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穿越文）》丹青子

4、态度好转

　　冬雪撒窗，小炉素斋。
　　真是人间好时节。
　　火锅里，人间滋味，一尝尽冷暖。

　　——萧氏雪环落笔于03年冬。

　　萧大娘将那廉子庚叫来，萧雪环的墨汁点在最后一笔。

　　只听‘ba——’的一声。

　　曲小姐映出一幅芙蓉面，擦了些脂粉。那是萧大娘用的，雪环不常用。

　　“萧姐姐，这火锅的锅底拌好了，快来吃吧。”客厅里，曲小姐穿着一件鹅黄色毛衣，笑容可掬。

　　萧雪环放下笔，终于正眼看了廉子庚一眼，还记得他初来乍到时这人无礼，并不喜欢他。只是记忆中，梦里那个少年待她算得上一个‘好’字。并未多说什么，也就落座。本来少言寡语的萧雪环，从不多话。萧大娘是知道的。

　　萧雪环介意萧母再婚，萧大娘始终不肯。这过年都是两个人过，非常冷清。一直到目前，萧大娘对曲小姐却非常好，萧大娘信佛，对女儿雇佣的保姆都非常好，奇怪的是，曲小姐并不粗糙，但是问及此事，萧雪环并不答话。因为信佛的人家都不能打妄语，萧雪环本身不喜欢骗人。事情也不了了之。

　　大家一一落座。廉子庚本来对萧雪环颇有微词，因萧雪环态度总是显得眼高于顶的傲慢状，又不是千金富贵人家，只是平民小户，不至于这样。

　　虽然是小户人家，萧雪环也养出了这副脾气，这是没办法的。但她心眼不坏，只是有时十分冷漠。

　　字帖在那，廉子庚挺是欣赏那副瘦金体。萧雪环少年时期练习瘦金体，曾因喜欢一个少年，不吃饭的精进练字，那少年却嬉笑她，说她这笔墨不过是强弩之末。萧雪环倒没有大受打击，从书法大师习字帖，那少年长大后走上美院，混得十分潦倒。萧雪环不念旧恶，帮他介绍工作。萧雪环从人资专员升至管理人员，工资大涨，昔日同学却是从头熬起。后来那人结婚，萧雪环还去参与，生之还要随份子。当时的老师已经老去，有本事的同学聚会谈笑风生，没本事的草草了之。萧雪环虽未觅得佳婿，但人品是过得硬的，老师和昔日的少年都介绍男友给她。萧雪环一概回避。

　　“这字写得好。”

　　廉子庚是榜眼出身，他赞一声好，那就是真好了。奈何《霸王爱人》里，将廉子庚写作一个看淡名利一心田园的人，又从道士学习开坛设法帮人看阴宅风水，从诡异志气，自然没有过甚的至交。

　　萧大娘高兴得乐坏了，两排牙齿都落出来，夸她女儿的人她都喜欢。“你还懂字啊，我家女儿写字不错，这倒是真的。”

　　“你坐。”一是萧大娘可怜他，二是萧大娘摔了、这小伙子背了他。“子庚，你坐啊……”

　　廉子庚也和气，坐在萧雪环旁边，萧雪环看他破衣拉萨的，就问：“妈，这个人我见过，也不洗手？”后半截质问一般提出来，廉子庚内心提起了一阵厌恶。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很想对这个姑娘客气，她尖锐刺眼的眼神就特别让人讨厌。虽然是个表面上面孔秀美、四肢修长的女子，要在古代怎么是个佳人，就这么厉声冷问的样子十分叫人厌烦。不似刚开时，萧雪环穿着雪白的衬衣，萧雪环着一身粉蓝运动装，过分冷漠的脸，鼻梁上夹着一副银丝边眼镜。廉子庚听人说，这是知识份子的象征。

　　“去洗。”萧大娘将小伙子推到厕所，叫他洗手。廉子庚照办。

　　萧家不怎么看电视，萧雪环的电脑里放着一首《笑红尘》。一顿饭吃得廉子庚胆战心惊。虽然众人吃得爽快，但萧雪环并不高兴：“妈妈，食不言寝不语。”

　　“你有妄想症啊，又不是古代。”她妈也着急，回了嘴。半笑半骂。

　　期间，萧大娘提起给廉子庚找工作，萧雪环沉吟一会儿问道：“你会什么，电脑几级、英语过四级没有？”萧雪环当然了解这是穿越的古人，但没有照顾的意思。

　　萧大娘将廉子庚背她照顾她的事说出来，萧雪环面露惊讶，语带诧异：“你救了我妈？”变脸比翻书快，马上温柔起来，仔细想了想，戳了戳脑门，本是一件难办的事儿，她还是狂口答应下来：“行，最近有家古典乐学院开小班，你可以教人的话，我考虑把你推荐给他们。”

　　萧雪环自认为人孝顺讲义气，没有必要知恩不报。

　　周末带去见工。廉子庚倒不善古筝，只是琵琶弹得非常好，抑扬顿挫的。萧雪环不专攻此技，她虽然立志效仿古人生活，从小学习字帖和古典西洋画，音乐上倒是个盲子。萧雪环听得云里雾里，可是小班的主管却过了。那是一个中年女人，古典旗袍在身，很是满意廉子庚。签了临时合同入工，廉公子就算有个饭碗了。

　　萧雪环答谢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推辞，所以晚饭免了。萧雪环招呼一辆的士，沿着中环走，廉子庚坐在旁边，看了看萧雪环，犹豫几次还是开口：“多谢萧姑娘了。”

　　萧雪环不当回事摇了摇手：“那话说回来，我也要多谢你救我妈了？”

　　廉子庚皱了皱眉，似笑非笑，这个姑娘有着说话着带刺的毛病，脱口而出：“你就不怕嫁不出？”

　　萧雪环想了想，回忆起一些事，倒是坦荡说话：“非自居我朋友说不出这样的话。”
　　曾经她少年时代，确实有个少年讥讽她。
　　萧雪环也是因此非常喜欢那个少年，说话够刺心的。
　　萧雪环后来被带得几分毒舌，都是以此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