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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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远处一辆朴素的马车急速驶来,踏着飞扬的尘土远处.突然车帘被一双手掀起,指甲是淡淡的绯红色像美人娇羞的神色.骨节纤细,指头尖尖,白皙而又光嫩滑.掀起的帘子露出了秀挺的鼻梁和淡色温润的唇,随即很快的放下了车帘.
怎么还没到我无力的缩在马车里,身子乏累,马车一个劲的颠啊颠,我这老身子骨都快散架了.我向后倚了倚,马车里是用丝绸和兽皮包裹起来的,极其柔软,舒服的让人叹息.
"怎么,老是看窗外.是不是无趣了"小绝将我往里塞了塞,"脸色苍白的很,莫不是生病了"随即将额头顶上了我的额头.
突然看见眼前放大的脸和鼻间嗅到的淡淡薄荷香,我吓了一跳.眼睛不经意对上他狭长而深邃的眸子,一片黝黑,像黑色的汪洋,让人不敢去探究其中的意义.他英挺的鼻子轻顶了顶我的脸颊,气息扑在我的唇上.
"你让开点."我推开他往后一缩,心跳的频率有些快.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刚想到貌似我才是这家伙的师父,于是端正了身子,摆出长辈的价值来,轻咳一声:"咳,去给我倒杯水."
他不紧不慢的踱到马车门边跟车夫说了几句,车夫爽朗的笑了:"让车里的少爷再忍耐会吧,再两个时辰就进城了.这山郊野外哪有个干净水源"
等小绝回来,我拉拉他的袖子,仰头问道:"你没准备水么"
他表情淡淡的回身拿了一本书看起来:"不知道谁看见路中央的老水龟,恻隐之心就上来了,非要倒水救龟命,一整壶都见底了."
" ……"那不是因为我有悲天悯人的胸怀和大无畏的舍己为人的精神么,"谁叫你就带了一壶,还好意思怪我"
他翻了书页,声音不咸不淡:"哦,那又是谁嫌壶里的水晃了多时,喝不下全都倒了的."
" ……"你师祖说要做个干净的孩子.然后越想越憋屈.不就是练武奇才功夫已在我之上了么,天天管我跟爹和儿子似的,有啥可神气的!嘁.
"少爷,前面有处山泉,源头是桃花山引过来的,可要歇息歇息再走"
"要要要要."我慌忙想要下车,却被往后的一拉跌入温暖的怀抱,回头瞪了他一眼,"干嘛,我要下车."
他淡淡的答:"等车挺稳."
我撇撇嘴,下了车听见叮咚叮咚悦耳的流水声,开心的跑了过去.将裤腿一挽,鞋一扔,将脚浸在山泉里,好不快活.突然想起仙剑的主题曲,索性往后一仰让阳光照在脸上,轻唱了起来.
花开花谢花满天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
情如风情如烟琵琶一曲已千年
今生缘来生缘沧海桑田
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
今生恋来生恋莫让缠绵
我低下头笑了笑;"成离别."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来到这的五年我怎么能将曾经以为一辈子不会忘却的伤痕,轻而易举的抛之脑后.我亲手用1911 GLOCK17精确无比的洞穿了曾经抛弃我的父母的心脏.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他们的眼神难以理解,竟无比欢欣与爱怜.然后我带着未婚妻Senlina飞快的驶向码头,想搭上楚哥的船逃走.但是途中遇袭,Senlina为了挡了四枪中弹身亡.
凶手用无比愉悦的语气告诉我,其实我的父母一切是为了我,十五年来过着苟且偷生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竟只为了能让幕后黑手相信,我确实已经死了.是,将我在暴雨夜抛弃在深山老林的父母临走前对我说,杂种,有种以后来报仇,否则不要让我看见你.我嫌你,脏.
凶手用枪抵住我的额头:"小宝贝儿,你真残忍.带着罪孽死去吧."
我是罪人.我的身上永远都有洗不净的血.我生生世世,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我突然间无比迷茫,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活在这个孤独的世界.
身边湖蓝色衣袂飞扬,我知道小绝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他一声轻叹握住我的小腿将我拉上来,用手绢将我的腿和脚擦干净,轻笑道:"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这脚又小又白,小腿像柳枝一般细."
我抚了抚衣袖:"你17岁的时候长的和女孩一摸一样.也不过这五年才长的像个男人了."
又坐上颠簸的马车,我靠在柔软的貂皮突然想起:"小绝,你怎么已经有几日不叫我师父了"
他原皱着眉看着不知从哪得来的信笺,听得这话往我身边一坐,笑道:"出门会遭人嫌疑的."
想的怪周到.我轻哼一声眯了眼.
不过一会马车就摇摇晃晃的进了城.是个挺繁华的小县城,道路两边高声吆喝的小贩自成集市,吸引着刚进城的旅人.再往前走相对静了一些,只是一点点.两边是相当豪华的建筑,饭庄,首饰店,鉴赏店,古董瓷器的.我轻掀帘子却被小绝往后一拉,只好苦着脸老老实实的坐下来.
停在一家装潢清雅的饭庄前,顾不得身后人的叮嘱,我开心的跳下车向店里奔去.还没走进店里,肩搭白毛巾的小儿就上来热情的招呼我:"这位客官您是"……"话说一半,他突然抬起头头,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是什么"我好奇的往他跟前一凑,却被身后人大力的拉回去,冷淡悦耳的声音响起来:"定一间天字一号."
小二看了一眼小绝,知不是能怠慢的人,浑身一激灵连称是,白毛巾一搭飞快的跑开了.小绝走在我右边挡住闹哄哄的厅堂,很快的拉着我走.走进天字一号.他把我往里一推:"沐浴后下来吃饭."然后他坐在外面等.
将换洗的衣物搭在屏风上用熏香熏着,我坐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舒服的低叹一声.暗暗将真气流转全身,将流转依然顺畅放心的松了口气,将秽物逼至体外,再用类似现代沐浴露的玉露清洗干净,跨出浴桶.内着丝绸银色里衣,外着一声白色金边勾线纱衣,束了腰,换了新水,唤小绝来沐浴.
他走进来却皱着眉用毛巾开始擦拭我的长发,等到半干用内力烘干.我舒服的眯着眼却突然头上一空,他已慌忙沐浴去了.时间很紧张么,那么急.
"把这个吃了."小绝把木芹放在我面前,冷冷的瞟了我一眼上一个被我扔在桌子上的木芹,轻轻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瞬间我的脑门上滴下一滴冷汗,用真气憋红了脸,断断续续的痛苦道:"对不去..我得了不能吃木芹的病..."
他低低的笑了,继续用筷子抖抖木芹.
我大怒,拍案而起:"大胆,把木芹带下去,哦不拿下去!我是你师父!!"
"哦"声音轻轻的,听不出情绪,"非要逼我出手么"
"……"我哭着脸就着他的筷子一口要下去,捏着鼻子狠嚼几下,喝口玉米羹咽了下去.像吃中药一般痛苦,我呼出一口气.
"说说,有什么看法."
"阿"我抬起满脸梅花糕的脸茫然的仰头看他.
他手指一下一下轻叩桌面,声音淡淡的:"不是缺钱么"
"阿.是阿是阿."我咽下最后一口,正经的看着他,"我想,开家饭庄."
他的手抖了一下,惊愕的看了我一眼,咳了一声继续面无表情,"继续."
"这样,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师父相信你的能力.你去收购一家在繁华地段的店面,我要去收集一些材料,我们分头行动."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要过几天了..."
"不行."他果断的回绝了,毫无回旋的余地,"这样.收购的事我交给别人去办,我和你一块去."
"谁曲办"
"人."
我不再做声.
五年的时间,我不知是否能够让一个人敞开心扉.我虽混混沌沌的活着,头脑却不是不清醒.我只是揣测人心揣测的累了.并不是没有人上过玉仙山,只是我假装不知.破玉仙山的阵法只有一个方法,小绝亲口传授.这几年,我看见那些轻功了得的人半跪在小绝屋内多次,然后领命一脸肃然的离开.我有意避开,躺在光滑无比的石头上假寐,等小绝一?F,%豢缘恼驹谠洞Φ任一厝?每次都这样.
遥想当年一身锦衣的少年冷漠的坐在山下泉边,伤口汩汩的冒着血,眼神高傲倔强,却又无比清澈.内心一软.
"是为我做事的人."小绝看了看我补充道.
我点点头没有表示什么:"明日再出发吧,颠簸的有点累了."我起身上了三楼,将被子蒙在头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小绝没有出声,也没有回来.
我突然从心里感觉特别疲惫.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不想走动,连吃饭喝水与我曾经的梦想--修真都变成了累赘.我了解自己,并非外人看来的随遇而安,而是打心眼里厌世,并深深的无能为力.练习修真是因为我需要一种强大的力量来让自己有安全感.而小绝这件事,我发现我融不进这个世界,无法让任何人了解我,也无法,放下一切为自己真正的活着.五年来我试图让小绝成为我第一个亲人,却终究徒劳无功.我寻不到救赎.
我想起6岁时在滂沱大雨里被父母扔在深山老林里,惶惶发抖的我,无助哭泣的我.也想起遇见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心里一瞬间的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