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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五 一期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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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救人,快……”
救护车刚刚停下,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被推了进来,“紧接着几个穿着华丽的几人也冲了进来,让周围人讶异的是,中间居然还有穿着婚纱的新娘,不禁对他们的不幸加了几声唏嘘。
曲冰凝刚刚查完房就接到宋宇彬的应急电话,赶忙向急诊室跑去,看见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她微微一怔,“发生什么事了?这是……”
“救救她,拜托,求你救救她。”
苏易正看见曲冰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曲冰凝看见他满脸的泪痕,神情慌乱无助更是一惊,“到底怎么了?易正,你不要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求你,救救,救救我妈。”
曲冰凝看向宋宇彬,宋宇彬眉头紧蹙,同样地急切,“里面的女人是易正的妈妈,救救她,一定要救活她。”
曲冰凝看着他凝重的眼神,点点头,“我尽力,我进去看看,你们等着。”
看着曲冰凝进入急诊室,苏易正痛苦的抱着头,声音颤抖又无奈,“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一定要为那样一个男人痴迷?为什么?”
“易正不要这样。”
苏易贤抱住他,一切还是发生了,只不过比他想的惨烈,他已经没有了眼泪,对于易正他面对这个家更加陌生,所以眼泪已经很奢侈了,“对不起,也许我不应该让她去,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
“哥,不是你的错,不要这么说,她是我们的妈妈,总是要面对的。要怪就怪那个男人不爱她,不重视她,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来看看她,我真不懂她这样的执着值得吗?就算以死相逼,她又能得到什么?”
佳乙握住他的手,“易正,不要那样说,那个男人是你的父亲。”
“父亲?他把自己当做父亲了吗?他把自己当做丈夫吗?在他的心里只爱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消失就变成了他永远的痛,他是在报复,报复。”
车恩彩站在那里,看着婚纱上不经意间弄上的血迹,纯白色和红色刺眼的对比,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切,幸福和失去一念之间,人的生命如此的脆弱,听着易正的怒吼,她咬牙吞噬着心中的那种恐惧。
急诊室的灯灭了,曲冰凝走了出来,看着期待的眼神,微微点头,“还好送来的及时,暂时脱离危险了。”
“暂时?”
曲冰凝满脸是汗,疲惫的看着他们,“她伤的是动脉,我们已经对伤口进行的手术和缝合,但是千万不要让病人情绪太过激动,伤口更是不能被牵扯,不然伤口再次裂开,就很难救治了。”
“我,我们可以看看她吗?”
“当然可以,但是我不建议你们现在见她,她一时还醒不了,易正,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建议你还是休息一下。”
佳乙看着苏易正,“听冰凝的,我留在这里等伯母醒过来,你回去,宇彬你帮我送他回去。”
宋宇彬点点头,“没问题。”
“易贤哥,恩彩姐,今天是你的婚礼,你们也回去吧,今天经历的够多了。”
“那你……”
“别担心我,我没事。”
曲冰凝耸了耸肩膀,“今天我值班,我陪她。”
晚上,医院非常安静,佳乙坐在那里,看着里面依旧昏迷的苏伯母,心中阵阵的酸楚越来越多,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难受。
“发生什么事了?”
一杯热咖啡,一句温暖的话,打断了佳乙快要绝提的泪水和酸楚,“没,没什么?”
曲冰凝坐在她的身边,看着躺在里面的女人,“没什么?我不相信,如果眼泪也会因为天气的炎热随意出来逛逛,我就相信。”
看着她等待的眼神,佳乙喝了一口热咖啡,“没什么,只是觉得苏伯母很可怜。”
“她是自杀?”
“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应该是这样。”
“吓到了?”
“那么多的血,没有想到我连一句话都没有问候,看到的却是这一幕。”
曲冰凝轻笑,“她不是可怜,应该是可悲,女人为爱自杀,说好听的是情到深处无法自拔,说不好听的,是无法面对,惧怕孤独。”
“难道失去就一定要自杀来解决吗?本就不相爱,就算在一起又如何?这样做终究能得到什么?”
“如果你失去了易正的爱,你会轻易放弃吗?”佳乙一愣,“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会,因为你还觉得他爱你,这就是关键,一个女人的爱很容易就会付出,但是却不会轻易收回,那种执着非常可怕,用医学来解释,就是那种执着传进了你的神经中枢,在你的脑海中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式,这种定式让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被外界打扰,即使面对是痛苦,也会变相的安慰自己,那是他在乎你的假象,很可怕,就像一个变态。”
“那如果这样又要怎么办?怎么让她选择放弃?怎么让她寻求解脱?怎么才能不让她执着?”
“遗忘,忘记了痛苦的根源,就没有了痛。”
“正研?”
“姐?你怎么来了?”
朴正研静静的看着病房中的女人,“我听说了,是一个很悲哀的结局。”
“姐,你的脸色很难看。”
“是吗?”朴正研别开头,“也许故事有些震惊,事实太过残忍,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时候她是最幸福的时候,没有残忍,没有事实。”
第二天,露天咖啡厅
朴正研昨晚一夜都没有睡,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那个可怜的女人,心中隐隐的藏着一种不安。
“你来了?” 看见张优美来了,朴正研眼神带着漠然。
“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张优美同样冷冷的看着她,“是你救了金丝草。”
“如你所言。”
“你到底想干什么?之前说那些话的是你,救她的还是你,我真的不懂。”张优美愤怒的看着她,本来就要得到的报复就这样被她搅了。
“很简单,因为我想坐一个人,不想让恶魔控制,更不想成为一个可怜的女人。”
“你说什么?”
“我承认感情会毁灭一切,但是我不想毁了自己,金丝草的事情会到此为止,我会尽我的能力保护你,我希望你可以离开。”
“你让我离开?”
“你总不想看到他知道事实以后,恨你,恨不得杀了你吧?那样你只会更痛苦。”
“什么让你突然有了转变?”
“冷静下来的时候会发觉自己很愚蠢,幸好发现的及时,我得救了,就在昨天我看到了悲哀的例子,如果我不阻止你,那我失去的也会是一生的幸福。”
“你是因为尹智厚?但是也许你的一时仁慈,会永远的失去他,那时你要报复可就晚了,就像我。”
朴正研没有回答她这句话,只是继续自己的话,“我还是那句话离开吧,你知道具俊表的个性,如果他知道一切,他必然不会放过你,即使以前有过歉疚,也会化作愤怒;而且你只不过是一个棋子,得到也会失去,语气一无所有,不如给自己留下一个洒脱的面具。”
“看来你也要当一个傻子,傻女人,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如果我真的要离开,也绝对不是现在。”
“你还要什么?”
“我要知道我是谁的棋子,为谁铺路,我要知道她选定的神话女主人是谁?”
“对你有意义吗?”
张优美轻轻的搅动咖啡,眼神带着嘲讽,“利用我,我总要弄个明白,我特别想知道金丝草最后的对手是谁,谁能把她打败,我要看她一败涂地,我要看她痛苦的样子。”
看着她突然笑了出来,朴正研暗自叹息,又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即使你知道了又当如何?也许那种报复的快感不会存在,自讨悲伤。
“不好了,曲医生,重症监护室的病人出事了。”
曲冰凝一愣,“重症监护室?是昨天送来的那个女人?”
“是,那个女人醒了,疯了一样要出院,伤口已经再次裂开了。”曲冰凝叹了一口气,赶紧跑了出去。
“妈,你冷静点,不要再想那个男人了,不要想了,你真的不要命了吗?”苏易正的无奈和憎恨已经达到了他愤怒的极点。
“摁住她。”曲冰凝跑了进去,看着那个发疯一样的女人,虽然脸色惨白,但是眼神中的疯狂,口中的嘶喊却让人不住的战栗。
“准备镇定剂,注射。”
“是。”
慢慢的平静下来,慢慢的失去焦距,再次的熟睡才能让这个女人变得娴静优雅,不似之前的疯狂。
“易正,伯父来了。”具俊表他们赶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了苏伯父,而和苏伯父一起来的却是朴正研。
苏易正一听,赶紧跑到门口,看着站在走廊里的男人,他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拽住他的衣领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是你的妻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你也明白这样的把戏她不知道玩了多少次,只不过这一次出了意外。”
“你认为她这是在骗你?用她的命?”
“你呢?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你会相信吗?”苏伯父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女人冷笑:“只有现在这个样子,她才像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残忍?”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见她对别人残忍?你没有看见她是怎么毁灭别人的一切。”看着父亲眼中的泪水,苏易正愣在那里。
苏伯父一把推开他,“你应该明白,我跟你说过你之所以可以代替你哥哥易贤做这个位子,是因为你跟我最像,所以你应该做明白我的心思,你之所以现在可以这样质问我,是因为她是你的一期一会,你没有尝到过失去的滋味,如果有一天你懂得永远的失去,你会感觉被所有人遗忘,那种孤独和痛苦,你一定承受不了。”
“难道你就不能原谅她吗?失去的已然失去,哪怕是为了我们?”
“给我一个理由,你有吗?你长大了,我们能为你们做的都做了,不要再强求,因为你已经不是一个孩子。”
苏易正没有说话,苏易贤也是选择沉默。
“我只想再告诉你们一句话,凡是给自己留有余地,爱一个人不是毁了她,而是得到,如果不能得到,那也请你给他选择幸福的机会,那样他起码会感激你,而不是憎恨你,特别是像我们现在不仅仅是憎恨,憎恨一旦没了,能选择的只有死亡。”再次看了一眼病房中的女人,苏伯父默然转身,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现在他要在她的面前消失,不会再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