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濯讎》九牧拿农

2、彳濯讎{二}

　　“王，您真的甘心于此吗？”彧哕苦苦哀求着。
　　“请你记住，彧哕。我不会是你们的王。”我冷冷的说。风卷着我银白色的头发，紧接着，我的瞳孔猛地紧缩，剧痛传遍了我的全身。我望着彧哕，又又坠入那漆黑的世界．．．．．．．
　　“王，冒犯了。”彧哕墨色的眼里充满着无奈。
　　黑暗，黑暗，我在无尽的黑暗中奔跑，风撩起我的长发，寂寞的飘散在黑暗中。这是，哪里？
　　“父皇已经无能为力了，当你们听到这些话时，也许我已经不在了，但，你们作为我的孩子，只要存有一线希望，我拜托你们，重建鬼界，不辱祖先遗愿，将光复大业进行到底。．．．．．．．嘈杂的声响，混着哭声，尖叫声，以及金属的摩擦声。我记得很清楚，那是王宫被攻陷时所传出的声音，它狠狠地震住了我，又一阵眩晕，我离那刀光剑影越来越远。父皇，孩儿也想与您一同并肩作战啊！”
　　“王，您醒了。”彧哕守在我的身旁。
　　“说！！！！你给我这些声音有什么目的！！！！！”我打破了原本温柔平静的面具，扼住了彧哕的喉咙，再深一寸，他就从此与世界无缘了。
　　“我只想，让．．．．．．您．．．．．．您．．．重．．．建．．．建鬼．．．．．界．．．．界不．．．．违背鬼．．．．王的心．．．．愿．．．．．”彧哕越说气息越弱。
　　我放开了他，“彧哕，你就那么希望我成为鬼界的王吗？”
　　“从王的角度上讲，您没有称霸的野心，更不会发动战争去伤害任何一个人，因为您的心是善良的。但是您的力量却强大到令人可畏。”彧哕平息了一下呼吸。
　　“强大吗？”我抚摸那银白色的头发，似乎又长长了不少。
　　“是的。王，您很强大。”
　　“但，彧，你别忘了，我不属于天地间任何一界，不属于天界，人界，更不属于鬼界。”我看向他，眼神犀利而冷醒。
　　“不，您生在鬼界，理应属于鬼界，我们都期盼着您能带领我们重振鬼界。”彧哕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你们？”我隐约察觉到存活下来的不止有他。
　　“是的，王。我们在魔界的地下建了一个秘密的组织，鬼界存活下来的人都在那里面。但是却很危险，现在魔界的人都在搜索我们，也撑不了多久了．．．．．．”
　　“带我去。”我打断了他。
　　“啊？”彧哕一脸疑惑，随即兴奋得热泪盈眶，“王，您答应了吗？”
　　“我不会答应你。我只想代替父皇照看属于他的子民。”我随即背过身去。
　　一阵烈风过后，我稳当地停在基地的入口处。
　　“有结界？”我抬起眼对彧哕说。
　　“请稍等一下，王。”彧哕不紧不慢地念起咒语，结界上立刻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我径直走了进去。
　　出乎我的意料，居住在那里的人居然有将近五百人。
　　只是望见了我，他们流露出来的不信任却让我颤了颤。
　　“彧哕，他是谁？”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
　　“他是鬼界的九皇子。”彧哕略带兴奋的说。
　　“九皇子不是夭折了吗？”大家开始议论起来，“他的发色为什么不是黑的，瞳孔也不是黑的，他真的是鬼界的吗？彧哕，你确定吗？．．．．．．．”
　　望着我越来越冷酷的脸，彧哕额头上不禁冷汗直冒。
　　我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动物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腥味，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虽然我生于吸血鬼一族，但几千年来从未沾过一滴血。
　　“王，这······”彧哕畏惧地说。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只是代替父皇来照看你们。”我淡淡的说。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一位老人站了起来，喘着粗气说。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至于相信与否，就是你们的事了。”话音刚落，那位老人便体力不支地昏过去了。
　　“长老！！！！！”其他人叫着。只见一阵风，我飞快地接住了他，并将手指放在他眉心，过了好一会儿，“彧哕，剑拿来给我。”我抬头望向彧哕。彧哕立刻呈上了他佩带的剑。
　　“你要做什么？”其他人见我将剑举了起来，有些紧张的问。
　　我没有答话，只是将剑划过了我的手掌，一瞬间，那红色的血不断往外涌，我将手放到老人唇边。一滴，二滴，三滴血从老人的唇一直流到他的嘴里，他开始清醒了，并贪婪地喝着我的鲜血。
　　“彧，把杯子拿来。”我对彧哕命令道，紧接着又补上三刀，血流速度更快了，彧哕拿着杯子接着我的血。族人们一见到血就显出了本性，红着眼想要先喝为快。也难怪，因为他们这几千年来都是靠动物的血来维持生命，本来动物的血就不纯，现在的他们已经脆弱不堪了。
　　“王，你这是？”彧哕一脸不解。
　　“去，再多拿几个杯子。”我并没有回答他，我感到我的体力开始不支了。
　　等他们都喝过我的血后，我总算舒了一口气，止住了血，但还没等我来得及休息，预料中的事出现了。
　　魔界的士兵已经冲了进来，围住了我的族人，族人们立刻拿起了木棒，警惕的望着他们，
　　“你是叛徒，彧哕！你是瞎了眼吗？怎么带一个奸细回来，我们这次死定了！！！”大家开始指责彧哕。
　　“哈哈.......鬼界的余孽，今天让我找着了你们，是你们的不幸！让你们一次性去见阎王吧！！”为首的一位将军放肆地大笑起来。
　　“魔魇，你笑得太早了。”我缓缓地站起身来。
　　“真的与魔界有所勾结？！太可恨了，只怪我们一时疏忽，中了你们的奸计！”鬼界幸存的人纷纷把矛头指向了我。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魔魇有些害怕地退了两步。
　　“这...并不重要。”没人看见我是怎么行动的，但我却已经到了魔魇的身边，把抚着他的剑。“我并不想伤害你们，识相的，就早点回去。”我轻描淡写的说。
　　“你认为这可能吗？”魔魇压住心底的恐惧，对着士兵们发下了命令，“铲除他们！！！”
　　我只是坐在桌子旁悠闲地喝起了茶。
　　“你.....你不配做鬼界的人更不配做吸血鬼！！！！”族人们对我绝望地大喊，随即一副“与魔界拼了”的表情，抡起棍棒就朝魔界的士兵打去。只见其中一个士兵毫不犹豫地拿刀就向其中一个吸血鬼砍去，只见他绝望地叫了一声，随即自己倒下了。我不禁轻笑出声，地上的那个吸血鬼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痛楚，睁开了眼睛，有些奇怪的望望自己，又有另一个士兵向他砍来，可还没碰到他就自己弹开了。族人们皆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己成了“不死之身”。我低笑的望着魔魇。
　　“你对他们张了结界？”魔魇睁大了眼睛，随即他也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不对，如果张开了一个结界，里面的人是不可能到处活动的，这.....
　　“你错了，魔魇。”我起身走到他身边，“不是一个结界，是每人一个结界。”我指了指围绕在他们身边的白色。
　　“每人一个？！”魔魇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要损耗多少魔力啊，这个银白色头发的男人绝非善类。
　　“怎么了？害怕了？”我不屑地看着他。
　　“你是谁？怎么拥有这么强大的灵力？”魔魇倒退了好几步，将剑对准了我。
　　“我想应该是鬼界九皇子殇散。不过，别人不承认罢了。”我苦笑地说，用手指移开了他的剑，“你还是退兵吧。”
　　“哼！不可能。你是强大，但是.....”魔魇张狂的笑了笑，随即将手中的剑朝一个方向射了过去。那里是.......我直觉地想要护住他，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他呢！
　　“小心！”我冲彧哕喊道，但那柄剑直直地穿过了他的心脏，而我，只来得及抱住了他倒下的身躯。
　　“彧，你坚持住。”我将灵力聚集到左手上，但是彧哕轻轻地移开了我的手。“彧，你......”我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王，不用救我了，生死各有命。”彧哕虚弱地笑了笑。
　　“你总是我料想中的意外。”我无奈地收起了灵力。
　　“王，陪我走到最后，好吗？”彧哕已经气息不稳了。
　　“嗯。”我应了他一声，依然挂着那温和的笑脸。
　　“最后答应我一件事，请光复鬼界。”彧哕变回了本来的面目，那一张少年的脸，卸下了人间的伪装。
　　“我答应。”我的头发垂在他苍白的脸上。
　　“那......我就放心了。”彧哕说完，停止了呼吸，我将他平放在地上，拔出了他胸口的剑，脸色变得无比阴沉，一步，二步，三步，我向魔魇走了过去。
　　“杀了他！！快点杀了他！”魔魇无比惊慌，向四周的士兵吼道。
　　“你是这样杀死彧哕的，没有错吧？”我将剑准确无误地插进了魔魇的心脏，然后用力拔了出来，魔魇的血染红了我银白的发丝。
　　“如果不想死的话，离开。”我环视四周魔界的士兵，他们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余鬼界的人已经吓到无话可说了，一时间整个基地没有一点声音，直至有人吓到跪到了地上，紧接着所有人都跪在我的眼前。
　　“王，请原谅我们的无礼。”他们惶恐地垂下了头。
　　“起来吧。”我回头看了看他们，然后抱起彧哕，走出了基地，“这里不能呆了走吧。”我对族人说着，将他们带到另一个地方，一个我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接着，将彧哕用冰魄冻住了，冻住了他的时间与□□。
　　之后的事，我的子民没有同我一起亲身经历，那一夜，我杀红了眼，从郊外一直杀到魔界的王城，虽然曾经的我是讨厌杀戳的，我手刃了魔王，但我并没有多杀魔界的任何一个百姓，就像彧哕说的，我不会发动战争去伤害每一个人，因为我的心是善良的。
　　一切正如彧哕所希望的，我重建了鬼界，但魔界也没有因此灭亡，于是鬼界与魔界共存了，而我，就是统治这两界唯一的王。紫瞳银发，后来，我的子民将这样的人称为滢影，意为清澈如水的影子。
　　或许吧，我只是个不为人知的存在，就像阴处的影子，但却发光发亮。
　　在遥远的清晨，伫立在过去，我的心飘荡在夜空，久久久久.......

　　我们从月亮中来
　　咬住少女的脖颈
　　别说月亮很美
　　那只是盗用的虚伪
　　缥缈无期的永生
　　沧桑不改的容颜
　　冰眸残噬的血液
　　后裔的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