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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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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隐约地听到窗外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落在玻璃窗上,流下一道道温柔蜿蜒的线。啪一声关了灯,在昏暗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就似此时低落的心情。
抱着双腿,我坐在窗边。忽然想起过去的某天,同样的阴雨连绵,你弹着一首轻柔不知名的钢琴曲,悠扬的钢琴声倾泻一地。我双手抱腿坐在窗边,一转头,就能望着你的侧脸。
那时你对我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却仍然记得,那个安静昏暗的下午,你嘴角边那一抹温柔浅笑。
叶惜,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那一年,我是怎样。
然而至今我仍庆幸,人生中最灰暗的低潮期,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苏深骤然离世,给我的打击有多大,只有你清楚。苏深是我表哥,年长我八岁,自幼一起长大,他对我有多好,我都无法说清。
人人皆道我俩兄妹情深,但无人知道,我有多不想做他的妹妹。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中,白炽灯亮得刺眼,一步一步,走廊似乎长得不见尽头。
我来迟了。
他已经躺在病床上,停了呼吸。屋外温暖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映在地上,那刻我却感到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苏深,苏深,枉你平生最疼爱我,怎么这般狠心扔下我留在世上,自己先一步离开?
我紧紧攥着白色的床单,指尖泛白,只觉得一阵无力,整个人瘫坐在地。眼泪不断涌出眼眶,一眨眼,又一行泪。
我眼看见苏深被盖上白布,远远推走,你匆匆赶来,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瞬间痛哭出声。你没有说“不要哭”,更没有说“节哀顺变”,你只是拥着我肩膀,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别怕,有我在。”
——别怕,有我在。
此后,你便坚守诺言,一直不离不弃。
你对我越好,我便越觉愧疚。别人都以为我是因为痛失兄长而伤心欲绝,无人明白,我内心真正的痛楚,那份永远见不得光的感情,随着男主角的离世,被我埋在心底,成为我发誓终生绝不吐露的秘密,亦是我此生最大的秘密。
以你的聪明,想必早已察觉,但你却一直假装不知,依旧温柔如初。
苏深,苏深,每当念起这个名字,总觉得满腔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