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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性情大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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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你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姐姐悄然站在身后,为我正了正衣领。纷白交错的人影重叠,姐姐若是凤凰,我估计也只算只稍有姿色的孔雀了。在仙人一般的姐姐面前,我不由得自惭形秽。
无声地笑了,我摇摇头,这样已经很好了。
倒是姐姐不满足地上下打量我,把我的头发梳了梳,温热的手转而摸上我的耳垂。不知为何,轻柔的力道让我有一些莫名的不安。
“怎么长好了?是时候再穿洞了。”她打开门,对着一个侍女说了几句。
我心里一慌:我就知道……
5555555……谁来救救我?
我看向姐姐手中那根尖得发亮的绣花针,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小桥,快过来。”
我甩甩头,誓死捍卫领土。开玩笑,那一针下去,得痛成啥样啊。现代激光穿孔我都没敢去,何况古法乎?
“怕痛?小时候不也穿了?怎么大了倒怕了。”
我顿时绝望得泪流满面,谁说穿越好:到了三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没享受不说,还得先挨上两针。偏这原来身子的主人还是个怪胎,死不怕痛,连找个借口都没法儿。
视死如归到了姐姐跟前的,紧紧闭上眼睛。一种冰冰凉的东西被缓缓涂遍我的双耳,竟然让人觉得有丝丝缕缕的舒适感,神经也紧跟着放松。
“啊!痛!”好痛好痛,整只耳朵都麻了,还能感觉血在向外渗。我凑近镜子:一只耳朵完全被染成了红色,暂时看不出鲜血涌出的可怖景象,安慰了我崩溃的心。
“小桥,是不是我没弄好,很痛是不是?”
“姐。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怕疼了。那个……我们可不可以不扎了?”看着姐姐一脸写满“都怪我”的愧疚表情,我就有一种急剧生发的罪恶感。
“小桥,不能只扎一只的。”姐姐把长长的闪着寒光的针在烛上淬了火,复凑近我耳朵。
……………
穿越第一天最终以我的妥协而结束。
既来之,则安之。
我决定成为普普通通的闺中小姐一枚,没事绣绣鸳鸯,画画风景。三国这个乱世,尽量少出门,免得遇上两军交战,被弄得尸骨无存就叫真正地“克死”异时空。很是惨不忍睹哇。
“欢帘,原先在家我看的什么书?一并拿来吧。”
“是,二小姐。都拿来吗?”欢帘是一个娇憨的女子,拥有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性情活泼。
“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三个书柜的书都搬来吗?”
“嗯。” ……“三个书柜?我哪来那么多书?”
“小姐,你不记得吗?从前每个月你都要买很多书的。”
我白了个卫生球过去,欢帘的记性真不好:“我本来就记不得了。”
“是哦。小姐不记得了。”欢帘呆呆地点点头。复又摇摇头。
“小姐吉人天相,一定能想起来的。”
她的眼睛不算大,亮亮的,有一种骨子里的天真。真是傻得可爱。我要是失忆的话,兴许还能想起来。可要是皮囊里的人换了一个,其想起来的机率……可能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回以一个不清不楚的微笑。
话说,这桥姑娘的书还真不是盖的,整间屋子漫天盖地的书,我成功地被掩埋在一片文字的海洋之中。只是……为什么要是繁体?弄得我一个脑袋两个大。
身旁一向粗心的欢帘此时一反常态,分外细致地在一旁研起墨来。她不会以为刚刚我对着书发呆是灵感爆发了吧。
泪奔ing ~~
谁来告诉我怎么用毛笔?!只有哆哆嗦嗦地拿起毛笔。
破罐破摔。
标新立异也得有个资本。我放下笔,缓慢地摇了摇头。
“小姐,你怎么了呀?”欢帘不解地看向我:“为什么不写了?”
“手软,写不了。”我真的很想来一幅惊世骇俗的有才到无与伦比的素描。可是………怎么才能用漫画这种东西达到?(附:周桥只会简笔漫画)这种烂理由再用下去,迟早被人当成残废。
唯有从源头开始解决问题。学富五车的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游手好闲的无为女周桥,琴棋书画样样心痛。差距昭然若揭。综上所述:想成为内涵型美女,任重而道远。至于道远体现于什么地方呢?---我不识字。你们懂的。
不识字就得找人教,找人教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告诉对方原因。当下之际,偷学就成了最为合适的手段。
“欢帘,把第一页到第十页的内容念给我听。”
“小姐要干什么?”
“过来过来,我告诉你啊:学东西呢,不能只拘泥于形势,那样会使学到的东西浮于表面。有一千个哈……咳咳、读书人,就有一千篇《论语》。所以,为了接触到更高层面的知识,就需要听很多人读同一篇文章。你明不明白?”我一脸的婆口苦心、语重心长。
“嗯……好像是懂了、……又好像没懂……”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太懂,好好念文章就行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朗朗书声回荡,我不负众望地又一次睡过去了。
恍惚间,有人轻轻扶我上了床,叹息一声。
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都快发霉了。遥想当年在21世纪的日子,我有一句座右铭叫“给我足够的水和食物,我可以宅到世界末日。”现在可笑地变成“没了电脑电视,宅一天都是我的末日。”
做一个古代的宅女真是不容易啊。乱世三国,一步错,步步错,小命转眼化云烟。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溜出去干点啥。果然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顾,两者皆可抛。”我这就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欢帘,我有个小事要你帮忙你帮是不帮?”
“当然帮啊。二小姐有什么想要的吩咐一声就行了。”欢帘很爽快地回答。
“真的?”
“欢帘从来不撒谎的。”
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带我上街吧。”我笑眯眯地,有一种诡计得逞的快乐。(为什么要说是诡计?)
许久不闻欢帘的反应。我很奇怪:“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良久,欢帘异常沉重地摆脑袋,十分郑重:“那是不可能的,小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What!”
“瓦特?……小姐你说什么?”
我抚额:“为什么?”
“大小姐吩咐的,您身子刚刚好了,为了避免有什么闪失,一月之内不能让你踏出府半步。若带小姐你出府,大小姐纵然心善,责怪也是免不了的。”
“开什么玩笑,我身子好得能打死一只老虎!再这样待下去,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反正欢帘是不会带小姐出府的。”闭上眼,欢帘索性不理会我苦苦哀求的眼神。我无敌的演技加上桥二小姐的天生丽质,如此我见尤怜,她竟然忍心不看?哇呀呀!我不信我还出不了一个小小的桥府!
收起无害纯良的小白花样,我阴风阵阵地笑了:“欢帘啊,你知道什么叫做强行突围吗?”
“就是运用各种手段不计后果地扫除一切障碍从而达到目的。换言之,就是你不带我出府我翻墙爬树溜门撬锁哪怕是头破血流摔断腿也一定必须绝对要出府。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乖乖带我出府;二,千方百计阻止我用以上手段出府。选吧。”
欢帘已经泪流满面无语凝噎。
话说皖城风光好,绿水青山,民风纯朴。此次出门,换上了侍女衣服,用锅底灰微微涂黑了脸,成功伪装成相貌平平黑丫头一枚。配合本身具有的男人婆气质,相当天衣无缝。
看见了一个现代的游戏:套圈圈。
掏出几枚铜钱,押上。
“欢帘,你喜欢哪一个?”
“小舟,别玩了。都是骗人的,不可能套得到。”小舟是我的化名。
“别担心,喜欢什么我套给你。”我笑呵呵的。“女孩子都应该喜欢胭脂水粉的,就套它吧。”
那盒胭脂在最角落。
深吸一口气,圆环脱手,稳稳落在胭脂周围。欢帘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情。
“哇!小……舟你好厉害!”
我也松了口气,好久都没玩过,幸好没失手。要不然多丢脸。
“小case啦!”我颇为得意忘形。
“小……卡死?”
“呵呵,那钗子不错啊。”我转移话题,环再次出手。
又中一个。
“小舟你好厉害呀!”
一个又一个套进奖品。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摊主的冷汗止都止不住。
“好!”又中一个,众人叫好。
“好!”
欢帘已经笑眯眯地往包里装了一大堆东西。
摊主真的快哭出来了。
投得精疲力尽后,我从包里拿出那盒胭脂,递给摊主一文钱,拉着欢帘走了。摊主先是愣了一会儿,忽地破涕为笑。
“小姐,明明套到那么多个,为什么只拿一个走?”
“因为人家也是在为生计忙碌,我如果因为擅长这个,便把他的东西都拿光,和逞火打劫又有什么分别?”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拿走胭脂呢?都留给他岂不是更好?”欢帘不解地问。
“拜托,我表演了那么久,好歹得要点报酬吧?”
如果见到几个地痞要欺负一个弱女子怎么办?答案是肯定的。上!
我扔下了欢帘,转而跟上。
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我的空手道绝不是白练的。几个侧肩摔外加回旋踢就整翻了几个地痞。我拍了拍手,对着那三人中满脸横肉的头头多踩了几脚,顺便发泄几日来伪装淑女的怨气。
扭头欲安慰那位姑娘。
却见姐姐狼狈而惊恐地望向我:“小桥……你……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