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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   虽然昨晚上跟着薛蟠出去混了,但是第二天该出门到何老哪里报到时,他还是没耽搁。其实他今天上医馆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去露个面。关键是前几日他托医馆采购的药师们帮他带的土蜂蜜和四川的金川雪梨到了,他得过去把东西取回来。

      东西带回来后,环儿便直接将大部分材料都给了香芯,另外又给她配了一副药材,让她把这些药材,混着土蜂蜜和雪梨一块儿做成果酱。等做好了除了自己用的,剩下的都给林姐姐那儿送去。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林姐姐准备的,她每到了春秋换季,身上就七病八灾的,环儿早想给她看看了,只是以前没那个条件。那些个材料分布在云贵川地,实在难寻,就是寻到了,也难运回来,就像那金川的雪梨,若不是托了何家的药队,他自己可没那本事把东西弄回来。如今有条件了,环儿当然是紧着给她调养。

      再说另一头,那裘家的二管事得了甜头,虽说不甘心,但到底无可奈何,只得带着人回了裘府。

      到了大门口,却撞上二老爷和三老爷骑着马带着众人从外头回来。二管事不敢怠慢,忙带着人在外等候。

      三老爷裘德海是个眼见的,一眼便瞧见了那二管事脸上带着伤。

      换了往常,他看不惯这个他老爹的五姨娘家舅爷,见了他,是理都不会理的。可他这几日正为着那日嘴快,给吴仕则揉搓着,没处泄火,憋得慌。见到他,便顺嘴问道:“你这脸上是怎么弄的?”

      他这一问不打紧,前脚已经进门的二老爷听了这话,却又给回转过来了。

      二管事见了两位爷四只眼睛正死死盯着他,怕得冷汗都在冒,他不敢说实话,只得顺口胡诌道:“奴才到东大街去收租子,看见一户人家在卖丫鬟。奴才看那丫头可怜,长得也伶俐,就想买了回来,送给老太太。已经都跟那家人说好了的,奴才钱都付了。斜下里突然又窜出个贾家的公子,硬是把人给抢了去。奴才本不想惹他,看那丫鬟实在不愿意,便想叫人把人抢回来,想像那些人都不讲理,不仅不肯还人,还把奴才给打了。”说着,便捂老脸,在那里哭。

      裘德海看见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心下便觉得烦躁。心想,早知道就直接赶他进去,我这嘴巴贱的,又听着一件破事。

      正想着,便见他二哥掉转马头,似乎要出去,裘德海见了,忙拦住道:“二哥,你上哪儿去?”

      裘德路听了管事的话,正气头上呢,哪里还顾得许多,就想着挥开他三弟的手去找贾家算账,当即骂道:“去他奶奶的贾家,他们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欺负到咱们裘府头上。我抽死他们家的,一个臭婊子的娘家,也敢跟咱们家叫板,咱们家还出了个皇帝呢!”

      裘德海听了他二哥这没头没脑地话,心下动了真怒,边沉着脸把他往里推,边低声喝道:“胡说八道什么?这些话是你能说的?你管他们家怎么样,他们那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家连亲戚都擅长跟别人争丫头逼死人命呢,何况是他们。你别管这事,迟早有一天会有人跟他们算总账。你在这儿跟着裹什么乱啊?”

      裘德海虽是老儿子,可在裘家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连他老子都干不住他。他这一发怒,他哥哥便立马熄火了,只得不甘不愿地进了里头。

      裘德海眼看着他二哥进去了,对着还在那儿哭得委屈地二管事便是一扯。把他提到跟前了,恨声问道:“你说跟咱们裘府抢丫鬟的人是谁?都问清楚了?若是没问清楚就敢来爷们面前挑刺儿......”

      二管事正哭着,给三爷冷着脸一瞧,吓得腿都在发抖,忙急声辩解道:“打听清楚了,清楚了。是贾府的三公子贾环,没错,就是他。”

      二管事一说完,便被裘德海扔了回去,只听他道:“他这是找死!”说完,瞥了二管事一眼,对着他‘哼’了一声,便策马进去了。

      二管事在后头探头探脑地看了许久,待确定他真进去了,方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呸!什么玩意儿?”

      随后,才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进去。

      自从那日贾政带着宝玉进园中提词,复又过了许多时日。这越到了紧要关头,这事情就会越多。眼看着贾府最艰难地园子都给准备好了,临到头请旨省亲了,才发现还有许多东西没到位。

      于是众人日日忙乱,直到十月将尽,幸皆全备:各处监管都交清账目,各处古董文玩,皆已陈设齐备,采办鸟雀的,自仙鹤,孔雀以及鹿,兔,鸡,鹅等类,悉已买全,交于园中各处像景饲养;贾蔷那边也演出二十出杂戏来,小尼姑,道姑也都学会了念几卷经咒。

      贾政等人方略心意宽畅,又请贾母等进园,色色斟酌,点缀妥当,再无一些遗漏不当之处了。于是贾政方择日题本。

      本上之日,奉朱批准奏:次年正月十五上元之日,恩准贾妃省亲。

      贾府领了此恩旨,益发昼夜不闲,年也不曾好生过的。

      而贾环见着家里忙乱,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找了个日子,把忙得跟陀螺似的琏二哥给拦住了,做好了跟他千磨万磨地准备方开口道:“二哥,我......”

      贾琏根本没空听他说,见他一开口,便挥手道:“行了,我正忙着呢,有事等熬过这阵再说。”

      贾环见此,不死心地道:“不是......”

      贾琏一手抱着账簿,一手推着贾环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缺钱了是不?”说着,便收手,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塞给他,“得了,拿着钱去玩吧,别搁这儿添乱!”

      贾环手里握着钱,不由得满头黑线。但他不能放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得厚着脸皮再接再厉道:“二哥,你听我说啊!我买了一个丫鬟。”

      贾琏现在正忙着,贾环说了什么,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脑子里嗡嗡嗡地尽是各处的对账,听了贾环开口,甚至都不分辨他说了什么,便立马道:“知道了知道了,买吧买吧。”

      “.............”,已经买了!

      贾琏说完,见到贾环还眼巴巴地还矗在他身前,真是气得都想骂娘了。要买什么就去买好了,搁这儿磨叽什么啊,没瞧见大伙儿都在忙吗?

      贾琏看着他还是一副傻样儿,也彻底没了脾气。想了一会儿,索性把腰上的整个荷包都交给他道:“来,给你,都给你了。要买什么赶紧去,要是不够,上里头去找你二嫂子,啊!”说完,便转身回去继续跟帐房的对账。

      贾环见了,好死不死地又确认了一句:“我买喽!?”

      贾琏这回连头都懒得回了,抄起一旁地空白簿子就往后甩。

      贾环见了,一个箭步跳开,不等贾琏骂他,一溜烟跑了。

      就这样,贾环手里捏着贾琏的钱袋子,顺利成章的把云耳领进了贾府。

      展眼元宵在迩,自正月初八日,就有太监出来先看方向:何处更衣,何处燕坐,何处受礼,何处开宴,何处退息。又有巡察地方总理关防太监等,带了许多小太监出来,各处关防,挡围ぜ,指示贾宅人员何处退,何处跪,何处进膳,何处启事,种种仪注不一。外面又有工部官员并五城兵备道打扫街道,撵逐闲人。

      贾赦等督率匠人扎花灯烟火之类,至十四日,俱已停妥。

      眼看着明日就是省亲之日,为表庄重之意,贾环前几日便在何老哪里请了假,这几日都呆在贾府,大门不出一步。怕会出错,到了十四日,他还特意配合着丫鬟们,留在房中挑选衣服佩饰。

      他在屋里,正试着衣裳,却听外头一把声音脆嫩嫩地喊道:“三爷在不在?”

      贾环听见这一嗓子,便有些诧异。顺手放下衣服,掀帘子出去。却见他娘已经拉着金钏儿的手,兴高采烈地在那里说着娘娘省亲的事情。而金钏儿推诿不过,也不接话,只微皱眉头由着她说。

      贾环见此情形,眉尖就是一挑,随后微笑道:“我在家呢!姐姐有什么事儿?”

      金钏儿见他出来,不由得面露喜意,不动声色地远离了一些赵姨娘,笑着对贾环道:“我就是来告诉三爷一声的。太太说三爷年内刚染的病,怕是还未好利索。叫三爷明日就呆在院子里,不用出去了。明儿娘娘省亲,人多口杂的,怕三爷身子骨娇弱,给人冲撞了不好。”末了,她怕贾环耍脾气不应,太太怪罪她,还着重强调道:“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

      “..........”

      贾环听了她的话,本来心内升起一股邪火,那是真想发作。可后来又听说这是老太太的意思,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心灰意冷,兴意阑珊,把那些要强的心思都吹散了。

      抬眼看了一眼他亲娘,眼见着她脸色阴沉,哆嗦着双唇,连拳头都握紧了,贾环突然觉得有几分心疼,却也怕他娘当场给闹起来,叫人看了笑话,忙开口对金钏儿道:“姐姐回去给太太说,我知道了,替我谢太太挂念。”

      金钏儿听到了满意的答复,脸上已经显露不耐地神色立马一扫而空,变脸似的又挂上甜甜地微笑,脆生生地回应道:“诶,我这就回去告诉太太。那我先回去了,三爷也别一直在外头吹风,赶紧进去好好养着吧,啊。”说完,人就脚不沾地的走了。

      她一走远,赵姨娘便忍不住了,揭开领子,抽了帕子便狠狠往地上掼去。帕子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她尤不解气,又跟上几步,把那帕子用脚左右捻了一捻,直至踩得污脏。方扭曲着脸,厉声骂道:“狗娘养的小贱蹄子,祖宗十八代都是给人操的下贱玩意儿,竟敢再我面前装清高菩萨。去你娘的坏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凭你也配。”

      骂着骂着,那眼泪就出来了,“你们这些个王八蛋,统统都不是好鸟,我儿子怎么了?谁得病了,啊?谁得病了?你们自己病得神武不知的,还在那里装得人五人六。我儿子不过是年内咳嗽了几声,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们就猖狂起来了,不叫他出头。一个个臭婊子,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总有一天叫你们全部不得好死,落得个千人骑万人唾......”

      贾环看着他娘亲一手抹着泪跳脚,一手指着外头利索地坑骂,明明发髻散乱,形象尽毁,却叫他心里发酸,眼眶发涨。他娘口里正说着的话,每一句好话,可是,他头一回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贾环忍着心酸,过去抱着赵姨娘,便要把他往屋里让。他人小,就是有力气,手脚也还未张开,不如赵姨娘。

      他尽力去拦着,却只见赵姨娘一边挣扎着推他,一边要往外冲,嘴里骂个不停:“呸!给我起开,你这下流没刚性的,也只好受这些毛崽子的气!平白我说你一句儿,或无心中错拿了一件东西给你,你倒会扭头暴筋。这会子被那起毛崽子欺负,你还装王八呢。跟你姐姐一样,没心没肺地杂种。你明儿还想这些家里人怕你呢,你没有□□本事闹起来,我都替你羞的。给老娘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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