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7]Consolation》夏滕

7、第七章 所谓能者多劳

　　“您找我，总司令先生？”
　　“是的。进来吧，法扬娜。”
　　司令部设在离比弗罗斯特城墙不远的一个被神罗军占领的小村庄里。法扬娜在解决完新近到来的一批增援部队所带来的一些不大不小的问题后接到传唤，便匆匆地赶到了那幢小楼。她踏上嘎吱作响的木楼梯，来到二楼被用作萨菲罗斯办公室的一间书房门前，在得到准许后走了进去。
　　萨菲罗斯坐在一张不大的桌子前。桌子上放着电话、一摞摞地图资料和作战文件、一个白色的杯子和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工具。他右手撑着额头，手肘搁在桌面上，左手心不在焉地转着一支笔。正宗刀就在他身后触手可及的地方，靠着墙。
　　法扬娜叹了一口气，回身关好门：“请注意仪表，司令官先生。以这样的精神面貌来面对部属会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如果良好的仪表和精神面貌能让我尽快攻克比弗罗斯特城的话，我会对它斤斤计较的。”萨菲罗斯放下笔，右手也落到了桌面上，“围困还是毫无进展吗？”
　　法扬娜站住了。她瞪着萨菲罗斯：“总司令先生！容我提醒，我是神罗1st特种兵和第一集团军司令，不是你的后勤负责人、秘书和作战参谋！”
　　“能者多劳，这一点用在我们特种兵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非常正确，总司令先生，因此我一直相信您的能力远在我之上。”
　　“好吧，法扬娜，看来在讨论之前我得先解决你这个情绪上的问题。”萨菲罗斯直起身靠在椅背上，“如你所言。关于第一集团军的司令——容我提醒，第一集团军已经不复存在了，这是很久之前你向我亲口承认的事实。至于为什么你还保留着这个头衔，那是因为我没有将它褫夺以示咎罚——”
　　“你没有那么做是因为无论你撤换我与否都没有实质上的作用——”
　　“的确我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也因此导致了有趣的现象，不是吗？比如两个月前第一集团军司令出发前去歼灭阿斯加尔派来解比弗罗斯特之围的援军时带领的却是第二、第四集团军所属部队。”
　　“哦，神罗派来的这个混合部队真是令我伤透了脑筋。相比之下，敌军反倒显得可爱得多了。”
　　“——总之，法扬娜，现在你什么都不是，却又什么都是。”
　　“尴尬而费力的位置。真令人难以相信我竟然就这样保持了一年多并且还将继续保持下去。”
　　“精确。现在让我们回到你的另一个身份。作为一个1st特种兵，你现在的唯一使命就是帮助我打赢这场战争。”
　　它精准地击中了要害。这个任务就代表了一切，
　　法扬娜耸了耸肩。
　　“好吧，萨菲罗斯，既然你将这都搬了出来。”她毫不客气地拉开萨菲罗斯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而桌子对面的南乌泰战区总司令仅仅只是望着她的动作，没有作任何表示，算是默认了这行为。
　　“那么，法扬娜，你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想法？”
　　“我们对比弗罗斯特城的围困已经持续了一年多。在最初的一个月内我们很轻易地攻下了城的外部，但却在由城墙围住的内城核心地带止步不前。每次我们将城墙撕得支离破碎的时候那些顽强的乌泰人以及他们那出色的总指挥菲比斯总有办法拖住我们从而把比弗罗斯特重新修成铁桶一个。我记得又一次我们已经开始一条街一条街地向前碾压，占领了那片区域将近三分之一的地方——但最后还是被赶了出来。我们的兵力在不断增加，战果却日渐匮乏，唯一显著的收获只有将来自阿斯加尔等地的援军挡在沙漠外面然后歼灭之。另外就是——我想你应该也已经听到了风声——由于我们在这里的耽延，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北乌泰也已经蠢蠢欲动，因此神罗高层决定对乌泰发动全面战争并开始着手准备。因此我们必须尽快把眼下这个顽固的路障粉碎掉。”
　　“法扬娜。”
　　“什么？”
　　“我想要的是‘建议’，而不是‘挫败’。”
　　“是，那么下面是你想要的‘建议’。” 法扬娜从善如流，“在被全面围困了一年多之后我们的内线回报说比弗罗斯特的部分民事资源与军需弹药已经吃紧——”
　　“等等。军需弹药？我记得乌泰人曾得意洋洋地吹嘘比弗罗斯特藏着能把整座要塞炸上天三次的火药。”
　　“那只会使它在战争的最初几个月里变成肆意提取的军火‘银行’。”
　　“那是指挥官的失职。”
　　“的确。显而易见，他抵挡不了其他人的求援，从而愚蠢地削弱了自己的力量。”
　　萨菲罗斯了然地点了点头，示意法扬娜继续说。
　　“理所当然地，比弗罗斯特向阿斯加尔求援。但由于我们盘踞地面，因此物质援助只能通过空投进行。不过即使如此，情况对他们而言仍然很糟糕。事实上根不完全统计，迄今为止我们一共阻止了百分之九十的飞机，而剩下的那些中能够真正完成使命的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
　　“所以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个状况。我的设想很简单——”
　　她停住了，因为有敲门声响起。萨菲罗斯皱了皱眉：“请进。”
　　进来的是萨菲罗斯的副官。他带来了一个紧急的消息：难民营发生暴动。
　　那些难民都是在过去的一年中陆陆续续从比弗罗斯特逃出来的人。出于封锁这一地区的考虑，另外也为了营造舆论优势以及瓦解敌方士气，神罗方面开辟出难民营以接纳他们；而难民们也并不反对接受军队的“庇护”。他们的饮食、生活空间以及行动自由等得到最基本的保证，因此一直与驻军相安无事。
　　暴动的导火索是几个青年难民在领配发餐的时候与发放人发生了一些口角并上升为肢体冲突。那几个人随即煽动难民并得到了普遍响应。他们主动向军方发起伤害性攻击，而部分不服气的士兵也以牙还牙地作出了还击。事件规模迅速升级，直接导致了现在双方的僵持。
　　“有无查明暴动发起人与发放人矛盾冲突的原因？”
　　年轻的军官的额头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在萨菲罗斯再三追问下才吐露出了实情。
　　“克扣？”萨菲罗斯的表情阴沉下来，“他们克扣了多少？”
　　副官报出了一个数字——这是新鲜出炉的匆匆调查的结果。他竭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小心翼翼地看着萨菲罗斯。
　　“很好。非常好！对于暴动而言这真是个再充分不过的条件。”对方冷冰冰地说，突然转向了法扬娜，“你有什么想法？”
　　“当然是必须立即处理这一切。在它扩大影响之前——扼杀它。”她回答，“在敌人的城墙下自乱阵脚在军事上简直是自杀。”
　　萨菲罗斯的脸色稍霁。“具体措施？”他说。
　　她对上了他的视线。
　　“隔离。”她平静地说，“鉴于比弗罗斯特那边没有任何异动，姑且可以确定这不是一个事先串通好的阴谋。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被克扣配发物品已久的难民在我们断绝援助的情况下撑不过几天。再辅以安抚和劝诱，以及明确的表态，这场暴动很快就会冰消雪释了。并且这么做使我们在道义与公平上也无可挑剔。”
　　他点了点头，看上去对此十分满意。
　　“我想您该不会是想让我来负责解决这个问题，总司令先生？”
　　“是的。你对此有什么异议么？”
　　法扬娜少见地犹豫了。萨菲罗斯猜疑地看着她。
　　“我并非……我只是想……”她最后放弃了斟字酌句，“我可以拒绝吗？”
　　“如果你给出一个充分的理由。”
　　他们相互毫不让步地对视了几秒。最后法扬娜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我只是……不怎么想与那些比弗罗斯特人照面……罢了。”她摇了摇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接受这个任务。不过，总司令先生，我想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件事。”
　　“什么？”
　　“我的名字是Vajone（法扬娜），不是Versatile（“万能的”），尽管它们都是以字母V开头。”
　　“感谢你的提醒，法扬娜将军，我会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