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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从空旷的梦里醒来。
她从梦里醒来,左手停在腹部,那里因为无力的空乏正在扭作一团地抽搐。她支撑起身体,右手触到柿子浑圆光滑的表皮。今天下午采摘的,甘甜而多汁。可是她知道明天的日子也一样没有落儿,谁知道能不能找到吃的。她只能揉着肚子一节一节地躺下去,却睡不着。
深深的乌蓝的天空里,连一颗星子也没有。
少年睡在不远的地方。银色的刘海淹没了他的眉梢。
那是他们相遇之后的第三天。
她从遇到他的那天开始数日子。理由?也许是消磨无聊的日子,也许是单纯地计算时间?她只知道从那一天开始她的生活不同了。虽然一样是为了活着流离在荒野,一样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但是,一切都因为“两个人”的前提而不同了。
所有的“不同”都是那银发的少年带来的。
少年跟她一样是在流魂街厮混的孩子,没有家没有依靠没有可去的地方。只是在她因饥饿而倒在路边的时候他如同幻象一般突兀地出现,比起救命的柿子干她更记住了他月光般颜色的银发和悠然的笑脸,声音浅澈明净。
呐,我叫市丸银。你呢。
名字。
她基本已经将遥远的现世遗忘殆尽,不过自己的名字总是记得的。但是那时她只是望着少年手上的食物,喃喃地重复着他的名字。奇怪而简单的名字,很容易便铭刻在心里。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自己有一个花的名字。
晴明说名是最短的咒。一个人一旦有了名字,便被那无形的文字所缚,此生此世再逃不开。一个有名的人若是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人,岂不是意味着某种彻底的坦白与交托?
身在流魂街的她,并不是不知道人心险恶。越是表面和气的人越是居心叵测,因为从一成不变的表情之间没有办法去推测任何心思。那样的笑或者不笑,再怎么温柔和蔼也不过是伪善。于是她很久很久之前就决定了,决不会将名字告诉不信任的人。
所以,名字是不能被说破的,秘密。
可是流魂街——那时候还没考虑到尸魂界——那么大,谁又知道谁相信谁。
比如说,银。
起初她几乎是完全不能理解的,怎么可以那样轻易地把名字告诉第一次见面的人呢。
不能理解,亦不能原谅。
不能原谅他那样从容地抱上姓名,不能原谅他主动把食物送到面前,不能原谅他自作主张地留下来——这、这、这,简直,把我的想法当什么了!!
可是即便如此,心里仍是温暖的吧。
因为从此不再孤独一人。
银。
她有时候悄悄地一遍一遍地低声默念这个名字,然后想象自己的名字被他用那样的声音念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效果,用那样清澈的声音念那么一个花的名字,那是什么样的效果。
可是银不知道她的名字。银只知道她的名字是关于花的。
第一次的时候银问她,你的名字呢?
……不说好么。
为什么?
……不想说。
……那好吧。可是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你”就可以了。
那时候,会这样说的原因是,反正只有两个人,不是我,就是你。
可是毕竟那是个名字。
虽然仅仅是几个字的间隙,在仅有两个人的世界里却空旷的好像可以装下整个世界一样。
银说“你”的声音,虽然也很好听,然而总像是缺少了什么,那声音与自己中间是隔着一段看不见的距离。越是细听越是觉得遥远,她怀疑那个空旷的间隙里的世界降临了,她和银正在这世界的两个端点上。太遥远,听不清对方的声音。
明明只有两个人,却会觉得好像不是在叫自己。
她渐渐地感到银的样子在眼前越发地清晰,直到清晰的不用闭上眼也能看见幻觉,现实的银和幻想中的银总是重叠在一起。她感到自己希望银念自己的名字,轻轻地,轻轻地就好。
花的名字。
某天的时候天气出奇的好,依然是空旷的深邃的天空,只是非常晴朗,只有一丝一丝的薄云。那天下面,流魂街的旷野分外广阔无垠。
她和银来到了从未来过的地方,看见从未见过的景色。
斜斜的山丘。斜斜的山丘像是广阔的地毯一样没边没际地延伸开去,斜斜的山丘上开满了花。遍野的野菊,仿佛要铺满世界般的疯长着,满眼都是耀眼的颜色。菊瓣絮絮地飘在空气里,花的香气混合着潮湿泥土的气息,连风也是淡淡的,周围的一切都美丽得不真实。
花。花。花。我的名字啊。
她从心底里希望银会看着那些花,或者在不经意间便念出自己的名字来,他当然不会察觉,但是自己可以感觉到——感觉到那个空旷的间隙被填满了,那个遥远的距离被缩短了,原本遥不可及的人近在咫尺。
她这么想着,踏上布满野花的丘顶,闭上眼睛。
小心啊。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脚下一滑,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整个地向前方的山丘扑下去。那一刻似乎是银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于是也一起往下坠落。
花瓣都飞扬起来了。
他们扑腾着抱着在长长的山丘上滚了许多个圈儿,身下野花飞扬。整个世界都随着他们旋转起来。那个莫须有的距离被彻底地压在身下。空旷的世界在旋转,空旷的世界里野花飞舞,空旷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
两个人,相濡以沫的世界。
野花们终于也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在花丛的包围里短暂地晕过去了。
少年在她身边,紧紧拉着她的左手。
重复再重复。
松本乱菊重复再重复地想起那时候的情景,她想起野花的山丘,她想起双殛的山丘,都是一样的山丘,都是一样他在叫她的名字,原本都是一样的。
若不是因为他的离开。
可恶的是他说了“再见”,又说了“对不起”,使得她连一句“不辞而别”的抱怨也说不出来。她可以喝够了酒一个人在房间里举着瓶子咒骂他,亦可以很小资地看着昏黄的阳光里的一枝百合发傻,然无论做什么都不过是因为某个人,而她做了什么那个人再也不会知道。
喝够了骂累了就胡乱地瘫在沙发上睡,也不管她的队长会抱怨啥——话说队长自己也因为某个人需要时间沉默吧。我们都需要时间,在沉默中想象那个人还在身边。
酒劲退不去。迷迷糊糊的时候那个空旷的世界又浮上水面来了。
雏森和吉良动了刀子的时候她也在场,那一旁的男人一脸旁若无人的坏笑自然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日番谷说去阻止处刑的时候她就隐约地感到不对劲的气味,直到遇见完全不似平日模样的吉良和解放之后的侘助。吉良的表情幽怨地像被公婆虐待的小媳妇,手上的招式依然不减。
……是因为银吧。
双殛啊。银在那里吧。
她飞一样地冲到双殛上,四枫院夜一和二番的碎蜂队长正在架住蓝染。大大小小的正副队长们人墙似的堵在四周,但是那包围圈中间并没有银的身影。银在一边,依然是笑得悠悠然。
后来的事情被很多人说了很多遍。如何地抓住他又如何地让他走掉了。那男人是如何地回眸一笑如何地低声说再见。她如何被虚闪挡开了抓住他的手又如何看着他升天。那一切是如何地开始如何地结束那句对不起是如何地留在身边。
如何如何。如何又如何。
再见。乱菊。对不起。
他浅澈清净的声音,那样低低地念出她的名字来,抱歉的表情从未有过。只是一个单单的蹙眉便深刻得烙进了皮肤,顺着血液流淌到全身的每一处去。
你说再见。你说对不起。可是你之后谁会那样叫我,念出我的名字来呢。
……那是,逃不开的咒语。
野花们终于也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在花丛的包围里短暂地晕过去了。
少年在她身边,紧紧拉着她的左手。
朦胧中似乎被那空旷的世界包围了,野菊花开了满地。左手腕上传来与某个人相联系的触感,清晰得不能不怀念。她突然想起白日里的一点一点——为什么银总是适时出现为什么银拉着她的左腕,为什么她在夜里醒来发现柿子就在手边。
那空旷的世界被飞舞的花瓣填满。
她从空旷的梦中醒来。头上是干净而高远的天空,好像永远不会结束一样蓝得人心里发软。四周围的野菊花倔强地向上伸展着,依然抓着自己手腕的少年笑着看着自己惺忪的睡眼。
淹没在花的海洋里的少女和少年。
她突然笑起来。把右手也向身旁的人伸过去。
“我的名字是乱菊,松本乱菊。请多指教。”
fin.
大约是07年的。隐居系第三篇。跟远浅一起看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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