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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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够把那个人一直绑起来，该有多好……
——题记
在摩罗诃心里，终究有个人是不同的。即使那个人没有一点自觉，而他又不愿去点破。
很小的时候，摩罗诃便明白，想要的东西，必须自己去抢。
是什么时候开始明白的呢？
他不太记得。
却隐隐地感到，在那之前，自己的认知因为某人的关系，是完全相反的。
摩罗诃想，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他已经记不清了，为了活下去——这如此简单的理由——手上沾过多少人的鲜血。
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恐惧或者难过。
生命脆弱得如同蝼蚁。
习惯之后，便是毫无止尽的麻木。
摩罗尼回来的时候，还是刚刚入夏的天气。本地的打扮，倒在夺人性命的沙漠里。
明明是很危急的状况，摩罗诃却觉得安下心来，仿佛他不过是出游几日，困在沙漠，被他找到而已。
摩罗尼在昏睡，眼睛禁闭着，眉头皱得很深。
摩罗诃让侍女搬一把椅子放在床前，静静坐着。
摩罗尼睡得并不安稳，额上时不时浸出细密的汗珠。
摩罗诃只是坐着，静静地，心里巴不得他永远不要醒来。
然而摩罗尼仍是醒了。并且，两人之间，不知何时就只剩下冷嘲热讽。
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么说是不正确的——实际上，冷嘲热讽的，也就只是摩罗诃而已。
摩罗诃想，这与自己的性格似乎是不合的。
但他到底没有去控制——也许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摩罗尼通常平静地注视他，良久，当摩罗诃终于停下说话后，才无奈地笑笑，叹一口气。
摩罗诃觉得，有什么东西憋在了胸口，挖不掉，移不走。
摩罗尼却总是笑，对不经世事的孩子般宽容。
摩罗诃想，他终会为这种态度付出代价。
到了最后，却又不忍了。
他只是忽然问：“当年，为什么代我入汉？”
摩罗尼愣了，脸上的表情带一丝恍惚。
摩罗诃一脸非知道不可的坚决。
摩罗尼转身便走。
摩罗诃伸出手，拽住他的胳膊。
摩罗尼转过身来，低着头，沉声道：“你不要逼我……”
摩罗诃皱了皱眉，隔会儿，冷笑一声：“这么说，当年也是我在逼你？”
摩罗尼猛地抬起头来，眼神复杂。
然而，他只是说：“你明明知道，又何苦来问我……”
摩罗诃笑意更甚，松开手。
他其实想说：“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说，只一天躲我让我，我怎么会知道？！”
然而摩罗尼觉得他是该知道的，他甚至认为摩罗诃这样问，不过是对他的戏弄。
明明是想要看清对方的心思，却在不知不觉中失了冷静的判断。正应了那句古话——当局者迷。
摩罗诃太过骄傲，有些话，终是说不出口。
所以，他唯有沉默。
夏日的燥热，将整个楼兰笼罩。
摩罗诃命人沏一壶茶，放在桌子上，慢慢饮。
摩罗尼忽然冲进来，对他道：“诃，聿修和小娜在包粽子，你也过来看吧！”
摩罗诃本来想说，“你们搞什么鬼名堂我没有兴趣”，但抬头看见摩罗尼脸上难得真心的笑容，便鬼使神差点了头。
粽子，是中原那边的食物，在特定的端午节吃，据说是为了纪念投江而亡的爱国诗人。
摩罗诃拿起用树叶裹成一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斜了一眼摩罗尼：“就这样子？”
摩罗尼尴尬点点头，忽然抱住什么救星似的：“啊——其实那外面是用荷叶包的，只是我们这儿没那东西……”说到一半，连自己也觉得没甚联系，索性住了口。
摩罗诃拿着手里的“四不象”转了转，淡淡开口道：“我倒觉得我们也该去跳跳孔雀河，指不定以后也有人纪念……你说呢，哥——哥——？”
他这话一出，连陈聿修摩耶娜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陈聿修拿桌上的布擦了擦手，走上前，拱手道：“聿修包粽子，只因端午将近，典故这一层却未想到。惹了二皇子忌讳，是聿修的不是，望二皇子莫将此事放在心上。聿修先行告辞。”说完，便转身走了。
摩耶娜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冲摩罗尼使个眼色，一跺脚追出去，口里喊：“聿修你别这样，他不是故意气你……”走远了。
摩罗尼叹一口气：“你这是何必……”
摩罗诃冷笑道：“我说错了什么？”
摩罗尼不说话，只摇摇头。
摩罗诃道：“白白跳进河里淹死有什么意义，国不照样灭么？”
摩罗尼抬头看他。
摩罗诃道：“我跟屈原不一样。我就是死了，也要让这世间的事，按我希望的方向发展。”
摩罗尼全身都是一震：“你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摩罗诃微微一笑：“我只是随口说说，你那么紧张作什么？”
摩罗尼张了张嘴，终于没说出话来。
摩罗诃拿起桌上没缠完的粽子，左右看了看。
摩罗尼走上来，说“我教你”，一边就着他的手，一圈一圈缠。
明明是很琐碎的事，两人却都变得小心翼翼。
本来就不成形的粽子，被缠得几乎紧得漏出来。
摩罗诃甚至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太使劲，还是握着自己的手太使劲。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他认为这样挺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粽子终于缠完。
摩罗尼收回手，侧到一边，脸上的表情，只能用不知所措来形容。
摩罗诃眯了眯眼睛，笑了。
他从后面抱住摩罗尼，就像线缠粽子似的，死紧，死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