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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上兵伐谋 下 ...

  •   当顾惜朝回神之时,方应看已处于极度的劣势,被戚少商与追命纠缠住,刚才退向一边的铁手正在运功,顾惜朝在他眼中看到的是杀气,对了,戚少商不用杀招不代表另俩人也不会用,铁手跟他的过节多是因为自己,如今已是起了杀心,顾惜朝想上前阻止,却觉身后衣裾声起,一道身影飞速从身旁掠过,好快,铁手的混元一气功出手,那身影也直冲过去抵挡,铁手收手不及,那身影往方应看的方向飞落,众人皆是一惊,方应看则及时出手接住,抱着那身影后退数步,已经到了极限的他再承受不住跌坐于地,看着手中的人惊道:“凤虞!”
      谁也没想到真正的凤虞会在这时赶来,顾惜朝也觉得不可能,她应该已经被稳住了。却只见凤虞大口地吐出鲜血,嘴里却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候爷……我被骗了,这时才赶来……对不起……我太没用,对不起……你要活着啊……”
      方应看看着这样的凤虞也不禁眼神软了下来,看不出千颜所扮的凤虞只是因为千颜太厉害吗?其实是自己从未认真看过她吧?虽然自己从未爱过她,一直只是把她当成工具,但在最后的生死时刻,只有她与自己并肩作战,只有她护着自己,起码这世上还有那么一点值得信任的东西啊。
      “为什么要来呢?事已至此,来了也只能帮倒忙。”方应看语带无奈。
      “可我心中……不安,所以必须要来……能看到你……在你身边……我别无所求……”
      “白痴女人。”
      众人都因凤虞的突然出现而有一时的怔忡,而在顾惜朝眼里,那仿佛就是另一个晚晴,然后他更觉得方应看与好些人的影子重叠,比如耶律大石,比如以前的自己。不一样的理想,却是同样的野心,不愿隐没的光芒,耶律大石想创造一个清明的世界,方应看想取代腐朽的政权,他们都目标明确,不像以前的自己,纠缠于自己的出身,就算被人利用也要追逐权势,以为得到了便能消除不平,寻回自尊,结果,迷失的是自己的心。

      我说过,我会帮你的。顾惜朝此时已下定了决心,让自己与晚晴那样的悲剧停止吧。
      这时蔡京清醒得最快,见方应看已是招架无力,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拘杀逆贼!”
      众御林军一听也都争着想立个大功,于是个个生怕机会被人抢走,抡起刀剑直冲了过来。
      这时,只见青色衣裾翻飞,顾惜朝一转身面向御林军,双手一伸挡住去路,声音铿锵:“住手!”
      “惜朝!”、“朝朝!”那三人也止不住喊。
      然后众人还惊异地听到远处有人喊道:“顾爱聊,危险啊!”
      包括顾惜朝在内,所有人额上的青筋都不约而同地跳了一下。
      青衣人的气势加上后方那个皇上的担忧自然使御林军都停了下来。
      追命首先反对:“朝朝,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他差点让我们兄弟反目!”
      其实是我骗的他好不好,顾惜朝无奈。
      “惜朝,你不杀他我会杀!”铁手语带愤怒。
      “不,你们谁也不会杀他”,然后顾惜朝看向戚少商道:“少商,给我一点时间。”
      戚少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其中默契不言而喻,向前移了一步,正好站在可以阻住铁手和追命的位置。
      顾惜朝转身向方应看走过来,方应看的确伤得很重,但都不是要害,只是身体渐渐动不了了,又流血过多,见顾惜朝走过来,脸上嘲讽的笑道:“惜朝,你就别再装好人了,既然输给你,我认了,我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死了还谈什么尊严,只有活着才有可能为自己的尊严而战!”
      “哈哈哈!把我的尊严踏在脚下的不正是你吗?如今把我逼到绝境,还要满口漂亮话?!”
      “绝处亦可逢生,有种你就别自暴自弃,”顾惜朝来到近前,看着坐在地上靠在殿柱上的方应看,以及躺在他怀里的凤虞,他单膝跪了下来,一只手抓住方应看的肩,贴近他面前,很近,然后认真到:“方应看你听着,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梦想,一些实现了可能意味着另一些会被碾碎,但梦想可以不止一个,人生的路也不止一条,每条路上都有不同的风景,既然‘争权’这条路已经走到黑了,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别的路,寻找全新的生活。”
      方应看听了不免有所心动,但仍然愤愤地回道:“呵呵,我倾尽一生之力,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那时我的惨状只比你有过,你至少还有个真心爱你的人陪着你!她还活着!”
      方应看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凤虞,她已快失去意识,却还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仿佛试图鼓励自己,可方应看的自尊不充许这样的自己:“……但是,成者王候,败者寇!”
      “我知道!可不管故事多精彩,里面的英雄多伟大,最后故事都会结束!”顾惜朝深深地看着方应看的眼晴:“不论你选择哪条路,终点都不重要,用你的眼睛去看了,用你的脚去走了,一切都会是宝贵的经历,然后构筑出你的生命……相信我,一定还有很多精彩的东西。”
      “……新的,精彩的东西?……呵,惜朝,你总是那么有说服力,事到如今,我竟然还想相信你……只是如今,身陷重围,升天无望,太晚了,你还是……”
      “没关系,我说过我会帮你,所以现在,我会保护你。”
      方应看不禁也深深望着顾惜朝的眼,生来便优秀至极的他,能入得了他法眼的人可说没有,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然而,顾惜朝是第一个,他也是第一个说‘我会保护你’的人,为什么,其实自己才是那个明知可能是陷阱,还是跳了下去的人吧。罢了,既然已陷了一次,再陷一次何妨。
      “好,那就保护我吧,我把命交到你手里了。”
      顾惜朝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瓶,倒了一颗药给方应看吞下:“这个可缓解你身上的麻痹感,同时助止血”,又倒出另一粒药给凤虞吞下道:“这是九转丹,她可以立时恢复不少。”
      方应看听了马上为凤虞运功助药力,同时自身的药力也快速起效,不一会果然觉得舒服多了,凤虞也清醒了过来坐起身,竟觉内伤已好了一半。
      “这九转丹是神医门的圣药吧,我花了好大力气都没弄到一颗,你倒是拿着一瓶在手里?”方应看满眼惊奇地道。
      顾惜朝看了他一下说:“你要不要来一颗?”
      “我?不,还是不用了,我没什么内伤,就是失血多点吧。”
      “那逃出去之后,多吃点鸭血好了。”
      凤虞见他们耍嘴皮子忍不住担心:“顾公子,我们如今如何才能冲出重围啊?”
      顾惜朝没有回答,收好药,然后伸手便从凤虞头上拔下一根细簪,用右手拿稳,左手手指在自己颈侧按了几按像是在寻找穴位似的,嘴上还说:“这个穴位可得找准了。”
      方应看和背后的戚少商见了都不免担心的问:“惜朝?你干什么啊?”
      只见顾惜朝二话没说,右手持簪朝着右颈侧找准的地方刺下去,而且是试探着慢慢刺进去,仿佛那簪头在脖子里是在寻找着血管与经络间的空隙一样,看得凤虞直起鸡皮疙瘩,顾惜朝也痛得忍不住微张开嘴,从喉间流出低低的痛苦呻吟。
      方应看睁大眼睛,他似乎猜到顾惜朝的用意,但他对自己也太狠了吧,戚少商见了也揪起了心,知道他要干什么,但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支持他了,这也许是现在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于是戚少商也配合顾惜朝,不顾铁手与追命的担忧,推着他们退出大殿,同时喊到:“让开路,顾大人是六扇门诸葛神候在世时派出的卧底,如今劝降方应看不成,被他挟持!”
      外面众御林军因为被戚少商等人一直挡在门外,也看不清里面到底何等情形,只等皇帝那儿一声令下,指哪儿打哪儿,谁知那宋徽宗一听喊,忙不迭地凑上前来,面色微怒道:“什么?顾爱聊被挟持?大胆逆贼方应看,竟敢挟持朝庭重臣!”
      朝庭重臣?你今天才认识他的好不好,知情的都莫不头上青筋蹦起,方应看的反应也很快,马上将顾惜朝的手扭到后面,然后接手过正插在他颈侧的簪子,后面跟着凤虞,慢慢走出来。
      “你们想他没事的话就别轻举妄动,我手上这根簪子只要稍稍用力不当,他就没命了!”
      众御林军都不断看皇上脸色,皇上则问蔡京:“蔡爱聊,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老臣也不太懂,大抵是虚张声势的吧,这什么顾大人,老臣以前从未听过,说是六扇门派的卧底,怕莫有诈啊。”这一时半会,蔡京也想不出万全之策揭露顾惜朝,他本身也是联合了戚少商与金人在今日有所行动的,万不可因此自露了家底,于是只说了些不利言语。
      徽宗的心却没在这上面,他只一心看着那簪子要是一个不小心,此等天人般的人物可就要命丧黄泉,那怎使得,于是又问无情等人是否属实,无情与戚少商都答确是事实,方应看刺中的那个穴位相当棘手,不小心就会丢命的,御林军中领头的也有武功一流的高手,见状也都给予了一致的肯定。
      于是徽宗下令各人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过去,方应看又要求两匹马,徽宗亦应允,于是,方应看挟顾惜朝骑同一匹马,凤虞骑了另一匹,就这样离开大相国寺,往汴京城外而去,一路上凤虞手持皇帝赐的令牌开路,无人敢阻。
      戚少商见他们远去,便上前请命道:“皇上勿要担心,我立刻与六扇门的人一同追击,定能保顾大人无恙。”
      “那快快去。”
      于是戚少商骑上了顾惜朝骑来的苍龙,与铁手追命一同追去。
      方应看一行已到了城外,那簪子早就拔了出来,这对方应看这种内功高手来说不算什么,他还时不时地看坐在自己前面的顾惜朝的颈侧,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血洞,没流什么血,但那是他为了救自己而赌上性命的证明,他说过会帮自己,会保护自己,他也全都兑现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背信弃义的顾惜朝吗?哈哈,背信弃义的,根本就是那个腐朽的朝庭,但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了,惜朝,若你阻止我是有你的理由,那我现在选择相信你,别让我失望啊。

      顾惜朝不知身后的方应看在想什么,他只时不时抬头看天,直到他看到青羽的身影为止,顾惜朝露出了笑容,对方应看道:“往东南应天府方向跑,到傍晚十分应该会到一片山林之地,其中一个山头有座破庙,我们在那里等我的人来接应。”
      “离傍晚也只有两个时辰了,你早就联系好你的人了?你早打算要救我?”
      “没有打算,只是早这样想过,是不是一定要不成功便成仁,不给自己别的选择,像你这样有才华的人,比赵佶那种人不是更应该活下去吗?”
      “你觉得我是有才华的人吗?”
      “你自己不也这么觉得的吗?”
      “哈,我怎么不早点认识你呢?”
      “你想早点倒霉?”
      “哈哈!不,我想早点看到新的路途!”这时方应看的笑听起来,里面有真正的豪爽。

      从青羽的飞行姿势看,顾惜朝的人要到明早才能到,这座破庙很隐蔽,蔡京一定已建议皇帝号召各地人马追击拘捕,不如以静制动,再说,今天是十五,顾惜朝又要经历左肩上的伤痕因满月而带来的痛苦。
      他们来到山头的破庙,方应看骑的马本身就是他的坐骑,非常听话地在旁吃草,凤虞栓好马,赶紧就入破庙找了个干爽位置,清理开地方,扯了庙里的破布帘抖了上面的灰,垫在案前的台阶上,又忙着收集了些案桌板子,破凳子柜子的木板堆在地中间准备生火。
      看到忙上忙下的凤虞,把自己搞得乌烟瘴气的,方应看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她也跟自己一样在候爷府奢华的生活惯了,为什么她可以这样不怕脏累地在前面为自己开道呢?他忍不住上前制止道:“凤虞,别忙了,你已经不是我的手下了,我现在只是在逃钦犯而已,你还是顾着自己吧。”
      “小候爷,我乐意,为你做什么我都乐意的,跟你是什么身份没关系。”凤虞仍不停下来。
      顾惜朝看了也不免感动,所谓爱到深处无怨尤,顾惜朝不客气地坐在那垫好的破布上,靠着柱子打趣地说:“方应看,你就别挑三拣四,罗里罗嗦了,说声谢谢就好了,她会比什么都高兴。”
      “你还像很了解嘛。”
      顾惜朝把头也靠在柱子上,想起梦中的那句歌词,轻轻道:“若你是魔王,我愿做地狱的新娘,也不知是谁唱的,大概就是指这么一回事吧。”
      方应看听了也不禁在心中品味,又看看凤虞,凤虞此时脸色却是微红,倒是第一次看她脸红呢,想起以前的生活,那的确是不允许人表露出真实情感的日子,呵,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呢?现在这么落迫,却觉得好轻松啊。
      再看顾惜朝,他的脸上也泛起了微红,他看上去有些精神不集中,便问道:“惜朝,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从刚才起就有些无精打采的,我拔簪子的时候应该是很小心的。”
      “啊,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还有,凤虞,你也别生火了,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戚少商有青羽引路,应该很快会跟上来的,说不定还会带给我们好吃的东西。”
      “是吗?那我听公子的。”
      “你跟戚少商果然不是传说中的仇人关系啊。”方应看肯定的说。
      “在成为仇人以前,我们是知己,现在也一直是,仇人或敌人的身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我们便顺其自然了。”顾惜朝此时也很坦然,话峰一转又问方应看:“你呢?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方应看想了想说:“以前听父亲说大理很美,早就想去看看的,一直没机会,这次有可能的话,就去那畅游山水也不错。”
      “那么,汐月阁的人会把你们送到大理。”顾惜朝说完便觉肩上一阵痛袭来,不由皱起了眉。
      “惜朝,你怎么了?我给你的毒应该还没到发作的时候啊?”
      “什么都别问,我会没精力回答,今夜过了就会好了,再说你给我的毒我早就解了。”
      “解了?”方应看有些奇怪,“那毒,其实不致命的。”
      顾惜朝听了盯着方应看看了一眼,所以救他的决定也并没有错啊。
      方应看之后确实没有再问,而顾惜朝的状况也随着夜的加深而更严重,最后他不得不躺在了地上,用双手抱紧了身体,尽量不在人前露出痛苦的样子,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呻吟出声,方应看上前查看他的情况,把脉,没发现症结,试图用内力帮他,却听顾惜朝说让他省省,没用,不如留些力气恢复他自己身上的伤。
      后来顾惜朝的痛苦让他陷入了意识模糊中,正当方应看和凤虞都看着痛苦的顾惜朝着实焦急时,救兵终于出现。

      方应看听到马蹄声便伏在了门旁,见来者是戚少商才现身,戚少商只打了个招呼便下马冲进破庙,人还没进来便已急着问:“惜朝,你怎么样?”像是这一切都已习以为常。
      戚少商身上背着一个小箱子,不是药箱,仔细一看竟是寒玉所制,他来到顾惜朝身边马上蹲下,打开那寒玉的小箱子,从里而拿出一个小布袋,看那箱中冒着淡淡的雾气,方应看不禁好奇走上前看个仔细,戚少商则忙着扶着顾惜朝,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熟练地拉开他的衣襟,露出左肩,把那小袋子放在他肩上一道殷红的痕迹上,看他小心亦亦,细心呵护的样子,方应看似乎有点明白,戚少商对顾惜朝,原来竟是怀着这般的情!?
      “这里面竟然是冰?”方应看奇道。
      凤虞见了却赶紧帮忙把寒玉箱的盖子盖好,说既是要用来治病的,不要让它化了。
      顾惜朝的情况好像缓和了些,戚少商才道:“这不是病,都怪我,这伤是我砍的,”说时眼中尽是怜惜,但很快又抬头道:“啊,你们也别操心了,这山头周围现在都是风雨楼的人在守护,不会有人来搅扰的,我的马上背有食物和蜡烛,你们去取来自己解决下民生吧,里面还有伤药,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凤虞听了,马上去取了东西来交给方应看。
      “少商?”顾惜朝此时也清醒过来。
      “惜朝,你感觉怎样?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你怎么这么慢?有意外吗?”
      “没有,青羽担心你飞得急了,我们差点儿没跟上,不过我倒是要问,干嘛这么不会珍惜自己,好端端的,自己要在脖子上戳个洞,真是不知怎么说你……”戚少商边说边检查他的颈侧,一看,竟然什么也没有,那个洞早就愈合了。
      方应看和凤虞边看着他们一问一答,边啃着手里的包子,如今也惊奇地发现那个本应在顾惜朝脖子上的血洞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噫?怎么会呢?就算不是很大,也不能像没有过一样吧?凤虞还忍不住凑近看。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笑笑:“我没有不珍惜自己,我有分寸的。”
      戚少商只好无奈地笑笑,然后便冰袋与内力并用,不到子时,顾惜朝的痛苦便逐渐消失睡了过去。
      这时方应看才问这位胸襟广博的九现神龙:“我原想灭了金风细雨楼,然而你还和他计划好了帮我逃走?”
      “他没和我说过要帮你逃走,自从他进了你的候爷府后,并未和我们联络过。”
      “怪不得我抓不到他任何把柄,既未联络过,你那时在大殿怎么会知道?还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
      “这个,说不清,反正我就是知道。”戚少商说着,竟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宠溺眼神看向怀中的顾惜朝。
      方应看实在有些无法相信眼前偎依着的两人,逆水寒一案他曾详细了解过,难以想像两个隔着那样血海深仇的人,竟能如此心意相通,简直就像奇迹一样,而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不也一样大起大落如奇迹一样吗?虽然现在这里只有数支淡淡的烛光,却让人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凤虞也不知不觉靠了过来,偎在了方应看身边,方应看竟也没想把她推开。
      是啊,看来人生真的还有很多精彩的东西,差点就没机会再去发现了,虽然你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虽然你又破坏了我的全盘计划,但,还是庆幸遇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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