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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三章 水瓶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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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季节同样的温度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钩起不安分的回忆。现在是阴历的五月,阳历的六月,这原本应是球迷狂欢的季节,而我原本也应呆在绿、白、红的海洋里支持我的蓝军……可偏偏就这么邪乎,这一跳闸倒好弄得我连大结局都没来得及顾上。更糟的是成天还要被紫陌按时叫起练剑。
这些天我与十四的另两位相处得不错,原本以为她们不是会怕我就是会给我排头吃。嗨!我安可是什么人啊?学生时代做过支部书记和学生会干部,出了象牙塔就在意大利甲级联赛豪门罗马干起了新闻官,成天在各家媒体各种肤色的人中周旋着,还有什么怕的?何况我已向她们明确表态决不争她们家十四爷。毕竟在我眼里十四虽已表现出超乎其年龄的成熟,但他终究是个维特少年。我只想先享受一番贵族的日子,至少现在的我还没有作好将来与他一同守陵的打算。
十四的园子不大,但有一处假山很是别致,周围是绿树掩映,山上又种有几种毛莨科和蔷薇科的植物,姹紫嫣红,明艳动人。我和紫陌相携而上,不多一会儿就登上了假山顶的“识香”亭。见此处并无旁人,我和紫陌便海聊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小姐,那你后来是用什么法子让十四爷乖乖回书房睡的?”紫陌边摆弄着亭栏边盛开的紫丁香边问道。
“这个嘛,哼,我给他出了三道题”,我得意的冲她一笑,“我说:‘我早已耳闻十四爷博学多才,笃志好学,才华横溢。今日我更想亲眼一睹您的风采,这么着吧,我出三道题,您若全答对了,那就你的地盘你做主,可要是答不上来,您就回书房安置,如何啊?’”我边摇着兰花团扇边说道。
“那十四爷怎么说?”她问。
“他当然答应了,水瓶座的男生还不好忽悠啊?”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水瓶座是什么呀?”小丫头傻傻地盯着我问。
“水,水鱼啊,恩,就是洋人说的类似咱们十二生肖的玩意儿。”我差点慌了神。
“哦……小姐,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洋人的玩意儿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得得得!扯远了,咱们还是继续说事儿吧!”要是照她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非刨了我的老底不可。汗啊,那可就下去远啦!
“第一个问题,我出得很简单是为了钓钓他。问题是:《大学》开篇讲‘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一段’他自是背得丝毫不差。第二个更简单是问‘皇上的万寿节在哪一天’是孝子自然能答出来。”我整了整衣摆说道。
“看来是第三个问绊住了爷,那会是什么呢?快说呀!”小丫头极是好奇。
“扑哧”我一想到十四被问到的窘样就笑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呀?”
“我问他:‘知道这辈子你总共会娶多少个媳妇吗?’然后他的脸就这样‘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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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茜的两篇日记
康熙四十三年(应该是1704年吧)五月初十日(6月24?还是25号?) sunny
拜托啦!Holy God tell me 意大利的点球到底有没有进啊?
今天怎一个“累”字了得!唉!真可谓心力交瘁啊!小十四还是蛮可爱滴,跟他斗斗道是挺带劲的。十三长啥样啊?该死的蜡烛,真想拿个探照灯好好照照他(我只是说如果可能的话),但愿是个帅哥(我以真理的名义发誓偶决8系花痴!)
十四那小子对吃还挺有研究的哈,我这人简直是水瓶座里的败类啊,怎么可以在吃喝玩乐上面输给一个双鱼呢?恩,越想越8爽……怒发冲冠ING
PS: O mio Dio caro!
同年 可能是6月25也可能是26 不阴不阳
那个意大利到底赢了没?佛祖?上帝?天主?真主?回答呀?点个头也行啊!!
今天一早,十四就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这儿问我昨天那题的答案,哈哈连我在内是FIVE个啊!十四还不信呢,说我耍他,到底有几个呢?等你小子娶齐了再清点人数吧。
大婚之后的第一天注定是忙碌的,趁着我还没忘,赶紧记下来存档以便日后穿回去搞个拍卖会之类的。
7 :12 GET UP
8 :00(好在十四有自鸣钟)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和侍妾吴氏向我行奉茶礼,我仔细地端详了她俩发现舒舒文静如水,而吴氏则战战惊惊的。还有,我可见到了十四那传说中的长子弘春了,小家伙一岁还没到呢,竟是个贪睡虫。我问了舒舒,他的生辰是九月初一,大概是个天平座。
8 :31 出门进宫觐见皇上谢恩。然后再去德妃所在的永和宫。
唉!没有手表手机就是不方便。
但是对于今天发生的怪事,我只想说我也许是中奖了。
第一件怪事是我居然见到了“钟汉良”,就在永和宫门口。他穿着一袭石青色缎袍腰际扎着一个黄带子,这下我可乐,便不顾一旁的十四,一口气冲到“钟汉良”的面前想跟他要个签名啥的。心想:“莫非他这次又演XX阿哥啦?怎么没见导演场记呢?”他也发现了我,却是笑了笑说到:“哦,原来是弟妹啊,如此匆忙是为何故啊!”
“弟妹?”我大大的一怔,“你不是钟……”正在这时,十四也“及时赶到”气喘吁吁地拽住我,眼神在我和钟之间徘徊,有些担忧地说:“十三哥,兰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当当当!!一脑门子的黑线,接下来只有我犯傻的分了。后来我问了十四N遍“十三爷一直都长这样的吗?”结果竟把十四逼得说出“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样的话来。
第二件怪事是我不太敢确信的。因为我感觉四阿哥的嫡福晋那拉氏好象很眼熟……
好了,就写到这儿吧,实在是太累了。
PS:刚才十四又被我的问题问倒了,他今晚只好到别处“安置”了,嘻嘻(偷笑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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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后也有半个月了。
十四每天一下学回府就冲到我这来拉着我聊天,不过大多数时间是他喋喋不休。他时常会说起上书房里的事情。我让他把他的那些皇兄皇弟们统统介绍一遍,他便说了好多好多。原来太子是他们兄弟中记诵能力最强的而且悟性也高,常常得到康熙爷的赏识,说到这里时,十四又补充说现在太子有些不对劲,脾气见长,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这两年来毓庆宫里三天两头地要杖责奴才。十四的贴身太监小顺子的兄长就是在太子处当差,已经不知被打了多少回了。更有甚者他还鞭挞过平郡王纳尔苏和贝勒海善。十四有些看不惯这事,更令人气愤的是康熙爷竟将此时不了了之了。太子最终的悲惨结局与他这个做父亲的姑息放纵是脱不了干系的。胤礽啊胤礽,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十四说他和大阿哥不亲,只是觉得他会时常摆出长兄的架子在众兄弟中说三道四的,他还有个毛病,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爱打小报告”。三阿哥是个标标准准的文人,时常与门人赏月吟风,凭高酹酒,记诵的本事虽不及胤礽却是“真名士自风流”。在谈及他的那个胞兄四阿哥时,他似乎很小心地留意我的表情,而我呢则是坦然地听着。原来现在的四和十四并非像我们现在认为的那样素来生疏互存嫌隙,只是不常聚首而已。他还说起了好几个“第一次”。那日我见他手抚窗棂若有所思地眺望窗外,眼神仿佛早已跃过了时间的浅滩。“记得第一次上马是四哥抱的,第一次参加木兰秋围猎是四哥陪在身边的,第一次吃到的南方地道土特产是四哥出差带回来的……”
“四哥这人只认‘理’,所以他这人有些直,批评起人来毫不留情,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四哥说话语速很快而且声音洪亮,就冲这一点就够有震慑力的。不过,最近两个月四哥一直不搭理我,连给额娘请安都要和我叉开时间……”说到这里,十四不禁望了我一眼,轻叹了口气接着说:“现在想想还是八哥对我好。”十四不停地摇扇。
后来我又知道了五阿哥是个闲人,“他不爱管事儿,许是明哲保身”,七阿哥“不擅骑射,嗜用玉泉山水泡的雨前龙井”,八阿哥是个“儒雅之人,大度能容犹喜青花瓷”。九阿哥 “不知他哪儿来那么多银子,还爱玩鸟”,十阿哥“心直口快,喜欢斗蛐蛐玩蝈蝈。小时候忒怕黑。”,十三阿哥“侠义,热心助人。”
“小时候我跟明泰世子他们打架老被他们欺负了去,可每遇到这种情况十三哥就会帮我对付他们,有一回,打架的事儿叫皇阿玛知道了,就罚了我俩一块儿到奉先殿思过呢。还有……”他突然顿了顿。
他双手撑着我的书案咕哝着:“他对他家兆佳福晋百依百顺的,俩人如胶似漆,举案齐眉,耳鬓厮磨,蜂缠蝶恋,鸾凤和鸣……”
“敢问十四爷是何居心?”我低首握笔边舔墨边说道,“十四,你是不是很羡慕十三哥?”
“叫我胤祯!”十四忽然绕到我身后环住我。
“喂!你这样子我的胳膊不好动了!我的画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我侧过头瞟了他一眼道。
“我就是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他喃喃道,可圈得更紧了。
“胤祯!这总可以了吧?”我道。
“是!夫人有何吩咐?”他开心地问道,松开了我。
“你能看出我这幅画的诗意来吗?品出来了就写在纸笺上,错了,我就罚你。”
墨迹未干,所以十四只得俯撑着桌面细细的看来。不多一会儿只见他眉梢微翘,嘴角轻扬然后很是得意的晃了晃脑袋,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宫制湖笔,却直接在我的画上挥洒起来。
“喂……”我想提醒他一声。
“嘘……”他打断了我。只顾自己俯身写起来。我摇了摇头,没想到这小子还很自信。
谈起作画我还是隐有几分自信的。谁都知道素描是一切美术创作的基础,Da Vinci,罗丹这些油画,雕塑界大师本身无不是素描史上的泰斗。在21C的时候我曾受过6年的素描专业训练,平时也是个中西方美术迷,最欣赏巴洛克时期和新古典主义风格的美术作品。虽然最终由于种种原因未能走上艺术创作之路,但作画作为一种爱好却从未丢弃过,这样也许能使自己的心灵远离尘嚣侵蚀吧。谈及国画,实践的机会不多,但好在读过这一领域的一些理论著作也收藏过一些名画的册子。再说有素描的底子撑着即便信手画来还能像那么回事。
“好了,敬请夫人过目。”十四搁笔说道。
我凑上前,照着他的墨迹朗声念道: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入水,
卧看牵牛织女星。
“这是唐人杜牧诗,题为‘秋夕’,我写得没错吧?”
“不错,不错。”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一篇行书,“圆熟遒丽,匀整和润,基本功很扎实,看样子学的是元赵孟頫\。”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兰儿?”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轻唤了我一声。
“你说。”我看向他,只见他出神的盯着我手上的画,面露担忧之色。
“兰儿,你……”他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我问。
“我对你不好吗?”他扳过我的身子,迫使我看向他。
我伸手探他的额头,“你没事儿吧?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你当然对我很好咯!”
“那你为何作此画?你应知《秋夕》全诗尽是失意凄凉之意。还有那个‘小扇’……”
“‘小扇’的典故出自班婕妤的‘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我打断了他,“可是我非班婕妤你更非成帝。你呀太把作画当回事儿了,我只是看中诗中的婉约之美罢了。你不必多虑。”
唉,我只能说今人与古人的代沟太深了。古人作画必是融情于画中,情动则画出,画成则情溢。每一笔每一画自是内心情感的真实流露,从而滋养思想,陶钧万意。我想十四受到的教育也是这样的吧。可我这个200多年后的现代人却是出门便吸尾气,登山便坐缆车,住的是混凝土钢筋建筑,吃的是麦当劳快餐食品,到哪找这份寄情山水的情趣和遗世独立的心态呢?作出的画不是思想空洞就是抄袭古人。所以我和十四的误会则是再所难免了。但是,十四确实也有些奇怪,他犯不着那么紧张的……
“兰儿?兰儿!想什么呢?”十四拿了一张纸在我面前挥着,“你的字不错嘛!是柳体,哦,不对,是欧体,恩,不对……”
“你说对了,这两种字体我都学过。喂!胤祯,不要看了!快给我。”我拽着他的胳膊叫道,可十四一个轻巧地挣脱,躲开了我。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偏要看看写得什么!”,嗨!终究是个孩子。于是他大声的读出纸上的内容:
“偶像四四 射手
瑶华老公 白羊
阔佬九 天秤
傻瓜十 射手
超帅十三 天蝎
小帅鬼十四 瓶子”
“这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十四挠了挠后脑勺。
“看不懂就对了。”我趁他不注意赶紧抽回纸去,哪知这小子不死心,一个大步迈过来紧紧抱住我。
“放开我,休得无理!”我使劲挣扎着。
“那你得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要是知道我叫四阿哥“四四”,叫他八哥 “瑶华老公”,叫十三阿哥是“超帅”,那还不要疯了?
“你信不信我给你一个爆栗吃?”我抬起头笑问他。
“爆栗?是栗子吗?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的?”他兴趣一上便放开我。于是我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支毛笔,趁他不注意转身在他脑门上一敲。
“啊!”他闷叫了一声。
“好吃吗?”我一脸关切的问道。他刚想发作,一个小太监便进来大了个千道:
“奴才该死!刚才门房说四贝勒爷来访。”他,他来干什么?
“知道了,我们这就去。”说着便拉着我往外走,我看他一脸镇静,便觉得奇怪,这些日子他和四阿哥一直堵气,此时四阿哥又突然来访,难道他就不觉得意外吗?十四见我有些迟疑便说:“是我请的,你不必担心。”
“担心什么?”我问
“是时候把事情挑清楚了。”他仰头说道,“今天必须做个了断否则我们三个以后都不会好过的,放心这是我和四哥之间的事。”
他究竟想怎样?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难道他还是不放心还是四阿哥至今仍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