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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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跟厉子辛正聊得兴起，丁顺小跑着来报，说会宁有特使来访，还是专程来拜会他的。
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有人特地地来拜会他？
看厉子辛，厉子辛也是一脸的不明就里。
然而见到来人后，李然还是吃了一惊。
倒是季睢清很自来熟地凑上来，说了句轻佻话：“有些时日不见，殿下越发神采出众了，本王当真想念得紧。”
话未落地，一人负手从殿外进来：“看来东岳十五万大军也没能托住你的脚步？你倒有些能耐。”
这一句似挑衅非挑衅，季睢清面上微微一僵，转瞬就恢复如常，笑得不可谓不风流：“会宁如今有北烨可依，自然高枕无忧。弹丸之地，就不劳陛下挂心了。”
江诀只不置可否地笑笑，当下不再多说。
季睢清的视线在李然身后的厉子辛身上轻轻一带，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笑完再不看厉子辛，换了郑重神情，向李然道：“本王此行，是想跟贵国借点东西。”
江诀不发话，李然两手交叉垫在脑后，懒懒问一句：“怎么？你也有要人帮忙的时候？”
“人人都会有难处，谁自然也不会例外，殿下有亲身体会，自然是明白的。好在有惊无险，当真万幸。”
他拿旧事做文章，李然只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倒是江诀目色一沉，语气倒也正常：“借什么？”
“呵呵，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就是一批乌砂矿而已。”
“多少？”
“十船。”
原来又是交易！
李然几乎想从鼻子里哼出声来，于是很不给面子地起身。
季睢清眯着眼睛笑着喊住他：“殿下这是不预备听下去了？”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看一眼厉子辛，似乎也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
季睢清却一点儿也不买账，依旧不肯放行：“然而…到底是南琉之事。本王先前递的拜帖上，可是特特说了要拜会殿下的。”
李然的视线带过一脸沉定的江诀，复又投向季睢清，双眼眯成一个讽刺的弧度：“你小子在讽刺我吗？”目中锋芒一闪：“还是说，存心要看我笑话？”
季睢清依旧笑得一副风流骨模样：“然则如今南琉主事之人，不是殿下么？莫非本王的消息有所错漏？”
这回倒换李然愣了，同样怔愣的还有站他身后的厉子辛。
江诀握拳咳了咳，轻描淡写一句：“此事朕稍后再与你解释。他说得不错，南琉界内非动摇国本之事，一切由你做主，是朕的意思，也已经昭告天下了。”
季睢清也不给李然消化的时间，笑得一脸精明样：“那么方才本王的情求，殿下以为如何？”
论起来，他曾于李然有恩，虽说有私心的成分在，可有恩便是有恩，也不好抹煞。
李然就有些犯难了，不过也就为难了一瞬，很快就换上了他招牌的二分笑，似笑非笑问一句：“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答应你？”
“借与不借，全凭殿下做主，只看殿下是否还顾念旧情。”
“旧情”二字一出口，蟠龙宝座上那人眉心微微一动，俨然对这个词十分不爽。
李然把他那神情看在眼里，却相当痛快，他到这会儿也不得不佩服季睢清，这家伙流是流了点，不过确实很他妈有才，拿捏人心的分寸当真恰到好处，也够大胆。
“看在你这么虔诚的份上，要借也不是不可以。”
“言下之意是？”
“呵呵，你也知道，乌砂矿贵得离谱，十船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可在商言商，真要这么白白送出去了，多少让人觉得肉疼。易地而处，你也舍不得，是不是？”
季睢清初初听闻“肉痛”这个新鲜词，当下一愣，愣了愣后不无感叹地摇了摇头，神情感慨：“从前只知道殿下为人…随性，如今看来，殿下当真快人快语。乌砂矿金贵，借十船确实是肉痛了些。本王自然不舍得让殿下肉痛。”
他倒很会现学现卖，不过最后一句明显别有深意，轻佻得可以，厉子辛不自觉皱了皱眉。
江诀眉心微微一动，显然也听出来，目中冷色一闪而逝，下了决断：“有借有还，方是正经道理。殷尘常道会宁多盐，可见是有些存储的。”
他这话的意思，季睢清哪里不明白？
笑得一脸了然：“那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李然心里却是思绪翻滚。
乌砂矿稀有珍贵，又是锻造巫铁剑的必备原料，会宁虽然不是敌国，然而方今之世，局势瞬息万变，一着不慎便会落得个被蚕食鲸吞的下场，会宁又是北烨邻国，江诀能毫不犹豫答应出借乌砂矿，就不怕季睢清倒戈相向？杀他个措手不及？
然而江诀还是借了，虽然是借着他的嘴下的承诺，但态度在那儿摆着，看来北烨跟会宁，江诀跟季睢清，多半私下已经达成了协议，出借乌砂矿，估计也就是面子上过一过。
用会宁克制一国之隔的东岳，倒是个好招。
想起江诀刚才那一句：“南琉界内非动摇国本之事，一切由你做主。”
李然几乎有些嗤之以鼻。
又是他妈的老伎俩。
留不住他的人，就用权利作饵，给出他自认为最好的东西，不正是那人一贯的作风？
当下再不说话，只冷眼瞧那二人互打太极，讨价还价，心里头却连连嗤笑。
季睢清是贵客，又远道而来，李然这半个主人自然不好怠慢，设宴款待自然是少不了的。
然而这一个两个显然都是虎狼之辈，没一个好货色。
一两杯酒下肚后，李然越发觉得索然寡味起来，满心不痛快，干脆找了个借口早早遁了，顺道朝厉子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一同出去。
厉子辛当然也乐得早早逃离这一殿的虚假，追随着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