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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 ...

  •   深夜两点,我静静地坐在床上,林和洛亚尔已经睡着了。和我不一样,他们十分轻易地就把昼伏夜出的作息时间调整了过来,不过对于几乎整天在睡的洛亚尔,也许没有太大的变化。雨突然从阳台翻了进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立时扩散开来,洛亚尔和林同时被惊醒,我抢上扶住,她有些无力地靠在我身上,手臂小腹都有流血的创口。“发生什么事?”我皱了皱眉头,迅速开始替她包扎。“查到一些东西,但不小心中招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强笑道。我扶她坐在床上,她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接过绷带自己包扎起来。“老师的话不可能把你打成这样吧,看这伤口,像是巫力造成的。”林看了一下她的伤势,沉吟道。“被老师发现我受这样的伤会起疑心的,以后活动就不太方便了。”雨用牙咬着绷带扎紧伤口,“林,和你做个交易,我卖查到的情报给你,你就认是你讲我打伤的。”“你查到的情报?”“有关学校的防御机制,怎么样?”林想了想:“成交。”“那再在我的脸上打两拳,看起来更像是被打伤的,下手重一点,□□的人不好骗。”林的拳头怎么看都很痛,雨龇着牙往脸上贴了几块胶布,两个人翻下阳台交换情报去了。这间学校,看来比我所想的要复杂得多。

      第二天我回到花坛边,上次坐的时候好像摸到地面有奇怪的纹路。拨开地面的落叶与泥沙,果然看见水泥地面上有几道浅浅的痕迹,不认真去找都不容易发现。好像是某种阵法,有点眼熟。我顺着纹路一点一点摸下去,阵法庞大繁复出乎我的意料,纹路几乎覆盖了整个校园。“漪澜,在找什么?”蓝殇的声音,我立时拨过泥沙盖住纹路,淡淡道:“头有点晕。”“需要去医务室吗?”“我蹲一下就好。”她在我面前蹲下:“没事吧?”“偶尔会这样。”“你身体也不太好吧,还要吃得少睡得少,小心生病呢。”她看着我,温柔地微微一笑。我别过脸,漠然地应了一声。“觉得身体不舒服一定记得去医务室啊,若海虽然不是专业的,但医术还是挺高的。”她站起身来,转身离去。我暗暗地松了口气,继续沿着纹路摸下去,同时凝神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头突然撞到了什么,好硬,我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倒过来的脸。林揉着额头:“你的头好硬。”我呆了一下:“你在这干嘛?”他的脚被绑着吊在树上。“偿付情报费啊,不过比起以前真是太便宜了,雨开价一向和抢差不多。”“所以你在这被挂了一天?”“我觉得这惩罚还挺轻的。你在干嘛?”“地上有阵法,我在查。”我指了指地面的纹路,“学校的防御机制应该是靠这个阵法覆盖整个学校的。”“能看出是什么吗?”“有点印象,还不太清楚。”我瞪他一眼,“别想从我这套情报,卖给雨划算多了。”“呵,被发现了。”他眯眯眼,一脸欠扁的笑容。我一怔,低下头,慢慢抚过地面那些繁复的纹路,轻轻道:“林,你平时都是不笑的吗?”他愣了一下,扁扁嘴:“七和十二那两个家伙说的吧。”“我一直以为,你总是很快乐,所以才会有那样灿烂的笑容。你的冷酷和你的笑容,哪一个才是真的?”他沉默半晌,轻轻地问:“你觉得呢?”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停了一下,我抬起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但我更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他怔住,呆呆地看着我,忽然一扬手,一拳敲在我头上。我一下趴在地上,揉着痛处瞪他:“你是不是敲上瘾了?”他眯着眼睛笑容灿烂:“刚才被你撞得很痛,还你的。”如昔的,能让人感觉到力量的笑容。我心中一安,朝他一龇牙:“到底是谁比较痛啊?”他躲闪着我的拳头,身子随着绳索左右晃荡:“喂,你可不能欺负我动不了啊。”

      “怎么又打架?”我停下手,回过头,是仰言。我不着痕迹地用脚尖拨过泥沙遮住纹路,站起身来平静地看着他。“林,你到底有没有在反省?”林别过脸默不作声。他在花坛的另一边坐下,皱眉道:“你们不应该是像亲人一样的存在吗,为什么要将她打成那样?”“与你无关吧。”林漠然道。仰言悲悯地看着他:“如果连亲人都能够这么无所谓地施以伤害,还有什么是你们不忍心去做的?”“从来就没有。”“彻底地无所牵绊,就很难再作为人而存在了。”我一怔,和凯斯克贝尔那样相似的话语。“你们知道这所学校为什么会被建立吗?”他仰头望着叶隙间明灭的阳光,“像你们这样从小在冷漠的环境中长大,不懂同情与关怀的孩子并不少,很多会因此走上犯罪道路,成为少年犯。对于一般的少年犯,会有专门的少管所,可对于有了力量的少年犯,手段一向是很粗暴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他看向我,我转过头一言不发。“很多人都会死在那座监狱里面。所以建起这所学校,是因为我们想给那些尚还年幼的生命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从这里毕业,我们会给予他们一个新的身份,让他们能够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我静静道:“重新选择能改变什么?”“不去尝试没有人会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个人意愿能够改变的,即使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十年前,三个月前那场战争也还是会发生,再有一次机会,我们依然会成为盗贼。”“也许吧,已经没有人能够知道了。”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站起身来,“好了,林,你可以下来了。”林微微一挣,脚上的麻绳立时断裂,他一翻身轻捷地落到地上,慢慢地揉着脚踝使血流畅通。仰言吓了一跳,随之欣然一笑:“这么厉害运动会可要好好表现啊。”“运动会?”林站起身,看着仰言离去的背影。“一种竞争活动,主要比身体素质。”“好像挺有趣的样子。”他笑,“到时和你比比。”“如果对手是你我会马上弃权。”

      运动会项目很多,但人很少,老师也会参加比赛,比赛以班为单位。我坐在看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操场上跑动欢呼的人们,这是赛跑吗,感觉和走路差不了多少。学校的比赛不仅男女一起比,还要老师学生一起比,谁会赢从一开始就已经很清楚了,为什么那些人还那样拼了命地跑?“报了什么项目?”幽蓝靠在一边,她已经基本恢复过来,回复了一贯那种对什么事都不太关心的态度。“马拉松和自由搏击,你呢?”“八百米,可以慢慢跑。你应该赢定了吧,我不认为老师会是你的对手。”“不,可能性很渺茫。”我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专心地盯着操场的林。他忽然转过头来:“看,洛和雨要比标枪了。”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雨和洛站在草地上,雨似乎在告诉洛应该往哪个方向扔。在扔的是蓝殇,她扎起了头发,神采飞扬,奋力一掷,标枪远远飞出,围观的人群之中登时爆发出一片喝彩。轮到雨,她信心十足地抡了一下手臂,标枪如箭一般飞了出去,不少人发出一声惊呼,蓝殇也吓了一跳,笑着竖起大拇指:“了不起!”雨没什么反应,取过一枝标枪放到下一个的洛亚尔手里,把它转向正确的方向,转向周围的人:“最好站远一点,可能会误伤。”洛亚尔有些疑惑地掂了掂手中的那杆标枪,问雨:“用力扔就可以了吗?”“嗯,斜向上扔。”嗖的一声,标枪插入草地,全场鸦雀无声。雨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果然,早知道就叫你竖直向上扔。”幽蓝收回目光,叹了口气:“你们真的是人吗?”我一怔,别过脸:“只是平时动得比较多。”

      林站起身:“走吧,马拉松就要开始了。”幽蓝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加油。”马拉松的起点在饭堂门口,我坐在台阶上,看着周围在做准备运动的参赛者,转头问旁边的人:“马拉松要跑多远?”“四十多公里吧。”那人回过头来,脸色一变,连连退后几步,惊恐地看着我:“是你!”我侧着头想了一会儿:“你是……和我打架那个?”“你也参加马拉松?”“随便跑跑吧,反正不可能赢。”我别过脸,望着地面上爬过的蚂蚁。他一怔:“为什么?我以为你赢定的,以你那体能。”“我体能不怎么样。”他苦着脸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不怎么样……好吧,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会输?”“明知道不行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努力?”“你是不是来参加运动会的?”他瞪了我一眼,“比赛不只是为了赢,痛快地跑一次比什么奖都要让人高兴。真是的,没办法沟通。”他径自走开去做准备运动。我回过神来:“喂。”他不悦地回过头:“没名你叫啊,我叫木槿。”“木槿……你打算尽力跑吗?”“废话,不尽力我干嘛来参加。你别中途动手打人,犯规的。”奇怪的名字,奇怪的人。明知道结局有何别浪费力气?
      一声哨响,我慢慢地开始跑,不一会儿便超过了其他人,林理所当然地跑在我前面,但似乎也没什么干劲,打了个哈欠,一样保持慢跑。这个速度刚好跑到终点也不会累。总觉得很想睡觉。第三圈的时候,我追上了前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木槿。“你……不是人……”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脸色苍白。“不行就别跑了啊,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吗?”我不解。“真是……没办法沟通……你自己尽力跑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尽力?他忽然勉强一笑:“那可是很愉快的事情。”我一怔。林一直在我前方一百米的距离,没有加速。我想了想,突然将速度加到最大,一瞬间便反超他五十米。“耶?不是说不跑吗?”林吓了一跳,同时开始加速,一下子又追到我身后几米处。不愧是林,果然有差距。我咬紧牙关,景物飞速向后掠去,耳边狂风呼啸,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距离很近。不知不觉便进入最后冲刺了,操场上人声鼎沸,我隐约能听见雨的声音:“漪加油,超过林。”“喂,这不是百米跑吧……”尤伊趴在一旁的栏杆上,少有地笑着喊道:“漪澜加油不要输!”林的呼吸也开始有些急促,我卯足了劲,奋力向前跑去。“冲线!”林停下脚步,双手按在膝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漪你怎么突然跑那么快……”我停在他身后几步处:“只是……突然很好奇……尽全力……能不能超过你……”缓过呼吸,我们直接瘫倒在草地上,伸直四肢望着天空。“怎么都替你加油,不公平。”林抱怨道。我笑:“因为我摆明输定了嘛。”他长长地出了口气,闭上双眼:“还真没想过你能跑那么快。”“还是输了,不过,很痛快。”“痛快?”他一怔,不解地转过头。“总比你一开始哈欠连天的要好吧。”他愣了一会儿,忽然一笑,回过头去:“嗯,很愉快。”几个小时后,木槿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终点,看见我们已坐在一旁的花坛上神色如常,不由一呆:“你赢了?”我眯眯眼:“输了。”“是吗?”他回过神来,笑道,“下次加油。”话音未落,一旁等候的同学已冲上来将他扶住,其他人陆续到达,操场上彩声如雷,一直没停过。所以他们才要办运动会吧,为了这样尽情绽放的生命与激情。原来力量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摧毁。
      我扶着跑完八百米的幽蓝,沿着跑道慢慢地走着。她渐渐缓过呼吸,抬起头:“你不是还有自由搏击吗?”我指了指台上正和翼轸打得不可开交的林,平静道:“弃权了,被他打到会很痛。”她忽然扑哧一笑:“你们两个好有趣。”我一怔,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自己想吧。”她站直身子,舒了口气,“铅球要开始了,一起去看吗?”

      跌倒了爬起来继续奔跑的人,为着胜利欢呼雀跃的笑容,受伤的时候强忍的眼泪,生命燃烧的光芒耀眼得让人晕眩。朔寒坐在操场边的栏杆上飞快地画着什么,洛亚尔走到他身旁:“你不是报了一千五吗?”“弃权。”“可以试一试啊。”“我比较喜欢坐在旁边看,而且我也跑不快。”“是吗。”“试试看就知道了。”雨突然翻身跃过栏杆,顺势抢过他的画板。“还我!”“你追上再说。”两人一前一后飞快地追向教学楼。洛亚尔忽听见旁边一人无奈道:“那女的不是刚跑完八百吗……”转眼间已是残阳如血,我翻过栏杆:“在干嘛?”洛亚尔伏在栏杆上,闭着双眼:“听声音。地底下好像有什么。”我心中一凛:“地下室?”“很大,有机械运转的声音。”“可能防御机制,有人触动了机关。”“应该是,不是雨就好。”脚步声,我们立时停止了讨论,抬起头,朔寒一脸无奈地走了回来。“怎么了?”洛亚尔问。“跑着跑着就不见了。”朔寒无奈地抓了抓头发。“雨抢了他的画板。”洛亚尔解释道。我微一沉吟:“你路上有见到什么人吗?”“教学区有个不认识的老师,看见我转头就走。”他一翻身坐在栏杆上,郁闷地看着操场。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看来他真的很喜欢画画。“放心,雨对艺术什么的不感兴趣,过几天就会还给你的。”洛亚尔安慰道。“那她为什么要拿?”“可能是看见你整天坐在栏杆上不动吧。”我倚在栏杆上,沉默地看着残照之中黛灰色的楼群,不安之感无声地浮上心头。

      当天晚上,一幢宿舍楼失火,火光映红了漆黑的天穹,呼喊声奔跑声狼籍一片。我们聚在宿舍楼下,静静地仰头望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我看向雨,她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几天前查到,这个组织内部出了内奸。防火应该是想转移注意力,他想再进去一次。我才不会采取这么招摇的手段。”巫王果然采取行动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宿舍楼,隐隐听见小孩子的哭声,还有人在上面。匆匆赶至的仰言焦急地打着电话,好几个被烧伤的学生从里面被救出,放在担架上被抬往医务室。就这样一场火,没有了力量的我们却束手无策,失去的武装之后,我们竟是那么的脆弱。“还有两个人被困在六楼,楼梯烧塌了。”仰言烦躁地合上手机,“我要上去。”一旁的蓝殇拉住他:“太危险了。”“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我微微皱起眉头,好吵,小孩子的哭声。肩膀忽被轻轻一拍,我未及回头,身旁的林已闪电般缘阳台而上,眨眼便到了六楼,在一片惊呼声中没入火海。我震惊地上前几步,他居然毫不犹豫地上去了。“漪,接着!”他突然从阳台探出头来,抱着一个小孩,却将另一个抛了下来,我急忙纵身攀上三楼接住,他同时从六楼滑了下来。一下地,两个小男孩就哇的一声吓哭了,马上有年纪大的学生把他们送去医疗室。我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瞪他:“你搞什么?”“救人啊。”“为什么?”“不知道。”“真摔下来怎么办?”“我觉得你能够接住的。”他抓了抓头发,又掉了几根。他的样子很狼狈,满脸是灰,头发也烧掉了一撮。一根燃烧的木条突然砸落,我们立时退向一旁,突然脚下一空,好像是宿舍前那条河,貌似还挺深的。我憋住呼吸,耳边是隆隆的水压,隐约听见雨的喊声:“他们不会游泳!”溺水永远是个不愉快的经历,气很快又到极限,我呛进几口水,突觉被拉住往上提。水压一松,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是仰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道:“你们真是让人不停地吃惊。”河边的幽蓝把我拉上岸,林也已经被木槿拖出了水,坐在草地上剧烈地咳嗽着。仰言爬上岸:“他怎么比你还狼狈?”“大概是第一次溺水,他不会像我一样不小心失足落水。”我缓过呼吸,拧干头发上的水。仰言忽然微微一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谢谢你们了。”我一怔,直接躺在草地上,淡淡道:“你去跟他说吧。”幽蓝看了看我烧破的衣袖:“手没有烧伤吧?”我缩回手:“没事。”火势渐渐减弱,不断有燃烧物掉落下来。我隔着衣袖按了一下臂骨,有点痛,应该是烧到了。不明白。我转头望向林,他也躺着。为什么会选择冲上去,我们从来都不会干多余的事。

      睡梦中听到有些声响,我睁开眼,洛亚尔站在床前刚刚合上手机。“活动?”他点点头:“你不用去。”“小心点。”“嗯。”他收起匕首,纵身翻下阳台。我看了一下天,大概十点多了,今天不用上课,但雨早已不在床上,应该又去调查了吧。林却依然在睡,靠坐在墙上,脸有些红。除非受伤,我们一般都坐着休息,而且由于少见阳光,我们的脸都是过分的苍白。我凑到他面前看了一会儿,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居然没有醒过来。我伸手抚了一下他的额头,烫得一缩。我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身体好得难以置信的林居然生病了,总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摇晃着他的肩膀,他极不情愿地睁开眼:“今天不用上课……”“跟我去医务室。”“干嘛……”我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搭在肩上,硬是把他拖下了床:“你生病了,这事要让修知道准吓死。”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好像是……”

      若海取下听诊器:“重感冒,可能是因为昨天进了火场又掉进水里,现在又是冬天,冷热变化太过剧烈所致。我开几副药要按时吃,多喝水,多休息。”我接过药,他站起身来:“稍等一下,有人找你们。”我怔了一下,他从门外领进两个小男孩,八九岁的样子。两个小孩子走到我们面前,嚅嗫了半天,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们……”我们愣在那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若海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好啦,可以回去休息了吧,不然会像这个哥哥一样生病的哦。”他们回过头:“哥哥生病了?”“很快就会好的。”若海拍了一下他们的头,拉上医疗室的门,回过头:“你们的右手烧伤了吧,没有力量也无法自我修复。”我一怔,下意识地把右手背到身后。“拖着很危险,介意让我看一下吗?”林淡淡道:“你早就知道了吧。”“通缉令上说得很清楚。”他迟疑了一下,拉下手套,捋起衣袖,我不由一惊,臂骨上有大片的焦黑,显然他用右手去挡开燃烧物。虽说知道,若海的眼里还是闪过一瞬难以察觉的讶色,而后沉着地开始清理伤口,抹上一种白色的药膏。“什么东西?”林眉头微皱。“活化剂,提高组织活性,加快自我修复,现在还没有治疗骨头烧伤的药。”药膏敷在伤口上一阵又一阵强烈的刺痛,我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手掌,淡淡道:“谢谢了。”若海有些不安地看着我们:“不会觉得疼吗?”“很痛。”“那为什么没有表现出来?”“为什么要表现出来,忍着就是了。”我扶起林,走出医疗室。

      我们将所有的一切通通忍受下来,可为什么,回过头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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