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到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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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梁奕再没给我打过电话，我似乎也一次性把最后一点伤心都哭了出来，再没因为陈昱郁郁寡欢。时间匆匆走过，我努力生活，努力工作，过得踏实而无愧于心。
转眼到年关。
年底的企划部充满了放假前特有的闲散。多数活儿都结束了，只有少少几件case还没做完，不过也开始收尾了，这时候别的公司也都要准备放假了，也就没什么活儿进来。
Joe家是外地的，他从两天以前就开始频繁地接打电话，估计是在说关于回去过年的事情。
Wendy打算趁年假和老公补过蜜月，她预约了多家沙龙来做spa做脸做指甲做头发，摇摆不定的时候来问我意见，我如实说自己真的不知哪家最好。
各家商场年终大促，公司里的女同事们在茶水间讨论了一遍又一遍，我总是按捺着自己想要看看她们杯子里的液体到底是不是鸡血的想法从她们身边路过。这让我想起每年12月25号，加拿大一年一度的扫货日，梁奕天不亮就把我们都从床上掀起来，飙车去血拼。我暗自感叹这商场一打起折来，真是全球人民是一家啊。
我正趴在桌上想着从前每个扫货日一大早就和梁奕出门，买东西买到后备箱塞爆，Leslie电话就打来了。
“什么事儿？”
“夏忠然，公司尾牙你要不要参加？”
尾牙？现在流行台湾叫法么？
“我——”
还没等我说完：“大后天中午十二点我去你家楼下接你。”
“喂！”我对着电话大叫一声，Leslie抢先挂掉了。
大后天……这么快就要放假了么？
昨晚妈妈给我打过电话，说我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公司一放假就赶紧回去。我没答应也没说不回去，随便扯来别的话题，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看了下公司给的明年的日程，除了除夕，过年期间每天都有值班的人。我想了想之后给Leslie打了电话：“给我安排值班吧。”
“好，你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儿Leslie给我打回来：“初三可以。”
“可以再早么？”
“不可以。”
“尾牙我不想去。”
“初十见。”
初十所有人假期都要回来上班了！“你！”，我快要背气过去：“十二点见。”
Leslie又抢先挂了电话。
可是到了尾牙的那天，Leslie却不到九点钟就来敲了我家门。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啊…”开门的时候我已经快哭了，“不是十二点么！这么早过来干什么！”
Leslie对肿着眼皮一头乱发的我一阵“啧啧”后说：“我来监督你。”
“哎哟，我都说会去了，不会逃的！”
“你家早就被包围了，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昨晚一直在看电影，主要在等梁奕的电话，昨天她突然发短信说有事要走，结果等到快天亮她也没打过来，熬得我眼睛都要掉出来了：“看着我？吃个饭而已，不能不化妆么？”
“吃个饭？你别闹了。”看Leslie的表情仿佛刚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今天不是部门聚餐，是公司年会！所有高层！携全家出席！你打算油着一张脸去给他们敬酒，然后架着框架眼镜坐在企划部的桌儿上吃个肚儿圆就回家么？夏忠然！你一定是疯了！”
我不顾Leslie大吼，执着地挪到沙发边，一头栽了下去。
“夏忠然，你翻什么白眼，醒醒，马上打起精神来！”我被Leslie捞起来抓住肩膀大摇。
“啊啊啊！我才睡了三个小时眼睛快成像干儿了怎么带隐形眼镜…你去哪儿？要喝水吗？”Leslie把我扔在一边，径自走进卧室，“干吗进我房间——喂！不要翻我衣柜，不要翻！”
Leslie已经开始了对我衣服们的检阅：“就看一下——呼，真不赖啊，大露背，啊，这件真够深的……平时看你不是黑就是灰，衣柜里居然这么——你太闷骚了！啊！就这件吧？怎么样？小黑裙儿，性感不轻浮，把那帮公子哥儿统统迷死。”说着还把衣服往我身上乔，“其他都还好，呃……带Nu-bra应该没问题。”
我扶着门框感觉全身无力，真想突然晕倒，一直昏死到明天早上。
到酒店后我就和Leslie分开了，Wendy刚好在门口，我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宴会大厅里一片国色天香，公司上下果然全体正装出席。我们企划部的人都比较老实，裙装的样式都比较保守，旁边桌儿公关部的同事们才叫个个明丽动人，争奇斗艳。
我正乐呵呵地欣赏诸位同仁的盛装扮相时，Leslie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拉着我就走：“赶紧拿你的包！你溜的到挺快啊一转眼就找不到人了，别挣扎了丑死了，范儿！Hold住！”
席间，高层的儿子们还有公司里的所谓青年才俊们，只要是未婚的，Leslie都有意无意拖着我从跟前晃了一晃。
“副董的儿子，跟你同岁，在美国工作了两年，刚刚回来，学精算的。”
“你这是干吗？”
“市场部经理，才大你三岁，公司里这个级别最年轻的，前途无量，有房有车。”
“企划部经理，这你应该熟，我就不说了，除了年龄有点儿大，不过绝对好男人。”
“董事长助理，也是美国回来的……”
“……”
我的手机一直在震，每次一拿出来就被Leslie打手。迂回了好久才逮了个Leslie不注意的空儿瞄了一眼，几个未接和几条短信，全是杜南琳。
“快看那高个儿，那是——你看什么手机，什么事儿比这个还重要！站住！你别跑！”
我拔腿就往外面跑，边跑边给杜南琳打回去。
“是我，我正被追杀，长话短说啊！什么事儿？”
杜南琳那边很吵：“好的好的。晚上公司聚餐，估计要去夜总会，我不想喝酒，你得想办法把我弄走！”
“好！你坚持住！我十点前准到！”Leslie已经张牙舞爪地杀了过来，我眼急手快地收了线。
结果还是给晚了。
中午的饭局结束之后，公司里没家没室的男女光棍儿们自动组团另开一摊，先是K歌接着集体杀往工体。Leslie帮我相男人的热情还在熊熊燃烧，不断把我带到他所谓的黄金单身汉们身边，再假装不经意地聊几句。我不仅笑的脸上肌肉抽筋，而且腰痛肩酸，想松口气儿歇会儿，Leslie就狠狠戳我一下，而且，我数次试图开溜都被他抓了回去。直到大家喝得都差不多，Leslie也有些茫了之后，我才迅速拿包闪人。
赶到杜南琳他们公司的场儿时扫一眼手机，刚过十二点，整整晚了两个小时，顿时心生愧疚，杜南琳八成已经喝跪了，同时做好了把她抗回家的心理准备。
杜南琳不接电话，我只能隔着玻璃挨个包间找。这个点儿上，大家已经喝到原形毕露的时候了，一间间里面全是猥琐醉汉们和被调戏的服务小姐，我摇着头啧啧嘴，走去下一间，一转身就被一股挟着浓重酒味儿的力量撞得向前倒去。
身后这扇门本来就是微合着，我暗暗大叫不好，心想这一倒还不得到人家包间里去！
就在这时，那撞我的人迅速勾住了我的腰，把我拉了起来！
可是当我看清那人几乎和我贴在一起的脸时，又宁可摔进身后的包间里去了。
“我还在想着那个人会不会是你……没想到真是你，夏忠然，真的是你。”
李尚哲明显喝过酒，呼吸及周身都带着贴近的热，他的手扶在我因紧张而僵硬的背上，隔着肌肤和衣料一直烫到我的心里。他的眼中的黑深而浓，我无法自控，明明逼迫着自己推开，却还与他眼神胶着，不能离开。
心脏跳得像擂鼓，咚咚地敲在胸口，我攥起了拳，指甲挖进手心。
我知道他醉着，心里愚弄自己明天他就忘了，他忘了，这吻便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回到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