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雪狼》烟云_淡袖风

3、二、翻云寨

　　二、翻云寨

　　百里屠苏观察了很久，巡逻人员的视点盲区几乎为零，潜入作战很有难度。翻云寨说到底不过是三流货色，寨主也确实无能，但此时表现得却太好了，似乎背后还有一人，此人甚是厉害，藏得也极深……

　　百里屠苏是那种不太像特警的警察，脸庞端正，身姿修长，若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估计真会被人大吹口哨，叫一声美人。

　　他抬头看看两边陡峭的山崖，有凹有凸，几处阴暗若是藏人，不仔细些当真看不出。他穿的又是黑衣，只要动作够快，应该不会被发现。若说人的视线，超过自己头顶就看不到了，看来很有冒险一试的必要。

　　百里屠苏深吸一口气，一个后空翻，搭上一根树枝，身体荡出去，他猛地松手，一手按住凸出的石棱，双脚踩在凹处，另一只手稳住身体。这个过程几乎在不到一秒之内完成，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等巡逻人员视线移开的瞬间，百里屠苏身形骤起，腰上用力，竟凌空硬生生转了个方向，双手撑着岩壁表面，借力落入另一片阴影。有个巡逻的人似乎感到异样，抬头看了半天，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如此数次，百里屠苏见下面的路似乎已到了尽头，再往前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他拉下护目镜，上面清晰投影着地图，那个洞口正是地下水道入口。

　　入口处有两人把守着，之前襄铃对翻云寨的卫星图进行过全面的技术分析，画出了水路和可能藏匿受害人的具体位置。百里屠苏默默看了两遍，关了地图。他居高临下看着那两名守卫，面无表情地掂了掂手中的枪。

　　装消音器，开保险栓，百里屠苏闭上眼睛默念一，二，三，然后从石壁上跃下，着地的瞬间一个前滚翻，连瞄准都省了，直接开枪。

　　“什么人……”第一个人还没喊完，就已倒在地上，脑袋被打得稀烂，红色的血混合着白色的脑浆，诡异地呈放射状四散。剩下那人见同伴被爆头，又惊又怒，抬枪就要射击，百里屠苏哪给他反击的机会，一脚踹在那人胸口，只听一声闷响，那人飞出去撞在墙上，百里屠苏扫他一眼，肋骨断了好几根。

　　确定没有引起注意，百里屠苏收枪，利落地把两人的尸体拖到隐蔽处藏好，闪进地下道的入口。
　　这条水路虽然荒废许久了，但还能用，若是有心引水淹灌，后果当真可怕。事不宜迟，得赶紧找到被囚之人。

　　百里屠苏加快了脚步，按照襄铃所标路线，很快便到了地牢。

　　他第一眼就看见那人，即使沦为阶下囚，那人依旧是一身风华，毫不折损那优雅的气质。就和第七组刚刚成立那天，他推门走进办公室，第一眼就看见他一样，那种感觉令人心底传来不小的悸动。

　　同百里屠苏那与年龄不甚相符的老成相比，欧阳少恭的沉稳成熟顺理成章，仿佛随时随地都带着一身的风华与从容，当真是仙人之姿，不会因尘嚣而改变。而方兰生，用欧阳少恭的话来说，就是从没长大过，许是家里太宠着了，孩子气得紧。

　　“啊！木头脸你终于来了！”方兰生一如既往地咋呼，充分证明了他好得很：“哎，木头脸，其他人呢？”

　　百里屠苏收神，面无表情地抽刀，斩落门锁：“主厅。”

　　方兰生嘴角抽搐：多说几个字你会死啊！“你怎么才来，这里又湿又冷的，要是少恭……”

　　“小兰。”欧阳少恭打断方兰生，摇了摇头：“救人要紧。”

　　百里屠苏见那几人神情呆滞，似乎状况很不好，他上前去拍打那些人的脸，那些人毫无反应。

　　“翻云寨的人，强迫牢里这些人为他们试药，他们的毒品合成技术不完全，残次品的副作用很大。”欧阳少恭满眼惋惜的神色：“尽快将他们接出去治疗吧，拖久了只会更糟。”

　　方兰生气呼呼地附和：“翻云寨那帮人太可恶了！”

　　“果然是合成毒品么……”百里屠苏沉吟，他的语调毫无起伏：“你们呢？”

　　“才不稀罕你关心我！”方兰生对百里屠苏那臭屁的态度是一百个不满意。他摊开手掌，好像变魔术似的，他的掌心多出两小袋淡蓝色的粉末。“切，这种小把戏可难不倒本少爷——”方兰生得意地炫耀着：“本少爷才不会上当，吃这破烂玩意！”

　　“是是，小兰自是冰雪聪明。”欧阳少恭笑道：“小兰把这药给我可好？回去便可化验出成分。”

　　方兰生美滋滋地把粉末递给欧阳少恭，说他聪明呀~少恭真好~

　　百里屠苏点点头：“麻烦先生了。”

　　欧阳少恭略略回应，笑容温和：“无妨，倒是让你担心了。”

　　“不，没什么。”百里屠苏转过脸去：

　　“既然没事，速同我去主厅与红玉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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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几个呆滞的人藏匿在安全处，三人从地下水道向翻云寨主厅的方向走去。地下水道里没有巡逻，但根据襄铃的定位，上去主厅的入口有人把守。百里屠苏低声问：

　　“先生见到了翻云寨制造毒品的机器？”

　　欧阳少恭在拐角处站住，略一点头：“一套昂贵的进口设备，他们撕了标签。有趣的是，翻云寨中无人能运用这套设备，他们甚至分不清面粉和骨灰。”

　　“先生的意思是？”

　　“嗯，背后必然另有主谋。”欧阳少恭缓缓道：“翻云寨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最多走私些毒品成品，没有技术和财力研究合成药物。”

　　百里屠苏点头，与他所想相同。这时方兰生跳脚尖叫：“死老鼠！快滚开！”百里屠苏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再走不远就到主厅入口了。他压低声音：

　　“我去处理那两人，兰生你负责破坏门口的机关。”末了，他看向欧阳少恭：“先生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切勿出来。”

　　方兰生斜一眼百里屠苏：“这还像句人话，少恭一个文职，居然被派来卧底？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欧阳少恭拍拍方兰生：“只有我能看懂配方不是么，再说了不是还有小兰保护我。”将方兰生的毛捋顺了，欧阳少恭才又嘱咐道：“记得仔细些，莫因一时大意伤了自己。”

　　方兰生嘿嘿一笑：“怎么会！”

　　百里屠苏转身准备行动，就听身后那把温润的声音向自己道：“小心。”

　　百里屠苏心里涌起一丝暖意，点点头：“不必担心。”

　　看守主厅入口的守卫非常松懈，地下水路就从没有人走过，两人还在抱怨岗位偏僻不吃香，百里屠苏左手打在其中一个下巴上，那人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栽倒在地。另一个人见这状况，双眼一翻，吓晕过去了。

　　搞定。

　　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方兰生已经破解了机关。百里屠苏打个手势，他先上去，然后是方兰生，本想让欧阳少恭留在下面，又怕那人一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出什么事，就让他走在最后。

　　欧阳少恭温润一笑，可爱的孩子。

　　踩了台阶上去，视野一下开阔起来。最先就看到十几个打手围着一名红衣的女子，那女子身手异常厉害，她轻松闪过一把刺来的刀，凌空跃起，双脚分别踩着两人的颈窝，向下一压，那两人就跪在了地上，脖子歪向一边儿，颈骨碎了。紧接着那红衣美女借力半空翻身，身影翩跹好似舞蹈，腿法快得叫人眼花缭乱。等她稳稳落地的时候，周围的人全被踹翻在地。

　　红玉动手了，对方自是占不着便宜。百里屠苏手一撑翻身上去，加入战局，这边方兰生见不远处的石台上放着一些财物，眼睛一亮：

　　“啊，我的佛珠！”

　　他正往那边跑，忽然被人扯着领子拎住了，一回头，见是百里屠苏，便吵闹起来：“木头脸你干嘛？放我下来！”

　　百里屠苏把护目镜摘下来给他，方兰生就见那石台周围一圈的地板微微发着光，是压感的，而且密密麻麻全是激光，自己脚底下就有一条，要真这么大摇大摆走过去，立刻就被分尸然后烤焦了。

　　方兰生摸头，不好意地笑了笑，目光瞟向另一侧，就见那块石壁颜色比周围要深，定然是机关，立刻开开心心地跑过去。百里屠苏见同伴都不会有事，也放下心来，却见一个魁梧的身影加入了战局，正是翻云寨的寨主。

　　百里屠苏身形一掠，截住对方去路。那寨主双手各持一把巨大的砍刀，二话不说便向百里屠苏头上劈将下来。百里屠苏一个矮身闪过，却被刀背带起的劲风扫中，踉跄奔出几步，那寨主左手的第二刀已至后腰，他猛地侧翻出去，险险避开了对方的锋芒。

　　“当心，他食了某种药物。”不远处欧阳少恭出声提醒，他的嗓音本就如鸣佩环，在战场上就分外动听。那寨主也把视线投过去，嘴咧得极大，缓缓地迈动步子，向欧阳少恭的方向走去。

　　百里屠苏心里一惊，无数打手围上来困住他，令他短时间内无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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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处隐蔽的角落，一身黑色迷彩的人摸摸下巴上的胡茬，黑色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皮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瞄准镜，掂了掂，又拿出枪管和消音器等组件，眨眼间的功夫就组装出一把狙击枪来。那是一杆银灰色的枪，枪口的直径有些吓人，从这人入手的手感来看，分量着实不轻。

　　这人熟练地架起枪，通过瞄准镜，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翻云寨的寨主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这人嘟囔了一句“恶心”，瞄准镜里的准星对准了翻云寨寨主的头部，稳稳扣下扳机：

　　“BYE~”

　　然后他也不看这枪是否打中，收拾了枪，转身把一件黑色的外套挂在身上，拍拍裤子上的灰，潇洒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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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儿，小心！”红玉一声呼喝，退了两步助跑，跃起的同时蹬上岩壁，落在方兰生前面的时候仿佛从天而降。那几个想偷袭方兰生的打手还没反应过来呢，脸上都挨了好几脚，肿的像猪头一样。

　　百里屠苏看着那寨主向欧阳少恭走过去，苦于无法突围救人。欧阳少恭倒仍是一贯的恬淡从容，看着那寨主一步步走近，竟还笑了笑，也不知是何打算。百里屠苏咬咬牙，如果那个人出什么事，自己肯定会后悔死，他看了看周围，那边墙上有条绳子，似乎能派上用场。就在他准备起跳去抓那条绳子的时候，忽然觉得视线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好似能切割开空气般！

　　是狙击手！多年的训练让他的动态视力和反应能力都异乎寻常的好，本能地抬头向子弹飞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山壁形成了极好的掩体，在自己的角度根本不可能看到那里是否有人。他皱眉，转回视线，就见那寨主已经倒地，上半身被炸得稀烂，根本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方兰生按下最后一个按钮：“破~”

　　机关也被解除，那些打手见势头不好，争相夺路而逃。百里屠苏联络外面等候多时的警队，将那些人全部抓回去！

　　然后他翻上高处去查看刚才狙击手掩护的石壁，果然什么痕迹也没有。下来后百里屠苏就盯着那寨主的尸体，眉头紧皱。这是什么枪啊，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根本快赶上炮了。在他的印象里，国内并没有这样狙击枪，也少有这样厉害的狙击手，只一枪，干脆利落，开枪后立刻撤离，不留一点蛛丝马迹。

　　想得出神了，半天才听到一把温文尔雅的声音道：“受伤了？”

　　百里屠苏转头，见是欧阳少恭，摇一摇头：“没有。”

　　欧阳少恭却轻轻抬起他的胳膊，百里屠苏本该躲开的，可不知为什么竟然没动。稍后他轻微地抽了口凉气，这才注意到小臂上多出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口子，可能是没注意的时候被刀子划的。伤口倒是不深，血基本已经干了，欧阳少恭微微蹙眉，叫方兰生拿过医疗包，包扎起来。

　　百里屠苏看欧阳少恭用棉棒蘸了酒精给伤口消毒，忽然想起什么：“方才……先生为何不躲？”
　　欧阳少恭抬眼看了看他，温声道：“让你担心了。”他十指灵活地缠弄绷带：“不过，方才的情形算不上危机，况且我可以躲进地下水道，那寨主身躯庞大，断是下不去。”

　　百里屠苏没再说话，只是刚才的片刻，他从没那么害怕过。

　　这时风晴雪也走过来看寨主的尸体，她看了一会儿，指着没了上半身的尸体说道：“这肯定不是官方公布的狙击枪，我觉得是自己组装的。你们看，这枪的口径有25mm，现在已知的只有□□【作者注：弹药为25mm高压榴弹，枪管长447mm，全长1168mm，重20.9KG，有效距离2000m，能穿透50mm装甲钢板】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还是走私的枪。但是这把枪，从各方面来看，都和□□不一样，肯定经过了改装。”

　　风晴雪是武器方面的专家。别看她年纪轻轻，还是个小姑娘，她的大哥风广陌可是副局长女娲的特工“十巫”之首，狙击更是神技。风晴雪正是因为这个哥哥，才对武器方面兴趣尤其浓郁，再加上天赋过人，现在可以说是国内最年轻的专家。

　　只是，风广陌已经失踪十年了，音讯全无。

　　百里屠苏对风晴雪的专业意见从不质疑，他脑子里转了一圈，能获得走私枪的，这人应该是□□上的，可专业技术又这么强，有点奇怪。这时欧阳少恭包扎完毕，拍拍他的手臂，笑道：

　　“没事了，记得这两天别沾水。”

　　百里屠苏道了声谢，叫方兰生来给那寨主的尸体拍照，看能不能查出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狙击手的身份。方兰生看见这尸体脸就绿了，这也太暴力了，打成这样连个人模样都没了。

　　“红玉，有什么东西么。”百里屠苏问回来的红玉。

　　红玉摇摇头：“除了少恭说的设备和一些药粉，什么都没有。”

　　百里屠苏想了想，打电话叫外面的警队进来善后，然后叫上众人，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