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空手战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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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正午，居酒屋同往常般繁忙着，老板娘一个人穿梭在柜台内外，一边张罗客人一边准备清酒和食物，尽管不停来往，也不见丝毫凌乱，反倒有条不紊，手脚利落，倒不是一个人忙不过来，只是缺少了休息时间。
打理这间不大不小的居酒屋也有好些年头，这点活根本不在话下，平日里再忙也是一个人，虽说现今有两个帮手，老板娘也没觉得该闲下来，毕竟自己忙习惯了，要真闲下来啥事都不做还不是一刀结果了她。
再说了，也就后来的那个绯真能真正算是帮上忙，先前某个睡不醒的生物除了力气大点没啥用处，还是自己干活省心。
趁招呼客人之际，欧巴桑望了望天色，估计着两人购买食材也该回来了，自己也能稍稍松口气喝口水歇息一下，还是绯真能令她放心。
一阵风袭来，将门口的半截深蓝布帘吹起，一个人影冲了进来，肩上还扛了一个。
待人站定，欧巴桑才认出是谁，不禁又拉开嗓门：“你这又是作甚？”待看到肩上扛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绯真时，更加惊讶，“怎么回事？”
“大婶……”绯真脸色苍白，支支吾吾起来，“是、是是……”
“喀啦”一声，格子门被凛关上，还用一旁的木条紧紧的锁住。
奇怪的举动引起众人的高度注意，欧巴桑高喊，“你这丫头在干什么，大白天你关什么门？”
无视欧巴桑的高音，凛面色凝重说道，“虚。”
“什……”欧巴桑脸上充满了惊恐，竟然是那个可怕的怪物。
顿时，居酒屋里沸腾，人们大声叫嚷着，发出恐怖的声音。
“安静！你们想被吃吗？”欧巴桑不愧是经历过的人，极快的镇定下来，大声嚷道，“不想死的就闭嘴！”
叫喊声刹时停止，只剩下轻微的呜咽声，有的已经抱作一团，有的缩在桌下紧紧抱住桌脚。
此时，凛已将手里的食材全数放在柜台之后，拉着苍白无力的绯真快速退入后院，老板娘也随即跟了过去，随手关上通往后院的木门。
只有在封闭的场所才有可能躲过一劫。
进入后院的母女三人快速奔向一所很窄的房间，那是一间涂笼。
房间四壁都用木板封得很是严实，没有窗也没有灯光，里面也没有多少东西，平时也根本不用。
涂笼本是存放家传宝物和先祖灵位的场所，也可作为产房及安放死者尸体的场所，简单的说就是是整个宅邸很重要的部分，只是在这里，它唯一存在的理由就是为了躲避虚。
因为涂笼不大，无法容下太多的人，只能把客人抛弃在堂内，只要他们不发出声响，应该不会有生命安全。
这是流魂街人们都熟知的事情，再加上这里是远离瀞灵庭的六十九区，就算死神得到虚袭通知，赶来也需要时间，他们必须要在这段时间内自保。
三人藏在涂笼，老板娘和绯真紧紧靠在一起，凛紧靠门口，侧耳倾听外面的一切。
老板娘一边安抚着绯真一边示意她安静，发出声响不仅会打扰到凛，更会引来虚。
时间在这一刻走的很是缓慢，黑暗中安静的连心跳声都听得格外清楚，绯真努力克制着内心的不安，努力不去回想自己在街上看到的东西。
她在凛的肩上亲眼见到躲闪不及的人被虚吃掉的情景，那血淋淋的惨状至今不能消失。
太可怕了……
突然，外面传来惨烈的喊叫声，惊得绯真抑制不住的颤抖。
感受到虚的逼近，凛紧握拳头，闭上双眼仔细判断，似乎只有一只的样子。
如果只是一只的话……
凛回头，似乎是想告诉欧巴桑什么，却迟疑了。
现在出去太过莽撞，如果它吃饱了或许就会离开，如果没有再出去也是不迟。
不能急。
凛思考着，继续倾听门外的动静。
虚的灵压她很熟悉，在「更木」的时候她不止一次跟它们打过交道，因此能从中分析出数量的多少以及之间的距离。
而这种判断从未出错。
来了。
凛更贴近门，摆出随时准备出去的姿势。
就在这时，一道很弱的灵压冒了出来，似乎以前遇到过，仔细想了想，未果。
到时外面的喊叫声告诉了她答案，刚才那声“老大”她不会听错。
唔，想起来了，是那个人。
某生物本不想管，可随即想到，他们正在自己家门口闹，要是破坏了这里的东西，欧巴桑发起怒来会不会把她也收拾了？
她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麻烦。
将不离身的大褂盖在欧巴桑和绯真身上，凛拉开了涂笼。
“丫头……”欧巴桑一脸严肃的望着她，道：“别死了，不然我就把大褂撕了。”
“……唔！”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凛一惊，点了点头。
随手关好涂笼，隔着长长的刘海望了一眼昏暗的天空，凛不悦的皱了皱眉，以漂亮的一跃跳上屋檐。
前面不远就是虚和那帮痞子。
四周已躺着不少尸体，鲜血到处都是，几个痞子手持残破的武士刀与庞大的虚对峙。
凛摇了摇脑袋，这些家伙的举动无疑是去送死。
她不喜多管闲事，一点都不，只不过这次要例外了，只因他们站的位置就在居酒屋前。
白色的庞然大物站立起来足足有两层楼高，手臂长而有力，右手五指分明，左手则已变形成一把锋利的刀，能将猎物瞬间击穿。
仅此一点，即能判断这只虚是经过长期进化而成，绝非简单几下就能击毙。
凛沉默不语，瞧这模样，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也不知它已吃了多少魂魄，照目前的情形看，离饱尚远。
如此庞大的身躯在空旷地十分有利，尽管自己力气颇大，却也不能只靠蛮力。
目光拉到郊外的树林，那里倒是个理想的场所，既能抑制这只怪物的行动，也能提供很好的隐蔽，更能让自己的能力不被发现。
寻思着该如何把这家伙引到郊外的树林之际，虚突然停止了对痞子们的攻击，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把目光从痞子身上移向了凛。
“哦？”白色的虚像是发现更加美味的食物般瞪圆的双眼，“呵呵呵，多么美味的魂魄啊…”
感受到虚的灵压，凛对上了它的目光，这才想起身上的大褂给了欧巴桑，也才想到自己就是最适合的诱饵。
见虚一步步逼近，凛转身全速奔跑起来，还不时放出些许灵压，以便更好的引诱。
见到猎物只会双眼放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虚立刻中招，笑呵呵的跟了上去，随时做好好好享用一番的准备。
事件发生的太过突然，痞子们显然没有跟上这样的转折，呆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安全了，全都松了一口气，只有那个老大捂着流血不止的左眼所有所思的望着凛离去的身影，口中喃喃的道，“又被她救了一次……”
凛适当的控制奔跑的速度，使得虚不紧不慢的跟着，没多时就已到达那片树林，并隐藏其中，只是没有了大褂，想要真正做到隐藏是不可能的，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判断，否则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危难之中。
“呵呵呵，别躲了，你逃不掉的。”虚站在浓密的树林中，朝着凛所在方位傻笑起来。
故作慌张的被虚发现，凛跳到另一棵树上，等虚袭来再跳往别处。一来二去，笨拙的虚被激怒了，大吼着，再也不似之前那般，速度和动作提高了不少，全力朝凛发起进攻。
凛灵巧的躲闪着，抓准时机跃至它的身后，一记漂亮的右直拳狠狠地击中它的脑袋，紧接着又是凌空一脚，在它转身之际借势跃到一旁的树干。
愤怒的虚展开左臂砍倒身旁的大树，右臂接着朝凛躲避的大树挥去，逼迫凛现身。
无论虚如何挥掌，始终无法碰到凛的衣角，一气之下挥动左臂砍向四周的大树，须臾间，只剩光秃秃的树桩。
无树可藏身，凛保持万年面瘫脸站在庞然大物面前。
虚嘿嘿大笑，为终于可以享受美味高兴不已，丝毫没有留意脚下树干正纵横交错着，形成一道道障碍。刚刚迈出几步，就被树干绊住，顿时失掉平衡，左右摇晃着试图重新稳稳站立，然而这样的举动只会使它更快的摔倒。
“咚”的一声，伴随着巨大的灰尘，极其笨重的摔倒在地，并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恰巧停止凛的跟前。
机不可失，凛高高的跃起，劈腿朝虚身上的大洞狠狠踢去，庞然大物化作粉尘消散。
无力的倚在树桩旁，凛缓着神，“咕噜”的声音随后响起，摸了摸瘪瘪的肚皮，某生物无力望着天空，太久没跟虚打交道，体能消耗太快，这会儿没力气回去了，先睡一觉醒来再说吧。
树林这边某生物倒是进入梦乡睡得正香，好不悠闲自在，那边的街道可是乱成一锅粥。
大家伙见虚不见好长时间，稍稍胆大的撑出脑袋四处张望，在发现天下太平之后，召唤着更多的人，一时间街道又纷纷攘攘起来，互相问候着，一部分男人照顾着老人小孩，另一部分帮忙妇女收拾着家里和店上的东西，还有的帮忙清理和搬运尸体。虽说是尸体，可有的只剩下衣物，有的却连腰带都没剩下。
但凡有尸体的，哪怕只有一只胳膊一条腿的，都抬到指定的地点进行埋葬，也好让他们死后也有个地儿，至于那些只有衣服留下的，只能顺着河流就地焚烧了，也算是一种悼念。
若是什么都没留下，只能等到家家户户点清人口，将失踪人口拿块木头刻上名字再统一拿到河边焚烧。
事态平静之时，老板娘和绯真就从涂笼里走了出来，待放走了堂里的客人，两人才检查起家里的东西有没受到损害。
一路检查下来，除了门口有些血渍外，其余都很好，不需花费多大功夫就能继续营业。两人前后忙着，一时也忘了还有个人不在，要怪也只能怪某人平日里只知道睡觉从不来帮忙，余下两人早已习惯，直到落日时分被询问到家中人口是否全在时才想起那个万年面瘫女来。
“凛丫头呢？”老板娘惊慌着连忙问道。
来人更是糊涂，身为一家之主都不知道自家女儿的下落，反倒问起我来，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
“绯真你看到了吗？”
“……没有。”绯真也急了，这半年的时间她从未见老板娘慌乱成这个模样。
“那丫头跑哪儿去了？”
“都这会儿仍不见人，怕是已经……”
“胡说八道什么！”老板娘愤怒的大吼起来，“那丫头是这么容易就死的人吗？”
“……话虽如此，可那毕竟是虚，唔！”被老板娘狠狠地一盯，来人缩了缩脖子，急忙跑了出去。
“绯真，快、快去找找。看看那丫头是不是又躲在哪个角落里睡着了。”
“嗯。”
见绯真慌张的跑进后院，老板娘这才转身看到不知何时被她放在柜台上的那件深色大褂，心底仍然没底。
丫头…，你敢死给我看看。
现在回想起来，她从未问起过那丫头的来历，从哪里而来，欲往何处而去，又为何留下至今不曾离去。
最初收留她也未曾想过这些，只当是被分派到流魂街普通的一员，毕竟这样的例子在尸魂界来说太过平常，现在想想，那样嗜睡成性的古怪脾气，怪物般的力气，埋在长长刘海下看不清的神情，一切都充满着神秘，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仅是普通的整。
想到这里，老板娘自嘲地一笑，就算不是那又如何，那丫头始终是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尽管相信着拥有那种怪力的丫头是不会出事的，但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内心深处已经不放心起来，求神保佑，凛丫头不能出事。
天已全黑，各家灯火全数点燃，收集好刻上名字的木头，众人点上火把依次排队朝河边而去。
之前来居酒屋询问人口是否全在的男子协同另一个男子再次来到了居酒屋，“白河老板娘，木头刻好了吗？”
闻言，老板娘气愤的道，“什么木头？我家丫头还没死！”
“白河大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谁家遇到这种事都是这样，还请你节哀。”一旁的男子说。
“节哀个屁，老娘说了我家丫头没死！”
“白河大婶，请你冷静！如果凛丫头真的没死，就让她出来。”
“……你们…”
“大婶，凛她……”
“绯真！”
绯真朝来人行了个礼，带着苍白的笑说道，“凛已经睡了，今晚怕是叫不醒她的，不如两位明天再来吧。”
“……这…”
“两位也是知道凛贪睡，就是平时也会找地方躲起来睡觉，可别提晚上了，还望谅解。”
“……那好吧。”
绯真好言送走了这两名男子，母女二人均无奈的叹了口气，今晚过了明天又该如何是好，他们一天见不到凛，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母女也能理解他们的做法，可要她们认定凛死了绝对做不到。
“大婶，你说凛会在哪里？”
“我要知道早把那丫头揪出来了，哎。”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四、空手战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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