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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二十八章 ...

  •   懵了。这就是我听十四说这“喜讯”的第一反应。我知道他等这个孩子等了许久,只是他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并未向我明说过。而对我来说,它是多么的意外,我甚至有一秒钟的埋怨,太快了。
      真的,太快了。
      以前的我是个单身贵族,甚至早就和我的那些死党们定下了“百年孤独”的宏伟计划,既然相爱还会分手,那就不如不爱;既然结婚还会离婚,那就不如不结……就是在这样一个简单的生活逻辑中,我快乐地度过了二十三年,可现在,我不仅为人妻还要为人母,天!这样的巨变让我如何接受得了?
      当十四说我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时,我不信,我只是愤愤地盯着他,以为他又是想孩子想疯了,可后来才渐渐想起,大姨妈已是有些日子不见了,我原以为很正常,可以再等等,是紫陌最先发现不对的,可她见我浑不在乎的样子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从那天起,太医再也不允许我吃那些治疗胃阴虚的汤药了,因为这次根本就不是旧病复发。停了药后,我的倒霉日子就到了,每顿吃了就吐,吐尽了便没了食欲。这样,一来二去的折腾后,我也瘦了一圈,整日没精打采的,只能昏昏沉沉地睡去,这样的日子让我没法高兴,可每次在梦中,我又会后悔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我告诉自己必须去适应这样的生活,因为它是我和十四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我开始尝试着去做那些使我万般不愿的事,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一口一口地吞下气血双补的落花生粥和那些高蛋白的食物,可结果,我尽把胃酸也一并吐了干净……每到这时候,我就好恨十四,是他让我这样难受的,于是当我吐到眼圈泛红时就会毫无目的地用力捶打他,“我恨你!你凭什么让我难受?谁给你这个权利?你走!我不要见你……”
      他怜惜地看着我,抓起我的手更用力地打向他自己的胸膛,“你心里难受就打吧,怎么打都成,只要能让你好受些……”
      回京后,没过七天就进了仲夏。算着日子腹中的孩子也有三个月大了,内务府特地拨来照顾我的苏嬷嬷说,按照祖上的规矩,已到分床的时候。于是我额娘派人送来了一架黄花梨的单人榻给十四。十四照单收了,却只是按规矩叫人收拾了间离我院子很近的耳房,将床榻放了进去,他一向都不把老规矩放在眼里,可这一次因为有可能涉及到我和孩子的安全问题,他还是小心地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听了那一堆老嬷嬷们的话,从我院中搬出。
      侧福晋尔韵才顺产下他的长女,这会子正坐月子,于理于矩他都是不能进的,至于吴氏的院子,他向来只当空气,视而不见。所以他只好无奈地搬去他的书房“小”住了。
      原以为这样简单的生活会无聊地继续下去,却料康熙下了旨意让我们再次迁回宫中,理由不超过两条,一是皇子嫡福晋怀头胎是件大事,落在宫外养着,老人家不放心。二是十四的宅子实在太小,先回宫住一阵子等日后内务府筹得三十万银两、选好合适的地皮重建府宅再搬出去独住。

      我在宫里的新家位于乾西二所,可这地方对十四来说并不陌生,他的童年和大半少年时光都是在那里度过的。我原想让侧福晋也迁来同住,却被苏嬷嬷提醒,她是三日不可下床,一月不可出房,若是养不好定会落下一生的病根。既然不能搬来那我去看看她以表关心总行吧?竟然也被嬷嬷们半道阻拦,“孕者不可入产房。”突然感觉到自己被禁锢了似的,丝毫没了原先的自在。
      德妃时常接我去永和宫“小住”几日,面对他母妃的好心,十四只能干着急。他是一日不见我便似三秋之隔,所以总是一得空就顶着请安的借口溜来见我。
      “我说这才几天呢,你十四爷倒是越发的孝顺了,听长贵回奏说是昨儿跑来请了八次安,可回回都是巴巴儿地往同顺斋去,你们来评评理儿,这混小子究竟是孝顺谁去了?”德妃的话音刚落,一屋子的妇人就笑成了一团,我脸皮本来就不厚,这么当众被她们揪出来取笑,面色俨如煮熟的虾子。
      笑过后,景舒凑到我面前道:“该有三个月了吧?”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她又说道:“虽说过了危险期,可接下来还应多加小心。”说完她又压低了声音,“你可是答应我做你Baby的干妈的哦!”
      正在这时宜妃突然笑问道:“仨月?呵呵,老十四胆儿还真不小啊,居然敢在万岁爷南巡的时候下手?”接着,她又模仿康熙的语调问道:“十四家的从实招来,是谁抗旨在先?”
      她怎么可以拿别人的隐私开玩笑!我是又气又羞,不高兴搭理她们,只好勾着景舒的手臂舒服地靠在她肩上假装犯困。景舒很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却始终保持沉默。
      回到同顺斋歇午觉时,十四正坐在榻沿上看《千金方》,见我来了,便反扣了书,站起身拉我坐到他腿上,“嗯,和昨天比起来,又轻了些。”
      我指着书问道:“你看这个做什么?想替吴医正背药匣子吗?”
      他微笑着把书递到我手里,原来竟是个是武英殿刻本蝴蝶线装,我顺着折痕翻到了他看的那一页,连着四五页都是些药方子,既有药疗方又有食疗方,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孕妇保健。
      他轻轻地吻着我的耳鬓,“你素来脾胃阴阳不调,如今又添了个小祖宗没日没夜地折磨你,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我不留痕迹地闭开他越来越密的吻,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所以你就看这个?”他眨了眼以示肯定。
      后来他又同我说起他八哥九哥的事,以前他并不常说起他们,那时他和十三走得较近。我并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的是自从南巡回来后,他在我面前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提到他们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从他的话中我略微感到了他对这位“贤”八哥的强烈依赖。历史上的八爷并没有给我留下好印象,《朱批谕旨》里的阿其那是个罪不容诛的小人,《雍正王朝》里的八爷是个狡猾的阴谋家,好像我以往记忆里的八爷和我现在所听所见的八爷完全不能对号入座。
      自来到清朝,我并没有很多机会见到这些鼎鼎大名的历史人物,一者康熙花大力气宣传汉文化导致他们这些满人都看重内外有别的祖宗家法,二者是他们皇子们各个都很忙,没那么多闲工夫乱逛,自然能见到的时候也就一年两三次。
      但就从可数的两三次交道中,我能感觉到八爷是个让人感到很舒服的人,他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见到任何人都是面带和善的微笑,他真的很像我看过的某个西方小说中的男主角,对女士们彬彬有理活脱脱一优雅的绅士。虽然他血统高贵,可他从不骄傲,更没有主子爷们儿的架子。他办事很细心,南巡的时候,母妃们要是喜欢什么却又碍于面子不便开口时,他总能很贴心地送到。密嫔告诉我他对我处处照顾完全是冲着我家的财势而来时,可仅凭我掌握的资料并没有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来,相反我看到我的家人包括李煦在内都是不露声色的,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微妙,只是还轮不到我操心。
      只是九爷,确实不敢恭维。我有时很纳闷像九爷、八爷这样做派,性格大相径庭的俩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去,而且好到连宅子都是只隔一墙。
      十四没完没了地说着,说得我直打瞌睡。
      他见我小鸡啄米的样子便猛的想起,“瞧我这糊涂劲儿,快睡下吧”,我软软地点了点头,可这个动作却使我们的唇意外地轻碰了一下,我下意识地忙低下头去,谁知他愣了半秒又将我的下巴抬起,唇覆到我的上面舔吻。北京的仲夏最是热辣得厉害,这么近距离的黏在一起让我热得犯晕,偏生十四又不停地在我背上抚摩着,弄得我出了一身的汗,难受极了。
      不多一会儿他就害我硬邦邦地撞到了只垫了一层的床板上,“啊!”我低呼了一声,感觉背上火辣辣地疼,可他丝毫没有留意,竟然忘情地覆在我身上!身上传来的重压让我几呼喘不过气来,一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心里就一阵的担心,我闪电般偏过头去躲开他的追吻,两手抵住他的胸膛,喘着大气,“不要,别乱来,孩子……还有孩子呢!”
      他皱了眉盯着我看了许久,过了会儿他才恍然大悟,“哦,我倒忘了!”翻身躺在我身侧,眼睛盯着床幔道:“这小子可坏着呢!还未出来就敢和他阿玛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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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侧头瞥了他一眼,道:“你喜欢男孩?”
      “男孩不好吗?他虽不是我的长子,却是嫡子,我疼他自是没话说。等日后我立了功封了爵,皇阿玛更是会中意于他的。说不定还会把他养在身边就像我幼时那样……”我面无表情地听着,而他的脸上笑意泛滥。
      我打击他说:“如果不能如你的愿偏是个女儿呢?失望吗?”
      他笑脸一僵,嘴角抽动了一下,缓缓地恢复了原先的神情,“失望倒还不至……只是,最好还是……”他支吾了半天,可我明白他想说什么,这令我有些失望,这些天但凡遇上贺喜的王亲女眷各个都是张口闭口的“小阿哥”长“小阿哥”短的,一点新意都没有。我不禁轻抚着还有些平的小腹轻叹了口气,要是真生了个男孩可千万别像十四那样会折腾人啊……
      来回翻了几个身找不到舒服的感觉,身上又出了些细汗。就在这时十四伸手把我揽入怀中,我原先心里烦躁想推开他些,可当我发现他的皮表很清凉,便无比惬意地枕着他的肩膀与他相拥而眠。他向哄孩子似地有节奏地轻拍着我背,他是那么的小心仿佛在拥着最珍贵而又易碎的宝物,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好乖乖睡去,我知道,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心里像化开了的奶酪,甜蜜地流淌着……
      十四近些日子空闲的时间越发的多了,没过多久他便找了借口又将我接回乾西二所,成天围着我转悠,动辄携着我去御花园里散步,短短半个月下来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他总是喜欢牵着我低着头默默地走着,即使什么都没说,彼此也会感到平静地满足。
      御花园里的古树参天,茂密苍翠却也挡不住强光的穿透,脚下彩色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总会有时刻变化形状的班驳光影。
      有时候我们十指相扣,安静的偎依在一起,看着缓慢移动的日影渐渐流失于绚丽的晚霞之中,有时候,他会故意吓我,身手矫健地“飞”上假山顶上的凉亭里远眺南方,无比潇洒地负手朗声吟道:“千峰云起,骤雨一霎儿价。更远树斜阳,风景怎生图画?”
      只是,我们时常会在这里和一个宜妃身边的女官不期而遇,玉滟,一个十六岁的妙龄女子,我总是看到她身着那件桃红色百蝶团花的对襟坎肩,手提红漆食盒,带着与她年龄不太相称的妩媚笑容向我们低头福身请安,而之后他总是碰巧从十四身旁幽雅而轻盈地走过。
      而十四总是很不在意这些随时都会上来请安的奴才,饶有兴趣地继续起我们的话题,神情淡定而不是贵族的尊贵与骄傲。
      忍不住,我终是在第三次相遇时回首凝视了那个女子远去婀娜的背影,我知道我并不厌恶她,只是有些很不自然的感觉。
      我怀孕的事被家族里的人视为一件大事,李煦、曹寅都在给康熙的密折里附上一些问候,这使得十四得见康熙的机会明显增多,父子俩的感情更是日甚亲密。他们还以老太太的名义捎来了西洋的“新奇玩意儿”做为礼品,大包小包里里外外地拆开来一看,尽是些红酒,钟摆,玻璃杯……
      于是我就盯着这些东西发呆,他们咋就知道俺们是飘洋过海而来滴呐?
      阿玛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他除了在钱上面比较抠,其实对我这个“女儿”还是很疼爱的,隔三叉五地派来我在娘家时的奶娘刘妈与我“叙旧”,其实我在罗察府也没呆过多少日子,但府里的人性情都很随和,容易相处,和她们在一起总不至让我感到丝毫的压力。也不知是因为额娘日日烧香拜佛诚心感应上苍的缘故,最近我们家总是喜事连连,先是阿玛成功调任工部侍郎随了他许久以来远离是非之地的心愿,再者便是哥哥富绶谋得了庶吉士的职衔又得恩旨可在内廷行走。
      桂花飘香的时候,我的身子也渐显了,值得庆幸的是在我平衡饮食的努力下,身材还没走样。
      不知从何时起我多了个习惯性动作,那就是在闲暇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抚摩起腹部略显突起的浑圆,轻轻地,我能感觉到一个新生命的真实存在,它一定很可爱,我幸福地微笑着,尤其是在午后的那段时光,日头也不那么毒了,迎面拂过的清风会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甜,有时仿佛还带有薄荷清凉的水气。
      接到扬州姨妈的信也是在这样的初秋午后,紫陌送信进来的时候,我正在临一张蝇头小楷,十四却倒在塌上呼呼大睡,依依就趁机爬到他身上“津津有味”地舔他的脸,他下意识地挥动了手臂在脸上一阵乱抹,他却没醒只是喃喃地咕哝了句什么便要翻身,突然只听见一声闷响,十四人已然从窄窄的藤条塌上滚到了地上。紫陌吓了一跳,不禁“呀!”了声,惊得我笔杆微颤了一下,锋尖滴下一滴浓墨来,纸上顿时洇开一片乌云,将我写的“耿”字包在了里面。
      原以为十四会大叫喊疼,可惜我错了,他睡得像头死猪,继续他的“呼呼”美梦,紫陌只好招呼小厮将他扶起,这么一折腾,他便不再有睡意,用绿茶润了喉之后他便做出了个明智的决定—— 一把抓起依依向候在外屋的查郎阿抛去……
      他探了身子冲外面嚷道:“乖孙子,替你爷好生伺候着!”,然后“砰”的一声合上了门扇。
      “信上都说了些什么?”他突然从身后将我圈住,手搭在我的腹上,指腹来回摩挲着。
      “哦。”我忙合上信纸,装回信封中,转过身来仰头看着他缓道:“姨妈说沁芸表妹要来京参加内务府选秀,这些日子先暂住我娘家,她拜托我对妹妹多照应着些。”
      “你那表妹不是叫沁芳吗?怎么又多出个沁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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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 19 hours later !!!!

      很想对那些在我改为一周一更后仍然坚持看我文的亲们表示感谢,被支持着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偶要虐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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