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拂过锦程去》回首青梅

22、山贼阻行程

　　“姐姐，姐姐醒醒，姐姐……”
　　宋筝睡的极沉，耳边的喊声响了好几声才缓缓睁开眼：“药娃？你又来了？”
　　“是的，姐姐，都辰时了你还在睡，你看谁来了。”药娃说着让开了身，身后温禄及映雪出现在宋筝面前。宋筝大喜：“你们终于来了。”
　　“姐姐这话说的，你们在药娃这里住的不好吗？就这么想着要走？”药娃不等其他人开口就急忙抢着说。
　　宋筝笑笑，哄药娃道：“我怎么会觉得你这里不好呢，若不是你的搭救，我和你大哥哥也不会这么平安无事的，我要好好谢谢你呢。”
　　听了这话，药娃才嘻嘻笑了。
　　“姑娘，我们找了你们一天，今早来到这山谷，碰巧在谷里遇见这个小孩，向他一打听，才知道你们在这清泉谷里。”映雪连忙向宋筝解释。
　　“你么能找来就太好了，方锦程的伤虽暂时稳住了，但还得急需去外面好生医治。”宋筝说这看向方锦程的方向，却不见他人：“咦？方锦程呢？”
　　“哈哈！姐姐你这么关心大哥哥呀。”药娃又取笑了一句。
　　宋筝也没有在意他的玩笑话，询问地望着温禄。温禄恭敬的说：“在下已经着人先送少爷回郡衙了，方才看姑娘睡的香，便没有叫醒你。”
　　宋筝心中顿时轻松下来，原来是这样，是自己太过担心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去吧。”又转向问药娃：“药娃，你要一起走吗？”
　　药娃嘻嘻笑着说：“我爹爹昨天夜里回来了，要和翠珠姐姐成亲呢，翠珠姐姐终于要当我娘亲了。我来是要请大哥哥和姐姐去我家吃喜酒的，姐姐，五日后桃花村乔家，一定要来哦。”
　　宋筝看着药娃一双真诚的眼睛，不忍心拒绝，再说从药娃口中得知他父亲也是从事药材之人，正好可以去见识一下，便笑着答应了。药娃高兴的跳起来，“我就说姐姐一定会答应的，我爹爹和翠珠姐姐都是很好的人，都会欢迎你们的。”
　　宋筝又和药娃说了些话，就和映雪、温禄出了山谷。

　　丁大人府里，方锦程被安排在房里休息，丁安民原本急急忙忙的要请来开郡里最好的大夫为方锦程医治，被平歌拦下了：“丁大人不用忙和了，咱们这里就有神医在，不必去请大夫。”
　　丁安民一惊，这里有神医？怎么他不知道，四周打量了一遍，问平歌道：“请问，神医何在呢？”
　　“宋姑娘就是神医啊！”
　　宋姑娘？丁安民更是惊讶了，在南路看见宋筝为伤民治疗，就知道她懂些医术，却不料她竟是位神医。心里有些不敢相信，待宋筝回来，为方锦程看了病，扎了针，开了药方，才信了七八分。不禁暗暗称奇，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不想却身怀精湛的医术，且又不高傲显摆，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着实令人钦佩。
　　“丁大人，南路官道要多久才能修好？”温禄一直记着方泽海的命令，要尽快回都城雒州。
　　丁安民叹了口气道：“本来是只要五六日就可通行的，可是后来又发生了几次山洪，情况变得严重了。毁坏的道路足有二十余里，且开郡没有足够的差从能够调遣，又因是官道，事态严重，需得上报朝廷。等朝廷下达了指令，增派了人员，就可以很快修复好了。”
　　温禄听丁大人这么一说，心知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走不了了。得先通知相国大人才行，雒州的局势现在恐怕不那么好掌控了。思索了一下又问丁大人道：“丁大人，除了南路，可还有其他道路能通往雒州？”
　　丁安民想了一会道：“倒是还有一条小路可以出这开郡，不过那路格外僻静，要绕过一座大山，大山附近常有山贼土匪出没。那伙人极为凶悍，连官府也拿他们没辙。温侍卫是想通过小路回雒州？下官还是劝温侍卫不要冒险啊。”
　　“是啊，温侍卫，少爷还伤着呢，你不是想让咱们从小路回去吧？你没听丁大人说吗，那条路生僻，还有土匪，不过你功夫好倒是能对付土匪，可是小路没有驿站歇馆，咱们就得露宿荒野呀，这多折腾人啊。”平歌生怕温禄会带着他们走小路回去，忙急着表露心声。
　　温禄笑笑说：“我怎么会让少爷跟着我走小路呢？我是要自己一人先行回去你们就等官道修好了在回去。”
　　平歌听了总算放了心，众人虽不知温禄为何要冒险由小路先回雒州，但是也不敢多问，毕竟温禄是相国大人手底下的人，自然是为相国大人办事了，既然是为相国大人办事，那区区一个郡守怎好过问。于是也就没人再说什么了。
　　方锦程的伤在宋筝的调理下逐渐康复，经此一事，在方锦程的心中，更加笃定了宋筝的位置。宋筝知他本性单纯，并不似表面上那般桀骜风流，可是如果将他当做朋友以外的身份去对待，着实奇怪，令她极不自在。因此也就对方锦程的心思装作不知晓了。

　　温禄走了的三日后，朝廷的文书终于下达了，但是拨款和增派的人员要隔两日才能到达。方锦程感觉到失态不对劲，若是温禄一路顺利的话，不可能要三日才下了文书，一定是温禄路上出问题了。将此想法告诉了宋筝，宋筝也觉得奇怪，依温禄的功夫是不可能需要这么久的。
　　“姑娘，不如让奴婢去看看？”映雪自动请缨。
　　宋筝想了一会，最终担忧地看着映雪道：“路上小心。”
　　映雪抱了抱拳：“姑娘放心，映雪自有分寸。”

　　温禄走的这条小路名叫千回道，顾名思义，此路千回百转，要来来回回饶过大山，且路上杂草丛生，几乎看不见路。温禄武艺好又经常奉命在外办事，因此走这样的路也有些经验，骑了马迂回了几遍一直行至山腰处，才停了下来稍作休息。这时突然从山腰上冲下来一伙山贼，个个凶神恶煞，挥着大刀，来到温禄十米外。
　　“弟兄们占山为王多少年了，还从没见过敢独自在这道上走的人，小子，今日你撞上我们算你倒霉，交出财物可饶你不死，若是不识时务，哼！这千回道便是你的黄泉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用刀指着温禄，口气凶狠，看来这就是这伙山贼的头子了。
　　温禄心想还真是巧，说着说着还真就碰上这伙山贼了，听丁大人说这山贼如何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遂笑道：“大言不惭！想要我留下银子还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山贼头子听了这话，顿时发怒：“小子口气不小啊，弟兄们，给我上！”
　　话音一落，众山贼立马向温禄冲了过来。温禄不慌不忙的接招，山贼的招数并不高，温禄打的游刃有余，一时间，刀剑相交声，喊打喊杀声响遍山野。
　　“大哥，这小子有点功夫，兄弟们恐怕不是对手，要不将叶子叫来？”一个小喽啰在打斗中抽空来到山贼头子身边说道。
　　头子看着温禄的身手果然了得，急忙对这个小喽啰道：“知道他厉害，还不快点去请叶子来？给我跑快点！”小喽啰得了吩咐立马跑去了。

　　温禄眼见着对方一直跟自己纠缠，大有不将他打倒誓不罢休的意思，可是自己有要事在身，不得与他们做过多纠缠，因此便出了狠招，想要脱身。不料却从另一边又过来几个身着黑衣的人，黑衣人见这场面，只停顿了一会，便也加入了温禄与山贼的打斗中。
　　“他娘的！你们是混那条道上的？不知道这行的规矩吗？这小子是我们千风寨先抢的。你们想要占便宜？没门！赶紧滚一边去，不然，老子连你们也一起灭了！”山贼头子见来的这几人一声不响就跟他们打了起来，以为是来和他们抢生意的。
　　黑衣人一听这话，立马下了狠招，向山贼们攻去。山贼们不认识这些人，可温禄认识，这几人是梁王派来追杀他的，想必零落也正是死在这些人手下。想到这，温禄一股气涌上心头，朝黑衣人打去，顿时场面乱作一团。山贼们只会一些皮毛功夫，所谓打架也就是拿着刀往对方身上砍而已，碰上梁王的这些武艺高强的暗卫，自然就只有惨败的下场了。只是这时，不知从哪飘来一股诡异的香味，除了那些山贼之外，温禄和黑衣人闻了香味，不一会就倒在地上没有知觉了。山贼头子见了，冲着走过来的一个女子惊喜地大喊道：
　　“叶子，你可来了！”

　　映雪辗转来到千回道，发现附近有打斗过的痕迹，残留的血迹和砍坏了的道具，凌乱的出现在映雪的视线里。温禄果然出意外了！映雪心中惊讶，能抓了温禄，这伙山贼果然有些本事。映雪又仔细查看了一会，希望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能够寻到山贼的贼窝。习武之人听力都极敏锐，感觉到有人朝这边走来，映雪急忙隐藏了起来。
　　只见是两个小山贼模样的人远远过来。
　　“真是倒霉，费好大劲才将那小子捉到，却是个穷鬼，身上统共才几两银子。都不够给头儿买酒喝的。”两人一边走一边抱怨。
　　“可不是吗，为了对付那几个黑衣人，咱们伤了好几个兄弟呢，这回算是赔了血本了。”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头儿让咱来找什么黑玉，说是前儿个看见那小子身上带着的，回去硬是没搜到，指不定就是丢在这了，还是快找找吧。”两人说着已经来到打斗过的现场，开始遍地搜起来。
　　映雪听了不禁暗暗奇怪，怎么又扯出什么黑衣人来了？不是只有温禄一人么？刚那人说什么黑玉，黑玉？映雪一眼看见不远处草丛中躺着的一块黑色牌子，想必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了。映雪心下着急，可不能让他们找到，情急之下，悄悄探出身子，快速出手捡起那块牌子，又迅速躲起。
　　那两人闻声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其中一个显然有些慌了：“我说，这里不会闹鬼吧，咱们在这抢了不少人……不会是那些人回来……”
　　“大白天哪里来的鬼呀？瞧瞧你那胆小的样子，净给咱丢人。”
　　胆小那人还是有些怯意，哆哆嗦嗦地道：“咱也找了好一会了，也不见有什么……什么黑玉啊，不会是头儿记错了吧，咱……咱还是回去吧。”
　　另一人一想，确实没找到黑玉，于是招呼胆小的那位悻悻的往来时的路上走了。
　　映雪走出树丛，看着手上雕成鹰形的黑玉牌，上面一个赫然一个“令”字，想必这就是相国府传令用的令牌了。收起令牌，迅速跟上那两个小山贼。
　　约莫半个时辰后才看到一座山寨出现在眼前，这一路甚是难走，道路迂回，路径又险塞，若没有识路的人带领，是怎么也寻不到这个寨子的。映雪打量了一下这个寨子，山门前“千风寨”三字狰狞可怖，门口有两个守门的人员。那两个寻玉回来的小山贼进了山门后，映雪一跃至门口，守门的还未及叫喊，就被映雪出手击昏。

　　“什么？找不到？”山贼头子一声怒喝，两个小山贼立马吓得往地上一跪。
　　“头儿，真的找不到啊，小的都快将那块地翻个个了，也不见什么黑玉呀。”
　　“是呀，确实找不到。”胆小的那个也附和道。
　　山贼头子踹了两人一脚：“没用的东西，还不下去！”两人赶紧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头儿，或许那块黑玉根本就没落在那里。”一个女声猜测的说道。
　　山贼头子摇摇头道：“那会在哪里？那小子身上我都搜遍了，没有哇！”说着他瞅了瞅那说话的女子道：“叶子，你是不是知道？要是知道就赶紧说，我可没功夫跟你瞎猜。”
　　被称为叶子的女子笑了笑说：“我哪里知道，我连那黑玉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叶子是这千风寨子里唯一的女山贼，可她并不亲自动手，只出谋划策，每次大家有行动时，只要叶子出了主意就定能成功，因此官府也不敢轻易与他们为难。叶子除了能给大家出谋划策之外，还会使迷香，她使的迷香，不管武艺如何高强的人都会立马中招，当场昏迷。此次温禄及梁王的手下这帮人便是中了叶子的独家迷香才被他们捉住的。
　　这时，一个小喽啰匆匆跑进来大呼：“不好了，头儿，有人闯寨来了，在门口放倒了俩兄弟呢。”
　　“什么？”山贼头子和叶子一齐大呼，“什么人如此大胆？”
　　“不好，快去石牢。”叶子立马意识到那人定是冲着抓来的那个小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