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月明人倚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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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默谢恩接过画，怔怔的站在那里，慢慢转身狠狠的瞪着柳卿臣，眼神似要吃人。然后转而淡淡一笑，“柳将军真是，独具匠心啊。”
“不敢当不敢当，恨这凡笔俗墨，只能抓得住萧侍中的半分神采。”
璟帝似乎不那么有兴致，早早的就散了。
回到柳府，柳言德问柳卿臣，
“你到底画了什么？”
“父亲别紧张，儿只不过临摹萧侍中而已，画了个镜里乾坤”
“怎么个镜里乾坤？”
“我画了萧侍中，伏案书写，身后是一面镜子，镜中映着萧侍中的背影……”说到这他说不下去了，似乎忍着极其好笑的事，憋了一会才说，“他的…….背影有尾巴……哈哈哈。”
“胡闹！”柳言德一摔茶杯，瞪着柳卿臣。
柳卿臣见父亲真的生气了，才止住笑声，“儿不过是开个玩笑，陛下也没说什么，父亲何来这么大的气？”
“你胡闹啊！你懂什么？你这几年都在外面边防打仗，朝中形势并不清楚。璟帝最忌别人议论他和萧默的关系，你这样，不是讽刺萧默魅惑圣上么？你这不是戳陛下的忌讳么？”
“他若真有脸以色侍君，还怕别人说？”
柳言德听后气得站了起来，“逆子，你懂什么？你以为光凭小白脸的长相，萧默能不声不响的年纪轻轻就做了正三品么，何况他是一个亡国贵族的出身，怎么可能占着有实权的官职？萧默虽年轻，城府极深，才华横溢又手段狠绝。灭闽的时候你也在，你都忘了？陛下依仗他，虽然只封了正三品的官衔，给的却是二品的待遇，这样的偏爱，你以为是没有原因的？萧默在大唐只身一人，没有背景，是最不会结党的一个，而且他如若不忠，无路可退。陛下就是看中了这点，才放了权在他手里。新帝登基必然换血，现在时机还未成熟，但早晚有一天，萧默是要给我们这些老骨头送棺木的。你与他政见不和也就罢了，你这样做，不是即揭了他的短，又桶了陛下的软肋么？”
“父亲息怒……是儿行事鲁莽，欠考虑了。但是我们柳家三代忠臣，萧默他有多大本事动我们？”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若动我们，便就不是他想动我们。你以后，可谨言慎行些。莫再给我添乱了。”
柳卿臣一边连连称是，一边暗想那人拿了御赐的画，不知道会挂在什么地方，想着又不由觉得好笑，早晚有一天，我会抓住你这小狐狸的尾巴。
若干年后两人回忆起当时的针锋相对，都颇觉得年幼冲动可笑，却又有一种道不明情愫掺杂其中。
第三日的琴棋，柳卿臣称病，根本就没有去，顺了柳言德的心意老实的呆在了家里。闷坐到晚上，心里觉得十分无聊，穿了身便装出去散心了。
金陵的夜晚最是繁华热闹，熙熙攘攘往来的，都是为利的商贾。柳卿臣无心江边的歌馆楼台，随性的走到了背街的一个小酒楼，明月楼。和前街的热闹不同，这个小酒楼很是清雅，酒楼老板是个怪脾气的读书人，有来大声喧嚷的，或是借酒大闹的，从来都是被不客气的轰出去。
转身上了二楼，窗边一抹青色的身影吸引了柳卿臣所有的注意，竟然是他。缓缓的走过去，坐在那人的桌边，
“萧贤弟，真是巧啊。”
那青色身影回过头来，真是醉人容颜啊，并无任何表情的说道，
“柳将军称病，不去医馆来酒楼，看来真是病的很厉害。”
“呵呵，刻薄。你也别叫我柳将军了，叫我柳卿臣就行了。我今天心情好，巧在这遇见你了，不如一起喝一杯。”
“好啊，小二，多上一副杯筷。”
萧默答应的这么爽快，让柳卿臣吃了一惊，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实在想不到，有一天能和萧默同桌对饮。几杯酒下去，萧默依旧看着窗外，面色微醺，似有醉意。柳卿臣便问道，
“萧贤弟常来这明月楼么？”
“我们好像没有熟到称兄道弟吧？”
“这里没有将军和侍中，自然就是愚兄和贤弟了，称呼什么不重要，只为喝酒尽兴。你常来么？”
萧默瞥了他一眼，“每次离金陵之前，会来这坐一会。”
“哦？萧贤弟有事要离京？”
萧默又是一阵沉默，玩弄着杯子，半晌才说道，“去看几个故人。”
柳卿臣盯着他捏着杯子的手指，洁白纤细，关节均匀，柔弱却不失风骨，然后说道，“说道故人，我也有个故人，每次都相见相争。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忍不住想招惹他。他是个有趣的人，别人都赞他的绝世才情，我却看到了他的寂寞。有的时候，我常想，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
“哦？”萧默终于对柳卿臣的存在起了一丝兴趣，“你这个故人，他，讨厌你么？”
“讨厌？我觉得，应该是厌恶。不过这怪不得他。年少的时候，我有一次酒后失德，怠慢了他，其实我心里很懊悔，但是阴差阳错，总是没有机会和他道歉。他生性又孤傲倔强，不曾询问我，于是这样下来，相识七年，却始终形同陌路。”
“这便怨不得别人了，你怠慢了人家，却不道歉。呵呵，不可原谅。”萧默一脸的醉意，“不如，今天，你对这明月说声歉意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月明人倚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