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晴天》皓耗子

4、第 4 章

　　邋遢吵嚷的老巷子，一家面積不過２０平米的小炒店生意異常火爆，店外歪歪扭扭擺放的折疊桌椅，都坐了滿員。

　　“老板，加個位置。”

　　一俊朗的男子扯開嗓門，壓過鼎沸的人聲沖著內堂大喊。

　　“好！──”

　　店夥計在擁擠的人群裏蛇行，東挪西移的，整理出一方空位打開了張６０公分的小圓桌，然後麻利的支上兩張板凳，放好餐具。

　　“先生，你吃點什麼？”

　　“紫蘇田螺，避風塘瀨尿蝦，手打牛丸湯，外加２瓶啤酒。”男子脫去手工西裝外套，熟練的倒出茶水燙洗碗筷，“晴，你還要什麼嗎？”

　　“夠了，我不餓。”

　　看著穿戴一身閃亮行頭，和周邊環境完全不搭調的男人，晴子受不了的撫額：“我說季恒，季公子，季老板，你就不能換身衣服才拉我來蹲大排擋？是嫌日子無聊，來找事的呀。”

　　這種旮旯角落裏的巷子向來龍蛇混雜，突然入侵兩名全身發光的閃亮生物哪可能不成為焦點，而且還是看上去手無寸鐵的女人和斯文瘦削的小白臉，就差沒在身上挂個牌子：我是凱子，歡迎打劫。

　　“怕什麼，來一次揍一次；多教訓幾次這裏不就太平了麼，我今天家都還沒回哪趕得上換衣服。”

　　晴子笑眯眯：“那趕緊打包得了，不妨礙你回家換衣服，我回家睡覺。”

　　“別，田螺和瀨尿蝦現炒才好吃。”季恒按住作勢要離開的晴子，倒上杯熱茶。

　　“鴻門宴吃完會消化不良。”

　　“什麼話！我身為你親親的小學弟，不過是擔心你。”季恒認真的看向晴子：“聽說今天火焱他哥跑去鬧場子？”

　　晴子終於深刻的認識到信息傳播是多麼的光速了。

　　“誰向你報料的？color現在風氣越來越不好，一個賽一個三八。”

　　被看得不自在，晴子擺擺手道：“巧合而已，人是山口約的，好像要談什麼事。要不然拿轎子抬他都不會進來吧。我當時也有點吃驚，不過沒事的，以後他不會再來，和我不會再有交集。”

　　“老板，加個位子。”

　　話剛說完，晴子就傻了。

　　真是白天別說人，晚上別提鬼；說誰來誰。

　　季恒拍拍晴子放在桌面上發僵的手，向不遠處高大的男人招呼：“炎學長，好巧啊。”

　　火炎轉頭，發現是弟弟的好友，笑了：“季恒？真想不到啊。”

　　店夥計看見他們認識，便建議：“兩位先生既然是熟人，不如一起坐吧。小店門面有限，騰地方不容易，請見諒。”

　　“我無所謂。季恒，你不介意吧？”火炎看著季恒身邊背對他的女子，意有所指的問。

　　“我當然歡迎。”

　　火炎坐下，對上一雙秋水般的美目，訝然：“怎麼是你？”

　　“這話我還想說呢。”晴子把玩自己的發梢，嘀咕。

　　火炎輕哼：“我還以為是那家的名媛，季恒你眼光退步得厲害啊。”

　　“要你管！閑礙眼不會繞路啊。”

　　“憑什麼要我給你這老鴇讓路？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季恒攬住晴子的肩膀，插話：“晴子是性子比較直，不懂世故，炎學長別介意，”

　　火炎掃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明了：“那家ＧＡＹ吧是你和火焱開的？”

　　“是的。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歡這樣的場所，所以焱沒有向你報備。學長別怪他。”

　　睨了眼被摟緊的人，火炎越發覺得不順眼：“都已經開起來了，我還能幹嘛。不過你兩得學著點看人，這樣的女人也能用來撐場子？不怕三頭兩天招人上門砸。”

　　“炎少過濾了，畢竟這年頭象您這樣小肚雞腸的男人真的沒幾個。”晴子抬頭，不理會季恒的示意，笑著回嗆。

　　敢如此和他嗆聲的人畢竟不多，火炎被奉承慣的火爆脾氣一下子上來，一拍桌子，怒道：”死女人！你找死！”

　　“對，我是‘死女人’！你能怎麼著？知道自己不占理，想對我動粗？來呀，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火炎就是個專對女人動手的！”

　　兩人視線纏絞，仿佛電光激戰，互不相讓。

　　夾在中間的季恒饒有興味的打量著他們，忽然像似明白什麼，恍然的輕笑。

　　看見店夥計戰戰兢兢的把食物送過來，他才道：“好了，菜上了，吃菜吃菜。學長，嘗嘗這牛肉丸，味道超正的。其實也不是什麼過不去的事情，犯不著這樣大動肝火。給我點面子，熄熄火，你看傍邊的都嚇到了。”

　　“學長，來嘗嘗這牛肉丸，味道超正的”

　　“晴子，給你最喜歡的蝦。”

　　兩人各自側開臉，不應聲。

　　季恒聳聳肩，埋頭津津有味的開吃。最後這頓宵夜全掃進了他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