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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八、记忆的缺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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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醒了。”
方才恢复点意识,耳畔就响起熟悉且安心又欢喜的声音,费了些力气睁开眼睛就看到已经笑开花的绯真。
凛,有些茫然和不解。
还未来得及多想,就感到绯真死死抓住自己的手,紧紧地握着,传递着温暖。
“凛……”
“唔。”
听着这声依旧如斯的平淡语调,绯真才真正放下心来,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滑落,哽着话语说道,“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五天五夜了,真真想急死我。”
唔?五天五夜?
透过长长的刘海,凛诧异的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这么长时间了吧……
发生了什么?
不明所以的,想要坐起身来,却感到使不上力,浑身上下没一处是舒服的。
这感觉不对,若是真睡了五天,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
“要坐起来吗?”绯真即使的问道。
“唔。”
无奈,只得在绯真的帮助下,才坐起身来,复尔才发现自己身上众多诡异的现象。
比如,身上缠绕的绷带;
比如,身上除了她的深色大褂外还盖着衾被;
比如,自己换了身衣服;
比如,绯真也换了衣服;
比如,旁边有一碗汤药……
“怎么回事?”
难得的万年面瘫女白河凛第一回主动出声提问。
绯真略微迟疑,把凛从头打量一番,带着明显的不置信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道,“凛,你不记得了?”
“唔?”鼻音上翘,不明白。
“凛?你没事吧?”
想了想道,“…无妨。”
“……你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五天前我们遇到了虚啊。”
将绯真的惊讶收入眼底,凛歪了歪脑袋,思索了起来。
无果。
凛摇了摇头。
绯真一副我不相信的模样继续问道,“那你记不记得你和虚打架,你还用那那个什么叫鬼道的救了我。”
“鬼道?”凛皱着眉,鬼道是什么?
“是白哉大人告诉我的。”
“白哉大人?”
“嗯,就是后来救了我们的死神。”
死神?
绯真见凛不语,十分担心,复又问道,“凛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绯真有些泄气,径自嘀咕起来,“医官大人不是说没事的吗?”
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凛伸手拍了拍,安慰道,“别担心。”
“除了不记得,凛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觉得不舒服的?”
“无妨。”
“凛都不担心吗,什么都不记得……”
“唔。”
置身之外般淡然的应答着,完全没个当事人的样,反观绯真却淡定不下来,两人像是角色转换了一样,十分的不协调。
“不在意吗?”
“无妨。”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很习以为常。
尽管有点焦急和不解,但见当事人一副淡然处之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绯真只得作罢,又不放心的拉了拉凛的手道:“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唔。”点头应下了。
“哎呀!”绯真的惊呼打破了奇怪的气氛,“差点忘了,药还没喝。”
蹙着眉,望着绯真手里的药碗,凛很有一种接过再扔出去的冲动,然而当触及那关切的神情又忍不下心,不情不愿地接下,又在绯真百般催促后一饮而下。
“苦。”
绯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些蜜饯来送进凛的嘴里,然后说道,“真没想到凛也怕苦,我还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惧的呢。”
“……唔。”
其实她并不是怕苦,只是讨厌这个味道而已。却也懒得说明。
就当她是怕苦的吧。
“还好我找医官大人要了些来。”说着又喂了凛一颗,“我小时候也爱吃这种蜜饯呢。”
凛望着一脸怀念却又夹杂着哀伤的绯真,一时不语。
安慰人这种事对她来说实在棘手,还是保持沉默吧。
虽然她对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没有什么印象,确切的说是从无感受,对这类家人分离之事的悲伤又无法感同深受,却在经历了这不长不短的两年时间里大致也能明白几分。
而本如浮萍的她在这颠沛流离的生活里早已对亲情什么的无所谓了,若不是曾经与那些人相遇相处,若不是那两年和大婶在一起的时光,若不是遇到了绯真,或许她这辈子也就这么的过了。
看似平淡如水,对任何事都毫不关心,却有着别人想象不到的固执。
她认定的事绝无更改。
尽管有些事情在一醒来就不记得,但对还在的人存在的感情却不会忘。
她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改变。
她只知道现在的她把大婶和绯真当做是自己的家人。
「梅岭」的居酒屋是她的家。
仅此而已。
握紧被包扎起来的双手,凛暗暗想着。
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关系,不记得了又如何,她所认定的事情,岂能被这些所阻碍。
家人是什么?
用尽一切都要保护的人。
她,白河凛的家人。
咕噜,凛轻轻的蹙起眉,不知是草药的缘故还是蜜饯的诱惑,她觉得有些饿了,真奇怪啊,明明因为睡了五天不是,怎么还能觉得饿?是之前用力过度?
多想无益,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绯真。”
“嗯?什么事?”
“饿。”
“噗~”绯真闻言,轻笑出声,“这事还真忘了。你等等。”
而后忙得站起跑了出去。
只留下凛一人坐在榻上。
透过拉开的纸门可见外面的晴朗好天气,若不是气温骤冷,倒叫人不信已是冬季。
照此看来,今年的初雪还没有落下,想必也就这几日吧。
还从未在「戌吊」过冬呢。
掀开衾被,披上大褂,凛起身走至宅廊,席地而坐,望着院落的景致和一方天空呆望起来。
冬季的天空竟也可以如夏日般碧空如洗。
这样的天空似乎和……瀞灵廷的很相似……
瀞灵廷?怎会想到那里去了?
好奇怪。
甩掉莫名其妙的思绪,凛伸手摸了摸脑后的伤疤,都这么多年了这块伤疤牢固地贴着她的头皮,未有一丝的掉落痕迹。
轻轻摸去,半点都不觉得疼痛,这么多年过去,这块伤疤早就和头皮融入成一体,若不留心去看,根本不会发现那里有那么大一块疤痕,有时连她自己都忘了。
自从到了「梅岭」,这块伤疤再也没有疼过,看上去似乎是好了,只有她自己知道也许永远都不得好了。
虽然醒过来的她对之前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可脑袋后面那隐隐的一丝疼痛她又怎会不知道呢,只是没有去说罢了,没有必要不是吗?
她不知道为何会疼,也不关心为何会疼,也许和什么有关。
又能说明什么?
也许是记起了什么,可最终还不是忘了。
在初到「更木」的那些日子,这样的疼痛对她而言已算不上什么了,就当偶尔闹闹别扭,伤疤也是需要活动的。
也不知是她坐的太久,还是她嗜睡的毛病又犯了,还是已经饿得快不行了,凛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又好长,左顾右盼,仍不见绯真和食物的影子,只得又回到榻上,裹着大褂,合上衾被,倒头就睡。
她这头倒是裹着衾被睡得个踏踏实实,那头去给她找吃的去的绯真可就没这么幸福了。
不管怎么说,这座宅子并不是她们的地盘,也不是拿来给她们住的,更不是伺候她们的,这里是给瀞灵廷那群死神外出任务时的临时住宿,非死神外不得进入。
她们能够进来也是亏了领头的那个绯真嘴里说的那个白哉大人。
至于原因,无人知晓。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性格温和又热情爱助人的绯真就和一众人等关系好的很了,曾经良好的家教也不会让她有骄傲自满的负面情绪,再加上在尸魂界耳熏目染这么多年也明白自己和死神之间的差距,和这些死神相处着丝毫没有僭越。
和死神关系好当然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探听到不少消息,尤其是那位领头的白哉大人的消息。
有人说,白哉大人很严肃。
有人说,白哉大人只是爱摆着冰山脸,其实待人挺好。
有人说,白哉大人是瀞灵廷里的大贵族。
有人说,白哉大人其实早就会了卍解。
有人说,白哉大人已经是内定的将来的队长。
有人说……
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可是这些天,绯真从未见过白哉大人,脑海里只有那天白哉大人救她和凛的情景。
冰冷的无波无澜的吟唱着所谓的始解语,面无表情的俯视已痛得昏倒过去的凛,再若无其事的转向自己,却又出乎意料的吩咐属下给自己和凛治疗,还安排她们住在这样的宅子里。
白哉大人……
谜一样的白哉大人……
当她找到医官大人的时候,也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传说中的白哉大人。
在听到她提出的要求后,一直埋首书籍里的白哉大人终于抬起了头,冷冽的话语吐了出来,“你应该是普通的整。”
“是。”绯真低着头轻声应答道,踌躇着要不要说出凛的事。
“是和你一起的那个人?”
“嗯,拜托了,白哉大人。”
绯真鞠着躬,一直不敢抬起来,只是静静的保持姿势,久到都快放弃的时候才又听到那道冷冽的声音,“衫田,你去办吧。”
“是,白哉大人。”衫田医官应着。
绯真喜极而泣,“谢谢你,白哉大人。”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急忙说道,“白哉大人请不要告诉其他人好吗?”
若是以往白哉对这种要求是理都不会理,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点下了头。
看着绯真心满意足离去的身影,白哉放下手中的毛笔,望着碧蓝的天空出了神。
按照他的性格,像凛这种浑身都透露着古怪的丫头他一定会严格查办,唯独这次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去做,也说不出来理由,只是隐隐有种感觉,然而具体是什么感觉却又不得而知了。
或许这也是自己收留她们的原因吧。
看来是时候去见一见那个叫白河凛的人了。
白河…凛…吗?
凛……
或许他这次莫名的举动和这个名字也有一些关系……
作者没话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八、记忆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