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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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曲曲的乡路上，越野车一路平稳奔驰。周边的景物疾速倒退，艾叶还没仔细看清楚，一眨眼就晃过去了。视线远眺，除了枯黄的山林，便是一望无际的田地，周围林立着两三楼层高的民房，那些田地少许几片荒芜着无人问津，但大多数搭着白色的大棚，估摸种植些反季的水果和蔬菜，一扫冬季的萧瑟。
拔河比赛一完，艾叶和孙海静有过短暂的交流。
“艾叶，你不要多想，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没有安全感，我不确定这段关系能持续多久。”
“那现在呢？”
“至少我确定他离不开我。”
“能问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关心则乱，免不了多此一举。
“我看上他蛮久了，却又不敢做决定。他看上去对谁都好说话，骨子里却有份距离的清高。还记得那次你托他给我带来荣记的糕点么，我突然想抓住他试试，约了他吃饭，他没有拒绝。之后，维持着偶尔吃一顿饭的关系，真正在一起是他出了那档子事后，我去求了我爸妈，他们找人帮的忙。我虽然没说，他其实是知道的，也知道我对他有意思，他先开了口，就这样在一起了。”
“海静。”
“恩。”
“自己要开心。”
“我会的，不管将来如何如何，毕竟现在我还没有后悔，不试过又怎么会知道。”
艾叶摇下小半边车窗，冷风顿时灌进来，吹得她披着的长发肆虐乱飞。艾叶想，孙海静何尝不了解她与徐彦博在一起的促因是什么，她心知肚明，却依然撞上去，并不是一味的痴傻的飞蛾扑火，她自己比谁都要明白，她只是想给自己哪怕有一天有个死心的机会，诚如她所说，不试过又怎么会知道，试过了，无论结果，能放下遂放下。无关乎艾叶看不看好他们这段关系，她所担心的不过是孙海静会不会受到伤害，然而孙海静的勇气她无法企及。
艾叶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风打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眯着双眼，用手固定住满头不听话的长发，俯身打开储物柜翻找以前她放在里面备用的头绳。
“找什么呢？”王磊扭头问她，右手把握方向，左手肘随意地搁在方向盘上。
“绑头发的。”
“又不是这辆车。”
艾叶这才意识到他今儿换了辆，平素惯开的停自家车库呢。没办法，艾叶只好把窗子重新关上。
王磊转过来又看了她一眼，眼睛盯着前面，右手一伸，从后座上捞过自己一上车就丢在那的围巾，扔到她并拢的腿上，“围好。”按下控件，开了左后车窗。
“你冷不冷？关上好了。”艾叶挺怕他冻着，王磊是那种不经常感冒，一感冒就来势汹汹的体质，不容易好，严重到得挂好些天盐水才算完事儿。他自个难受，本来脾气就大，生病的时候更加不可理喻，艾叶颇受气，照顾得也不舒坦。
“不打紧，出来本就要吹吹风。”他讲，随手关了车上的空调。
“还是把窗关上吧，别回头你又给招感冒了，嘴巴苦得没味道，趴桌上跟个小孩似的耍赖，非得我去买包大白兔奶糖来哄你。”这事还真不是艾叶夸张，有过那么一次，下班回来，有气无力地趴桌上不肯起来，艾叶问他，他爱搭不理的，一个劲儿哼哼。艾叶瞧他脸色不对劲，一摸他额头，果真发着烧呢，下意识责怪道：“你又不是小孩了，发着烧知不知道。”
他还是那股死样，趴桌上不动，露出两只充血的眼睛只管看着你，那可怜样儿，艾叶心就软了，想扶他起来去医院。他P股不挪地儿啊，就那样坐着，艾叶怎么说都没用，他就不去医院。艾叶拗不过他，只好找出家里的退烧药先让他吃了，晚点热度没下来，她再跑趟医院配点水儿来家里挂。药是吃了，可他还是那副死样，艾叶好声问他想吃点什么，他摇摇头，转了个方向，又趴回去了，都没力气讲话了，还嚷着嘴巴苦没啥子味道。艾叶没辙，跑去小区外的小超市买了包大白兔，他HAN着一颗，才有些活过来，要求吃这吃那，真跟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闹人。
“你别提这个成不，谁像小孩了。”王磊强着胃口嘴硬道。
“那这窗还开不开？”艾叶转过来，半边脸对着他，忒郑重地问了一遍。
王磊立马把窗关了，假装一门心思注意前面的路，心里可没面上那么正经，他哪是肯吃亏的主儿，在算计些什么，谁知道呢。
艾叶摸摸腿上的围巾，心也随之暖和起来，看他那别扭样儿，不禁噙起嘴角无声笑了，不知不觉，本沉重的心情好了许多。
车子行驶多时，同一路上驶过的车辆寥寥无几。王磊之前不是一直在内蒙，贺乔阳有段时间没见着他面，打电话才知道他回来了，看今儿阳光明媚，不出去溜达可惜了。最近唐蜜在家老冲贺乔阳耳边念叨，日子无聊透顶到要发霉。贺乔阳兴致一起，就拾掇王磊去自驾游。王磊想想今儿反正不去公司，也就答应下来。他打算艾叶医院的活动一结束就过去跟他们夫妻俩碰头。末了，贺乔阳那边出了状况，唐蜜的老爹也就贺乔阳老丈人召见，蛮急的样子，两口子颠颠儿觐见去了，自驾游的事儿只好泡汤，给王磊挂了个电话知会了声。
王磊这人，兴头一挑起，怎么着也不能扫了自个的兴儿，贺乔阳两口子不能去，他们自个去呗。艾叶没意见，全凭他做主。王磊说到要去的地方，她听着蛮耳熟，一想就是科室前段时间想组织大家去玩的地界。没几天出了老许那档子事，正商量着的计划也便搁下了。
要说这地儿也是最近几年才时兴起来的，前些年有传言要拆了周边的房子造高速公路。可很久也没动静，当地村民的心安了下来，日子怎么过照常过。
当初会有造高速公路的小道消息也是事出有因，开车从这边去邻市可以节省毛个小时，还不用经过收费站，相当于一条省时省钱的捷径。但也有不好的一点就是路况相对而言差了些，可还是有不少人选择途径这里开往邻市。当地有眼光的村民会动脑子，看准商机承包了百十亩地，盖了个农庄，水果蔬菜不含农药化学催化剂，鸡鸭不用饲料喂，又是放养，味道鲜美，并且开垦了个泥塘养鱼养鳖，城里的人就图个吃得放心，还有不少日常吃不到的野味，还能享受有别与城市水泥钢筋的农家乐，自然愿意来消遣。过路的人车子开久了，还能歇歇脚缓缓劲儿，如此一来，这个农庄生意红火，搞得有声有色。
车子开到离农庄两百米的地方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艾叶混不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王磊却是看着她这边的窗外，自顾解开安全带说：“咱去摘西瓜吃。”
艾叶想这时节哪来的西瓜啊，当她三岁小孩骗呢。她跟着往窗外看了看，两三米处不就摆了个西瓜摊。这时，王磊已经下车，一手扯着车门，“走啊。”艾叶点点头，他方关了自己这边的车门，等艾叶下来，他按下遥控锁，俩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西瓜摊后面就是大面积的水果地，白色的大棚并排有序地盖着。现在哪来的西瓜，还不是反季水果，可不就寻个新鲜么。摊主是农庄老板的老爹，嫌整天在家呆着无聊，整了个水果摊消磨时光，还真有开车路过的人下来问价钱，顺便捎几个儿回去。老人家裹着厚厚的棉大衣，带了个黑色的毛线帽，露出霜白的鬓发。别看他年纪蛮大了，中气十足，讲话的嗓门着实不小，人也很热情，王磊有的没的跟他扯了一通，把老人家说的老开心，邀请他们自己去大棚里挑，可以边挑边吃。
艾叶在旁听得直瞪眼，王磊这张嘴喽，逮谁都有一套，到哪都吃得开。
老人家领他们进了其中的一个大棚，还给他们找来俩小凳子，站累了可以坐下来休息，想得多周到。老人家随他们自己挑，吃够了出去跟他结个账就成，他还得顾着外头的摊子，没呆一会儿就出去了。留王磊和艾叶他们敞开折腾。
大棚里的温度不低，两边各挂了一温度计，艾叶站了几分钟感觉后背热乎起来，于是，她脱了大衣拿手里。王磊的羽绒衣一进大棚就脱了交给她拾着，他只穿了件圆领的藏青色薄线衫，人很认真地蹲在西瓜地上有模有样地挑瓜，艾叶想下去都不让，就这么叫她抱着衣服站边上，光看着不能动，可把艾叶心里痒的，这人不是小心眼儿是什么，存心的，绝对是打击报复她刚在车上嘲笑他那事儿。
但艾叶还是想错了，王磊打的主意再借她俩脑她都想不到，主要是俩人的思想不在同一水平线上。艾叶的是直的，王磊的老早不知道弯到哪里去了。王磊还想怎么着，不就是想着赶紧摆平她，重整雄威，重拾一家之主的家庭地位。
他挑了俩瓜，一手托一个，踩着中间留出的空路走回来，朝艾叶说：“坐凳子上，尝尝看我挑的瓜甜不甜。”
艾叶很捧他的场，依言坐下来，把俩人的衣服搁腿上，王磊挪了把凳子，坐离她一步的位置，拿水果刀切开了一个。看着果肉的颜色蛮红，西瓜子有白有黑，反季的西瓜基本上都这样，超市买的不定还没有这个好，有些果肉都是粉白的，咬下去还不甜，死淡，吃不出个什么味儿。
王磊递给她一块，自己也拿了一块来吃，咬了一口，还挺甜。看艾叶的表情就知道这瓜好不好吃了。
“蛮好吃的。”她斯文地笑了一下，很满足的样子，说完，又低头YAO了一口，心急切了点，咬大了，嘴巴掳不过来，西瓜水就随着下巴淌下来，不偏不倚滴在她胸BU间的羊毛衫上，奶黄的颜色上面一小片红色的汁子，她“哎呀”一声，顶着急地用手背去擦，可哪擦得掉，动作越发急躁起来，垂着头呼吸，胸BU一挺一收，看着，多诱人。
王磊嚼嚼嘴里的西瓜，咽下去，拿着瓜吃的手黏糊糊的沾了些汁儿。他神情迷瞪瞪的，可眼神忒清亮，喉结一滚，他举着手里的半茬瓜，人就如饿狼扑食般登地扑上去了。
要不说候得不是时候呢，也就同时，老人家拉着嗓门抄着本地土话钻进大棚，“年轻人，会不会挑哇，要不要老头子给你挑一个？”
艾叶完全是条件反射，听到有人进来，自然而然转身去看，王磊这一扑就扑了个空，只听凳子“哐”一声倒在泥地上，等艾叶闻声回头，发现王磊整个人扎地上了，脸埋在泥里，摔了个狗吃shi。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