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天空》紫叶飞柳

23、八、分别

　　放假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还没享受到几日悠闲的时光就匆匆返回了校园。
　　时值如月，正是一年以来樱花绽放最为灿烂的日子，也是跨入二回生的日子。
　　还未来得及从已经是二回生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迎来了作为二回生首次测试考核的到来，而这样的测试只有精英班的一班才有。
　　这类的测试从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若是连续三次通过测试，就有机会得到护庭十三队队长或者副队长的亲自指导，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能够得到队长或是副队长的亲自指导无论在哪方面来讲都是荣耀的，自身能力也会大幅度提高，要知道平日里能见到这些队长或是副队长一面都很难，就更别提被亲自指导了。
　　就是精英班一班的好处。

　　这是难得的机会，也是只有身为精英班学生的机会，对于一班的三人更是难能可贵的机会。
　　因此，除了用餐时间，二班的两人极少有机会见到他们，除非特意去找……
　　闲暇时，露琪亚总是一副落寞的神情跟凛讨论谁会是第一个通过测试的人，尽管明知凛是不会有答复仍孜孜不倦的重复着话题，直到好几日后在得到凛的回答及凛氏解释后才结束了这个话题，只是落寞的神情比之前更深了，甚至平添一份羡慕……
　　可是她不知道，别人怎样都无所谓，对凛而言此刻的时光正在最美好的，安静又有人相陪，即使凛直到这个和绯真有着同样相貌的露琪亚并不甘心于此，她的目光总是追随着恋次他们，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们那样拥有更多的机会一起练习。
　　凛能清楚的感觉到却选择保持沉默，装傻是她的拿手技。

　　功夫不负有心人，和预料中的结果相同。
　　恋次更懂得抓住机会，两次测试均全数通过，只差一次了……
　　测试的当天凛趁露琪亚被老师叫走，偷偷溜到考试地点不远处的樱树上闭目养神，耳朵仔细聆听着考场的动静，不多时一句“阿散井恋次通过”的话语就准确无误的传入耳里，与此同时，嘴角也勾起一抹轻浅的微笑。
　　她知道的，恋次的成长很快。
　　因为每次的白打练习就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进步，虽然每次恋次还是会输给自己。

　　在陆续得知小桃、吉良也通过测试后，凛运用瞬步从樱树离开了，停留太久会被发现的。
　　一个人漫步在走廊里，确定先去看看露琪亚回来没，然后两人再一起等待三人宣布好消息。
　　只可惜这个愿望没能实现……
　　因为等她回到二班教室仍旧不见露琪亚的踪迹，刚准备去寻找就在走廊上瞧见恋次冒冒失失跌跌撞撞的跑近，看见自己也毫不客气的问，“凛，露琪亚没跟你一块儿？”
　　“唔。”凛点了点头。
　　“她去哪儿了？”
　　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前露琪亚被老师带走的方向，伸手朝走廊尽头的剑道教室指了指，下一秒就被恋次抓着肩膀朝剑道教室的方向而去。
　　直到停止教室门前才被恋次放开，接着她就听到拉开木门的声音，以及恋次兴高采烈的宣布消息的说话，“露琪亚，我刚过了二次测试，如果再通过一次…的话……”

　　声音哑然而止。
　　凝重的气氛从门内传来。
　　侧过身望去，只见偌大的教室正中站在几个人，除去露琪亚以外，有两名身着黑色死霸装的死神，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翁佝偻携杖，剩下的一名是个穿着白色羽织的年轻人，仔细看去青年头顶系着只有贵族才能佩戴的牵星箝，身上披着的白色羽织也有着繁琐的绣饰，而这人……她知道。
　　她认识……她记得绯真曾经唤他……白…
　　“哦呀，看来有人来打扰了…”老者的话打断了凛的思考，“那么，我们告辞了，期待你的回应。”
　　老者对露琪亚说完后，跟随青年缓缓踏出教室。
　　贵族的青年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但是凛知道他，尽管只见过一次，可从绯真口里，从空气中释放的毫无保留的强大灵压，就能清楚明白的判出他是谁，他是……

　　“恋次…凛…”
　　露琪亚的突然开口再次打断了凛的思路。
　　倍感尴尬的恋次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话语，“刚才的气氛好像很沉重啊，在谈什么？”
　　空气中凝结的沉重气氛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愈发骤冷。
　　露琪亚犹豫半晌，还是道出了原委，“朽木家…他们要收我去做养女，还会让我马上毕业，然后就可以分配到护庭十三队去…，恋次、凛，我……”
　　……朽木家……
　　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
　　凛的脑海瞬间浮现出这句话。
　　……朽木、白哉，果然是他。
　　“不是很好吗？露琪亚。去朽木家的话，你就变成大贵族啦，太好了！”答案刚刚得出就发觉到耳边填塞着恋次异常兴奋的声音，“到那种地方去当养女，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好羡慕啊！而且现在马上就能毕业，真令人羡慕！太棒了！太棒了！”
　　紧接着凛就看到露琪亚推开恋次跑出去的情形，那副模样像是在哭泣，那道背影看起好悲伤……
　　直到再也看不见露琪亚，也感受不到她的灵压，凛毫不客气地挥动拳头将恋次打倒在地，“蠢货。”便追了出去。

　　脑海里不断重播着露琪亚跑掉的背影，她内心充斥着不安，一股莫名的极度恐惧感油然而生，那么一瞬她竟然生出露琪亚会离开的念头，这样的念头如同一道诅咒深深印在脑中。
　　不、不可以！
　　谁都不可以！
　　她的绯真……她的露琪亚……

　　不祥的念头，对离别的恐慌，都催促着凛的脚步，本身速度就很快，再加上内心的不安，不知不觉中瞬步已运用出来，很快便追上脚步凌乱明显失魂落魄的露琪亚。
　　“…凛？！”
　　露琪亚在哭泣。
　　通红的双眼，湿润的眼角，悲伤的表情，一览无遗。
　　凛很是努力的想要把内心的祈愿说出口，可最终她只是动了动嘴角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只是慌乱的将露琪亚塞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打着露琪亚的背部，顷刻就听见怀中传出悲悯的哭泣声。
　　凛将目光放在远处正起舞纷飞的樱花丛中，以笨拙的方式安慰着这位悲伤的姑娘。
　　她看得出她内心的想法，渴望力量渴望强大，更渴望家人，然而她又害怕，害怕着分别，害怕着一人独自前进，内心矛盾着，纠结着，不知道如何抉择，对未来冀望着又恐惧着……
　　“我会一直都在……”
　　最终，凛这样说道。
　　她感到怀中人儿伸出了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衣摆，这让她想起了与绯真的初次相遇，也是这般死死的抓着自己，透过衣摆通过手指向她传达着内心的恐惧和祈求。
　　凛万年一次温柔的环住露琪亚，隔着长至鼻翼的刘海，以万年不变的平淡语调说着，“我会一直都在。”
　　如果这是你真正想要的，我会放手……
　　只是既然你作出了决定就不要犹豫，放手的去，不用顾忌，不用担心，你要过得比谁都好……

　　>>>

　　露琪亚走了。
　　作为朽木家的养女，被冠上了朽木之姓，成为朽木白哉的义妹。
　　一个流魂街的平民瞬间成为贵族，还是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这个消息一夜之间如狂潮般迅速倾覆整个瀞灵廷，就连真央上上下下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议论的内容不堪入耳。
　　比如，不知道使用什么手段去勾引未果只好退而求其次的作为义妹……
　　比如，不知道是否早就勾搭在一起又不好处理才被收为养女……
　　比如，妻子才去世一年就急着找别的女人又不好安排其身份什么的……
　　再比如，以为被冠上了朽木之姓就可以麻雀变凤凰……
　　尽管版本千变万化，其本质倒是没什么变化，无非就是说露琪亚的手段不正，无非就是趁机诋毁……
　　贵族真是无聊的种族。
　　凛内心如是想。

　　即使她不明白真正的原因，可绝不会去猜忌。
　　对她而言，别人的事情她不感兴趣，也不关心，家人的事情只要相信就足够了，与露琪亚相处的时间不多，仅仅一年，然和绯真相处的时间不也很短吗，时间长短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是她认定的东西，就不会改变。
　　尽管从见面那刻起，她就知道露琪亚是绯真的妹妹，她也仅仅只是把露琪亚当做绯真的妹妹看待，然而在相处了这么久的日子以来，她是真正将露琪亚看做是自己的妹妹，这是她的家人，谁都不可以说三道四。
　　因此，她瞧瞧的教训了一下传出难听言语的贵族，由于行动过快又在隐蔽之所，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时间一久便不了了之。
　　而露琪亚成为朽木家养女的事情也随时间流逝慢慢过去，无聊的话题终有结束的时候。

　　真央的生活又回复到之前的一成不变，并未因露琪亚的离去有什么改变。
　　唯一改变的只是原本的五人减成了现在的四人，凛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间更加少了。
　　自从露琪亚离开后，凛就再也没有回过那间属于她们的寝室，除去上课她都一直呆在宿舍楼后的那片青竹林，仿佛这里才是属于她的天地。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