令人厌恶的灰色……真想毁了它。
不行，要忍住。
亚露嘉轻轻地呼吸，克制住翻腾的烦躁感。
他以为流星街也只是他的一部分，没想到给他的影响这么大……只是一点鲜血就让他有了杀戮的冲动。
明天就离开吧，然后马上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塔沙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