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委员长》江小条

19、第 19 章

　　等到再也没有惨叫声之后，云雀就会把我叫过去，在昏暗的光线下辨认云属性的戒指然后拔下来。
　　这、这算什么？杀人劫财吗？
　　不不不，看开点小葵，这只是打怪掉落的奖励物品而已。长这么大只和兄弟姐妹抢过玩具的天朝良好市民惴惴不安地自我催眠，将注意力集中到那堆不成人形的物体的戒指上去。
　　雨的，不要。雷的，不行。云的，就是你了。又是雷的，不行……
　　采完戒指将数目报给雀哥，大概是对这个数字感到不满，他啧了一声一句“跟上”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是重复听惨叫——拔戒指——赶路的过程不知几许，我们两个居然走到了海边。在心里感慨着还真是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啊怪不得腿那么酸肚子那么饿的时候，雀哥终于将血迹斑斑（！）的拐子收回盒子，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深蓝色的大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明明是打着度假的名义来的，却一点度假该干的事情都没干呢。我捧着一堆戒指看着天与海相交的水平线渐渐发白，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难道说雀哥现在是在等日出吗？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我摇头甩了出去，这么青春的事情怎么看都和雀哥合不来吧，除了脸。

　　深蓝的天空仿佛是堆叠的薄纱，随着时间流逝被抽去一层又一层，逐渐变得清浅通透。当鱼肚白占据了大半空间后，橙红色紧跟着出现了。一出现就闪耀着无与伦比的存在感，但是又不会刺痛人的眼球，一点一点从另一个半球来到这个半球，将它的颜色铺满整个天空和海面。
　　不知道原来那个世界的西西里岛的日出是不是也是如此。

　　偷偷打量云雀的表情，似乎也没表现出多少感动或愉悦，依旧一脸平静。暖红色的初阳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色彩泼洒到他的身上，带着腥气的咸湿海风抚弄着他微翘的头发，明明是和海滩格格不入的和服，这个人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一切似乎又变得理所当然了。明明是个相当能惹事总让人心惊肉跳的家伙，却又总是能轻易让周围的空气平静下来。

　　云雀突然回过头，吓得我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辩解：“我没有偷看您！”反应过来后我羞愧地别过脸，祈祷朝霞能掩盖我脸上的红晕。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雀哥勾起嘴角，露出心情不错的微笑：“我饿了。”
　　我立刻挺直腰杆：“是！您想吃什么？”
　　云雀微微歪过脑袋，似乎是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温暖的阳光将他的轮廓晕染得格外柔和，套用上一章的那句话——他安静的时候真像个天使，当且仅当他安静的时候。
　　“那个呢，我在出门之前洗了锅米，现在应该已经熟了。我想您想吃和食也不会有问题的。当、当然就算您想吃别的也没问题……”鼓起勇气出声提议，虽然越到后来声音越小，几乎不可耳闻。
　　“那就这样吧。”意外爽快地接受了我的提议，云雀笑道：“你也稍微变得机灵点了呢。”
　　没想到居然会被夸奖，我略带期待地看着他：“请问，那句话的意思是，我有派上用场的意思吗？”
　　“只是一点点而已，别得意忘形了。草食动物依旧是草食动物。”
　　我失落地垂下肩膀，喃喃自语着“一点点就一点点嘛，反正是往好的方向”。

　　沙滩上看日出的人也不少，甚至已经有人下海游起了泳。我跟在雀哥的身后脑补着他穿泳裤的样子，禁不住捂住嘴巴抑制自己笑出声来。
　　“云雀大人，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说。”
　　“我可以拍张照留念吗？”毕竟是第一次出国（穿越不算），就算是被天野娘扭曲的意大利，我还是想留张照片下来。将来回去了也能炫耀一下，好歹我也是出国溜达过的。【浅薄的小市民心理。】
　　“相机呢？”云雀突然转过身，朝我伸出手。
　　“咦？”
　　“拍照当然要相机了吧。”雀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鄙夷起我的智商。
　　拍照需要相机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了，问题是就算你问我要相机我也拿不出来啊！混蛋爸爸你不但一分零花钱都不给我还不准我去打工，我哪来的钱买相机啊喂！我鼓鼓脸：“相机没有，我只是想借您的手机用一下而已。”
　　“那就去抢一个过来。”云淡风轻地说出一句惊悚的话，雀哥一副“我是好爸爸我会等你”的样子抱臂站在原地。

　　我已经连惊讶或吐槽的反应都懒得给了，跑到一个举着单反撅着屁股拍风景的脸上写着“我是好人”的游客那里，措辞得当态度谦恭地请求他帮我拍张照。

　　“小姑娘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吗？真是青春哪。别说是一张，就算是把内存用光也没关系。年轻人就应该趁着年轻好好浪漫巴拉巴拉……”大叔啰嗦地感慨了一大段废话，道：“让你男朋友也来吧，大叔帮你们拍。大叔的技术很好的哦。”
　　= =：“虽然大叔你是个好人，但只要拍我一个人就够了。还有那不是我男朋友，那是我爸爸。”刚说完这句话，我就在大叔惊悚的眼神中飞了出去。

　　“等得不耐烦了才过来看看，还真是听到了相当大胆的发言啊，草食动物。”脸上带着残忍而危险的微笑慢慢踱步到我面前，我突然有种【啊啊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再见了我的人生】的感觉。果然，雀哥抽出拐子，宣布行刑：“咬杀。”
　　“咿咿咿！”我侧头躲过第一下攻击，连滚带爬地边逃跑边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对别人说您是我爸爸了！”
　　连着躲开四下攻击后再次被抽飞，雀哥边抽我边微笑着问：“那你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我躲着攻击求饶道：“您是电您是光您是唯一的闪亮您是风儿我是沙……擦我到底在说什么！总之您觉得您是我什么人您就是我什么人。”
　　“哼。”虽然不知道他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与否，总之雀哥总算肯收手了。

　　收起拐子，雀哥拉起狼狈地滚了一身沙子的我，对目瞪口呆的大叔道：“拍照。”
　　“哦……哦哦！”回过神后，大叔战战兢兢地举起相机对准我们：“一、二、三，茄子。”
　　到底是被雀哥摧残过的神经，在雀哥说出“拍照”的时候就已经反映过来，在大叔喊“2”的时候就已光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可是没想到雀哥居然站到了我身边，一副要参一脚的样子，刚刚挤出来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咔擦”一声，快门声响起。

　　这张照片肯定很糟糕，我这么想。

　　理所当然地要走了单反的记忆棒，雀哥将它扔给我道：“回去后洗出来，弄丢的话咬杀你。”
　　我瘪嘴：“是……”

　　回到酒店问了下前台，没想到居然有提供洗印照片的服务。洗出的照片倒是没有我想的那样糟糕，大叔没有吹牛，他的技术确实很不错。
　　照片上，身穿和服的男子虽然看不出情绪，但至少被光影效果晕染得表情柔和。相较之下，旁边站着的校服少女衣衫不但有些凌乱，笑容还很僵硬，虽然人挺上镜。

　　我鼓着脸报复般拿笔在在雀哥脸上画了个圈，拉了个箭头写上【混蛋爸爸】，然后要求再加印一张。

　　决定了，这张照片绝对不能让云雀看见！

作者有话说

　　这张照片绝对会被云雀看见的，猜猜云雀看到的反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