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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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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玉那日回来便大病一场,人整个薄了一圈。而陆氏却说玉儿这一病好像病大了十岁。
沈家一夕之间散了。
哭喊叫闹声吆喝痛斥声让瀛玉一下子记起当日的夏府婚宴,何等的相似,原来祸兮旦福真的这样快,它不会等你准备好,要么喜从天降的让你发狂,当然,也可能是大祸压顶的惨烈。
沈府已遣散了仆从,沈老夫人终日啼哭,又要照料有伤在身的老爷,又要安慰膝下惊吓孙儿,人迅速老了下去。沈袠不忍陆氏去边关受苦,极力劝说让她留在丈人家。陆氏很是凄苦,怎奈沈袠态度坚决容不得她拒绝。
瀛玉送陆氏到府上,陆炳瞧着女儿回来,喜忧参半。瀛玉看陆氏哭得哽咽不已,却没有劝,这个时候除了哭又能做什么呢?
“瀛玉,这么些年,我早就明白你的心,把你当成妹妹,以后,你好好照料他吧。”
瀛玉浅笑点头,我的心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你又如何知晓?
连夜收拾行李,瀛玉随沈家离开京城,百姓聚了街旁小声议论。琼琼埋头在自己怀里,眼中惊惧,“玉姨,我们被人赶出京城了吗?”小孩子的感觉往往是最准确的。瀛玉搂紧她,用帕子盖住她的眼睛“不是,我们不过是搬去另一个地方。”
才出城门,便下起薄薄的雨。瀛玉远远望见城郊的许愿树,整个树冠挂满红绸。昨个是重阳,原本自己要同丫鬟们来这儿磕头许愿的。
瀛玉跳下车,朝那儿跑去,等站在树下时脸已湿透,不知道是雨是泪。
树下坐着的老者吓了一跳“姑娘,你是来许愿的?”
瀛玉点头,沈袠此时也跑了过来,“瀛玉,你在这儿闹什么。”抬手拉她回去,瀛玉使劲挣脱,这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件灰布衫,袖子微微脏污,肩上被雨水打得湿濡。
“昨个儿便要来的,今天再错过又要等上一年。让我许完,很快就好了。”
瀛玉趴在那里迅速写好,用帕子包上,又包了层油纸,转身走了两步,似乎还觉不妥,又包了层油纸,捆扎好,朝树上抛去。
她的愿望包的太重。不论怎么扔总是反复的掉下来。瀛玉此时已是泪流满面,重复的跳起来朝树上甩去。
沈袠叹了口气,夺了过来,右臂运力,朝树顶甩去。瀛玉抬头看去,她的愿望已牢牢地挂在了树顶,这时候,她突然觉得没顶的悲哀,捂着脸嚎啕大哭。
“沈袠,我什么都没有了。”
沈袠只仰头瞧着树上密密的红绸,树枝中隐约托着一个鸟巢,叹息道“而今完好无损,他日巢穴倾覆,焉有完卵。玉儿,早知如此,当日不如送你回江西,也好过又亲眼目睹一次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