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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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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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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礼堂的气氛很奇怪。

      平时吵闹争抢饭菜大脑的格兰多芬虽然还是在打闹着,但是动作收敛了不小。
      平时总是在埋头苦干研究材料的拉文劳克头一次没有低下头。
      赫奇帕奇的小獾们虽然平时就不属于热闹的那部分人,但是今天他们同样罕见地没有和周围的人交谈,同样用着自己纯洁却充斥着八卦的双眼看着同一个方向。
      相比之下,斯莱特林的众人则是比较内敛,他们的视线看似集中在自己眼前的餐盘上,但是和周围的人一样,他们的眼角早就已经瞄向同一个方向。

      今天不同寻常的气氛理所当然没有逃过众位教授的法眼。从海格那里听到事情经过的邓布利多笑呵呵地看着斯莱特林那边。斯内普则是皱着眉头,空洞的双眼中泛着复杂的光芒。海格湿漉漉的闪烁着感激的双眼也同样看着斯莱特林的方向。其他不知实情的教授们用着疑惑的视线看着众人视线的集中点。

      随着格兰多芬的康复而一同复出的三巨头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作为三巨头的他们拥有部分权利驱动霍格沃兹,所以对于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所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了解了经过。再加上事件的主角之一就是他们的重点关注目标,所以他们的目光也随着自己的学院一样看向那边,不过较之他人八卦的眼神,他们的双眼显得更加沧桑,但比之前的更加明亮。

      “咔——”被卧在手中的银质叉子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因为过于微弱,所以没有人听到着一些不和谐之音。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几乎要将手中的叉子握成两半的少年,远不如表面那样的平静。

      我是动物吗?我是鉴赏性动物吗?!混蛋有谁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少年淡定地放下叉子,拿起家养小精灵特地为自己准备的清水,喝下甘甜的清水,任由冰凉的水滋润着自己干渴的喉咙。

      别告诉我就是因为我收服了鹰头马身有翼兽才闹出这么一场闹剧啊!!!又不是真正的收服!只是简单的安抚而已!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千年后的巫师的素质到底滚到哪个灰尘对里面了?!从前那个面不改色冲进一群八眼蜘蛛的巫师去哪了啊!!

      萨拉扎突然有一种毁灭世界的冲动。

      果然啊果然,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千年前的巫师哪有今天这么胆怯啊!!

      想起保护神奇生物课,面对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攻击的时候,众人那一副呆滞的样子,萨拉扎不知道该是叹息,还是无奈。

      幼崽,需要保护。
      但幼崽也需要历练。
      永远生活在没有风雨的羽翼下的幼鸟,有展翅翱翔的一天吗?

      在众人热切视线当中的少年面不改色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杯中的水没有因为突然的移动而激起任何的波澜。

      所谓的和平到底是什么?

      站起身子。向后滑行的椅子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如果不是因为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少年的身上,没有人会发现少年的起立,与立场。

      所谓的和平到底是为了什么?

      幽深的黑眸中,是无法打破的寂静。那抹寂静,无关千年的时间的流逝,仅是因为他是他,所以才存在。

      为什么,突然间所有的东西都不再真实?

      万众瞩目的背影以坚定的步伐走向了门口,在一瞬间,众人竟错觉地看到,少年所走向的方向的终点,一片弥漫着血腥与绝望的战场。

      亦或者说,是因为我不是真实存在?
      如果我不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我的归处,又在何方?

      ……

      “泽田!”

      站在树影下的少年转过头,看向那呼唤自己名字的少年。阴影遮掩了所有的事物,就算此时是阳光直射的草地上,但是茂密的树叶遮挡了炽热的阳光,也投下了一片阴影,模糊了带着无框眼镜的少年,也让站在阳光下的德拉科看不清此时少年脸上的表情。

      但是,他知道,此时少年的脸上,必是那不变的平静。

      “有什么事?”萨拉扎站在树荫下看着阳光下的少年,那千年不变的铂金色发色与灰蓝色眸色,让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些微的波澜。

      【“教授,我永远都会跟随着你的脚步。你手中的剑所指的方向,既是我前进的方向!我将为你斩断道路上的所有荆棘,只为让你的道路一路平坦!”】
      【“教授,我不会再拖累你了。”】
      【“再见,教授。萨拉扎,永远不见。”】

      瑟科瑞德(Sacred)。

      “德拉科•马尔福。”
      【“教授,我的后裔,会一直守护着你深爱的霍格沃兹。”】

      跨越千年的鸿沟,这个世界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熟悉感。
      物是人非,那是徘徊在外围的孤寂之感。
      千年之后,我站在了这里,那么,你又在何处?

      “昨天……谢谢你。”德拉科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曾经被他鄙视的异国少年,过去的斯莱特林异类,不久前的救命恩人,今天让众人惊艳的谜之少年。

      影•泽田,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不用。”萨拉扎收回自己的视线,他转过身,瘦削的背影此刻看上去竟有几分离世的孤独之感。

      “I owe it to you.”
      清冷的话音掺杂在清风之中。没有起伏的话音中,没有人能够听到其中任何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其中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情绪,也可能是因为里面蕴含的情绪已经不能被大脑分析出来。

      萨拉扎•斯莱特林。
      泽田影。
      千年前与千年后的距离,造就了两个不同的身份。
      他们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也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因为时间,割裂了其中的联系。

      我所跨越的是时间的巨大鸿沟。
      千年,在它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呱呱落地的新生儿罢了。

      我失去了重要的记忆。
      但是我没有失去保命的直觉。

      ……

      天文塔,霍格沃兹最高的塔。站在这里,整个霍格沃兹的风景尽收眼中。地上的人儿在这里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又一个爬在地上的蚂蚁。那一个个的小黑点,让你有种错觉,仿佛你一伸手紧握,那些黑点的生命,就轻易地消逝在你的手中。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萨拉扎最喜欢的地方不是阴森的地窖,而是屹立在最高点的天文塔。或许这里是所有位高权重的人都喜欢的地方,因为这里是最高处,因为这里可以俯视所有,因为这里会让人觉得世界尽收手中。

      但是,萨拉扎不是因为那些世俗的观念而喜欢登上天文塔。
      他只是喜欢头顶上那片广阔的天空,以及清风拂过脸庞的触觉。

      同时,这里也给予了他自由的感觉。能够让他防空心灵,让他轻松片刻。

      黑发少年静静地站在栏杆前,他的前面是拥有足以将一个人摔得血肉模糊的高空。此时的少年闭上了他那双风华绝代的双眼。今天未曾听过的清风调皮地扶起了少年的发尾,让墨黑的发尾随着清风在空中飘荡。

      “出来。”少年没有睁开双眼,微微扬起的脸上带着空灵的寂静。那平凡勉强说得上清秀的面容,此时似是带着无名的魅力。让人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任凭少年将自己带入无名的境界之中。

      “戈德里克•格兰多芬,我并不认为,白巫师界的领袖,是一个只会跟踪在黑巫师身后的鼠辈小子。”

      “萨尔。”戈德里克不知何时站在了萨拉扎的身后。他没有走进,只是站在了萨拉扎几步外的地方。这是一个微妙的距离,既保持了警惕的距离,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你有何贵干。”少年轻轻地呼吸着这片清新的空气,鼻尖弥漫的不是千年前熟悉的熟悉,而是掺杂了沧桑的泥土气息,“格兰多芬,你应该明白,我没有任何的理由伤害幼崽们。”

      “也没有任何的理由毁灭巫师界。也没有任何的理由与教会勾结。更没有理由将黑暗生物放入霍格沃兹。”

      “……”戈德里克没有说话,只是用着那双冰蓝色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少年的背影,其中带着的深情,是无人能够了解的复杂。

      “坦白点来说,现在的巫师界根本无法激起我的任何毁灭欲、望。”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不仅仅是讥讽他人的无聊怀疑,也是对自己过去的自嘲,“又或者说,你们始终认为,被预言为【毁灭之子】的我,不可能会放过巫师界,一定会毁灭整个巫师界。毕竟,【毁灭之子】的任务,至始至终,也只有毁灭……”

      “别说了。”不同于少年的清冷,戈德里克的话带着的是上位者的冷漠,那是对弱者的漠视,那是对蝼蚁的嘲笑,但这抹已经引入了灵魂之中无法改变的冷漠,只为少年一个人自行融化,“别说了!!!”

      一开始的轻声呢喃,但最后的愤怒吼声。反常得让人怀疑站在这里,出声的那个人,是否是千年前那雷厉风行,对待敌人冷酷无情的格兰多芬家族的族长,那个新一任的白巫师领袖。

      “为什么?”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幽深的墨眸中是亘古的平静。那里已经很久没有人类情绪的闪动。就算有着情绪的弥漫,但那也只是悬崖边的少许生机,幽深的深渊,仍旧被丛丛的薄云与薄雾完全笼罩。

      少年缓缓转过身,平静地与那双完全失去了冷静的冰蓝色双眼对视着,墨黑与冰蓝,跨越了千年的界限,终究相遇。

      “为什么?”少年轻声重复道,疑惑的问句没有疑惑的情绪,有的,只是对世人嘲讽的平静,“戈德里克•格兰多芬,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别说了’?”

      “千年前说出这些话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我‘别说了’?”微弱的清风猛地变大,狂风掠过,掀起了少年过长的刘海,也掀起了少年身上的长袍,露出了长袍下那白皙的肌肤,也露出了长袍下那纤纤手指。

      那根修长的手指,此时正直直地指着戈德里克。

      不知何时两人的距离不再是那微妙的距离,相互的鼻息喷洒在对方的脸庞上,墨黑与冰蓝的距离不过是拳头之差,平静与深情的相碰撞,无人能够看到其中的结果。

      “戈德里克•格兰多芬,穿越了千年时光的你,到底学会了些什么东西?”修长的手指没有碰触对方的衣服,仅仅是隔着空气指着戈德里克。但是,只要是千年前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根本就不能放松,因为那根手指的主人,是萨拉扎•斯莱特林。

      萨拉扎•斯莱特林,黑巫师的秘密武器。
      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掌控的秘密武器。

      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强大。
      那已经不是人类的定义能够定夺的强大,那是超越了人类接受范围的高大。

      没有人真正看到萨拉扎•斯莱特林战斗的画面。
      或许站在黑巫师与白巫师的战场上的你有幸看到黑巫师领地上,优雅地挥舞着魔杖的黑发少年。
      但是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萨拉扎•斯莱特林,那只是正在假寐的猛兽而已。

      没有人知道假寐的猛兽的苏醒时间,但是没有人逃过苏醒的猛兽。
      因为他会撕裂眼前所有的一切。

      超越了人类定义的强大,还需要魔杖的指引吗?
      人类都无法定夺的强大,可能留下任何活口吗?

      这样的人,一根手指,足以夺走绚烂的生命之花。

      “你学会的到底是时间的沧桑,还是孩童的鲁莽?”少年脸上的笑容不减,但那已经不是千年前众人常常见到的温暖的笑靥,而是让人心底发麻的冰冷,“亦或者说,是弱者的懦弱?”

      “过去那个能够面不改色,用着格兰多芬宝剑洞穿我的心脏的人,是谁?”温热的鼻息是属于人体的温暖,无情的话语是属于死物的冰冷。

      “现在这个失去所有冷静,只会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对人乱吼的人,是谁?”冰蓝色双眼中是浓郁的深情,墨色的双眼中是疏离的漠视。

      “呵呵。”萨拉扎轻笑出声来,并不是因为戈德里克的哑口无言。毕竟,没有回答的问话本就是他所料到的结果,他只是因为,想要笑而已。

      时间是世间最残忍的毒药。
      因为它无药可解。
      也因为它无法逃脱,任何一个人,都是它的傀儡。

      少年脸上的落寞没有人能够看到。他向后退了一步,就想要离开这方土地,但一个冰冷却不缺情感的声音,突然响起。

      “都是我。”

      “?!”萨拉扎惊讶地睁大双眼,还没有等他的双眼重新看向戈德里克,还未放下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手指触碰到的肌肤是一片冰冷。

      或许是因为狂风的侵袭让那一片温暖的皮肤变冷了吧。

      萨拉扎眨了眨眼,为此刻自己竟然还能想其他东西。他没有立刻抬起头,而是顺着那从长袍中伸出来的同样属于少年的手,看向他的主人,最终于那一片冰蓝色相撞。

      “戈德里克,你是什么意思?”萨拉扎没有立刻挣开那只手的桎梏,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戈德里克的双眼。世间少有人能够困住萨拉扎•斯莱特林,只要他愿意,世间有谁是他的敌手?

      “都是我。”戈德里克再次重复道,冰蓝色的双眼中深情依旧,但是更多的是不变的坚定,“无论是那个用格兰多芬宝剑洞穿你的心脏的人,还是只会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对人乱吼的人,都是我。”

      “都是我,戈德里克•格兰多芬。”
      “萨尔,站在你面前的人,永远都是我,戈德里克•格兰多芬。”
      “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无论时间多么长久,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我始终是我,戈德里克•格兰多芬。”

      “……”萨拉扎愣愣地看着戈德里克——用着如此坚定的话语说出这样话语的人。头一次不能立刻回话。

      说实话,萨拉扎真的是惊讶了。戈德里克•格兰多芬是谁?在组建霍格沃兹之前,他是格兰多芬家族的族长——白巫师三大家族之一的大族长。组建霍格沃兹之后,他是白巫师新一任的领袖。
      处在高处的人拥有自己的骄傲。那是属于王者的骄傲,王者不允许出现错误,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能导致翻船而前功尽弃。王者不允许轻易承认错误,因为王者不允许出现错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所以王者不需要道歉,也不能道歉。

      所以,千年前的戈德里克•格兰多芬一直警惕着萨拉扎•斯莱特林。
      所以,千年前的戈德里克•戈德里克不能承认对萨拉扎•斯莱特林的感情。
      所以,千年前的戈德里克•格兰多芬没有澄清关于萨拉扎•斯莱特林的谣言。

      因为王者不会错。
      所以王者不用道歉。
      所以王者不用承认错误。

      时间,真是是时间最厉害的毒药。
      他带走了天真的幻想,也带走了王者的坚持。

      “萨尔。”戈德里克深深地看进萨拉扎的双眼,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璀璨,那抹金光,就好像想要突破所有的阻拦,一举突入那被层层隐藏的深渊之中。

      “我知道过去的一切早已定格,任何的外力也无法改变。”戈德里克踏出一步,缩短了刚刚因为萨拉扎退后一步而拉开的距离,冰蓝色的双眼没有任何遮拦,坦然地展现在那片幽深的墨色面前,“所以我知道,再多的道歉也只是枉然。”

      “伤口结疤,可以痊愈,但有时也会留下伤疤。所以我知道,萨尔你的身上,留有太多太多的伤疤。”戈德里克低下头,在萨拉扎惊讶的目光中,用自己的额头,触碰着少年的额头。彼此的距离,化为了零。

      “伤疤留下了痕迹,所以萨拉扎你不会遗忘我的存在。因为我曾经伤害过你,因为我背叛过你,所以我的身影,将会留在你的心底。”

      “过多的道歉是苍白的语言。过多的愧疚是懦弱的表情。我不会否认我的愧疚,也不会逃避我的过错,所以,萨尔。”

      松开了抓着少年的手腕,呆愣的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同时,两只如同铁做的双臂,不知何时放在了他的后背,随后,紧紧地抱住了他。金色的发丝拂过鼻尖,璀璨的金色如同天上的太阳,带来的不仅仅是温暖与光明。

      “对不起。”抱着少年的,来自过去,亦是此时的戈德里克埋在少年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少年身上的体息,“萨尔,对不起,为了我所做的一切,为了我所做的一切过错。”

      王者的骄傲能够挽回爱人的原谅?
      答案是不能。
      因为王者的骄傲是屹立在高处的王座,太高太高,以至于无法看清下方人儿的表情。

      所以我抛却了此时对我无用,已是累赘的王者的骄傲。
      只愿唤回你的回头,我的爱人。

      我无法要求你完全原谅我,但是我祈求你能够回头,能够回头看见那苦苦追赶着你的背影的人。让我,拥有希望,让我,拥有机会。

      萨拉扎•斯莱特林,请回过头,因为你的身后,戈德里克•格兰多芬,一直在不屑地追赶着你的背影。
      只愿有一天能够与你比肩。
      只愿有一天能够亲吻拥抱你。
      只愿有一天能够陪伴你永生永世。

      ***********************
      纲吉出场
      **********************

      萨拉扎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少年。镜子中的少年也同样回望着他。双方脸上那双幽深的墨眸依旧幽深,但是却已经打破了以往的平静,无人可知的波澜,早已经在心湖中掀起一个又一个的波浪。

      “是我崩了还是这个世界崩了。”半响,利用免修的魔药课时间,在寝室中呆呆地坐了半个小时的少年将自己的额头重重地送给了台面,发出重重的啪的一声,“戈德里克•格兰多芬竟然有道歉的一天!?不对不对,是他竟然有一天能够这么真诚地道歉?!也不对,他竟然……啊啊啊啊!!!乱死了啊!!!”

      {大人大人!}一旁,墙上的蛇雕们可按捺不住了,他们虽然是蛇,更准确地说是蛇雕,但是被赋予了思考能力与活动能力之后。看到他们的创造者此时这么苦恼,他们怎么可能还安安静静地定格在那里做一个雕塑?!不过他们在萨拉扎的寝室里面本来就不会做一个安静的雕塑。

      {大人,有谁欺负了你啊!告诉我!我立刻去咬死他!}
      {哎哟你别犯傻了!你怎么去咬人啊!?别忘记你是雕塑啊!大人!告诉我欺负你的那个混蛋!我告诉前辈们去弄死他们!}
      {对对!大人告诉我们是哪个混蛋欺负你了!我绝对要吓死他啊!}
      {恩恩,吓死他吓死他!竟敢欺负我们的大人!活得不耐烦了啊!!}

      {我没事……}刚想装死的萨拉扎在听到众小蛇雕塑的话后,无奈起身说道,幽深的墨眸在看向众小蛇雕塑的时候,带着的是对活人无法看见的温和与温暖,{我没事,别闹了。}

      {嘶嘶,大人你就是太善良了!}一条小蛇游了过来,{大人,有人欺负你了,你就要狠狠地揍回去啊!我们是你坚实的后背!我们会给他背后耍阴招的!!}
      {恩恩,就是就是!}
      {咬死他咬死他!}
      {缠死他缠死他!}
      {绊死他绊死他!}
      ……

      {你们,够了。}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萨拉扎敲了敲那边已经纠在一团,兴奋地讨论着“怎么耍阴招”的小蛇雕塑们,{我没事,真的,不用担心。在这里还没有人欺负得到我,况且你们认为,欺负我的人,霍格沃兹会让他安全离开这里吗?}

      瞬间,一个灿烂无比的绝代笑容展现在众人……众小蛇的面前,但是如果有谁看见这个笑容,他的第一感觉绝对不是什么“啊好温暖好灿烂”而是“好冷啊为什么我看到一堆黑气啊!!!”。

      众小蛇雕塑默————

      {也是哦。}
      {对啊对啊,前辈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啊!}
      {但是大人大人!如果有人欺负了你你绝对要告诉我们啊!}
      {对啊对啊,绝对不能自己一个人藏着啊!}
      {咬死他咬死他!}
      {咬死他咬死他!}
      {缠死他缠死他!}
      {绊死他绊死他!}
      ……

      “……”看着一群欢快游走的小蛇雕塑,萨拉扎不禁感叹,真不愧是炼金宗师叶赛•华尔的作品啊,这性格,还真是和他们的主人十足相像啊。

      被小蛇雕塑们这么一弄,什么纠结悲愤无语的心情也随风而散了。萨拉扎转头看向了镜子,镜中少年的双眼早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

      但是心中的波澜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平息?

      此时坐在这里的人,不是那个拥有无限记忆的泽田影。
      此时坐在这里的人,只是那个拥有两世记忆的萨拉扎•斯莱特林。

      右手撑着脸颊,萨拉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记忆断层什么的就是不好。记忆中他根本就是在逃亡中啊,一睡醒就突然来到千年后不说,还被说不是穿越而是失去记忆,更重要的是……

      咳咳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又要昏了啊……
      萨拉扎按住头狠狠地摇了摇头,就在他又想将自己的头送到台面上继续装死的时候,空气的些微震动阻止了他的傻瓜动作。

      什么东西?

      放下按住头部的手,萨拉扎疑惑地眨了眨双眼。

      没有任何的危险气息,是……连接魔法?双面镜?

      坐直身体,萨拉扎看了看台面,然后毫不犹豫地拉开抽屉,果不其然,在抽屉的深处,一面双面镜在不断震动着,很显然,另一头有人联系。

      “有我的气息……”拿起双面镜,站起坐在柔软的床上,墨色的双眼在一瞬间化为了血色的琉璃,剖析着双面镜的一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拿出来的时候萨拉扎动到了什么机关,总之在这一刻,双面镜停止了震动,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手心上。

      而萨拉扎并没有过多地去关注双面镜的状态,他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双面镜的上方,那缠绕着一个又一个的高深的魔法阵列。

      毫无疑问地,是出自他自己之手,但是那种熟念的手法,却不是此时的萨拉扎可以达到了。

      “我,到底经历过什么?”血色再次归为墨色,幽深的墨色印证着主人那不平静地心。今天过多的时间早已经将那脆弱的防御打破,深渊之上的平静难以保持不变的寂静。

      少年无意识地将双面镜紧紧地握在手中,不在意那尖锐的棱角扎伤了手心,流出了艳丽的血色。

      鲜血离开了伤口,流到了双面镜上,沾上了鲜血的双面镜突然发出了强大的魔压,在萨拉扎惊讶的目光中,飞离了他的手心,然后在一片血光中,缓缓变大。

      ……

      如果要问纲吉现在最纳闷的事情是什么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说,;联系不到他弟弟。

      虽然知道自家的弟弟到了霍格沃兹这个安全无比的地方,但是因为霍格沃兹的全封闭式教育,让得他这位从隐性弟控直接晋升为超级弟控的哥哥无法看到他的弟弟,甭提多纳闷了。

      不过也是因为纲吉的过多走神让他不断地受到了里包恩那爱的飞踢(大雾!)。

      另外,甚至HP剧情的他也从弟弟的口中知道,今年开始是三年级时间,那个哈利教父出现的三年级。

      虽然知道今年并没有那个脑残伏地魔出现(很抱歉地告诉你以后都不会出现了。),但是还有一个狼人卢平和一大群的摄魂怪啊,先不说那些围在霍格沃兹外围的摄魂怪,如果一不小心自己的弟弟在月圆之夜出去了,刚好碰到了变身狼人的卢平……纲吉完全不敢想象!

      于是乎,一想起了剧情的哥哥大人却发现这个时候自己的弟弟已经开始去上学了,连忙去CALL自己的弟弟,当然,是用双面镜,却崩溃地发现一直无法连上。

      这个结果让纲吉很抓狂。

      然后,里包恩的一个飞踢直接将某个陷入抓狂状态的纲吉给踢到了死亡之山,名曰“训练”。

      “蠢纲,你太弱了!还不给我快点去训练!是想回来给蠢影笑话吗?”里包恩的一句话让纲吉从碎碎念当中直接回神,然后又囧囧有神地看着头顶上那一个个“空中降物”……

      口胡!有带着炸弹还是点火了的“空中降物”吗?!你干脆叫他危险物品好了!!

      被里包恩狠狠蹂躏了将近一个星期的纲吉在守护者们的陪同下,回到并盛各找各妈去了,然后再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接着,睡醒后了的纲吉的第一件事,不是刷牙也不是换衣服,而是掏出了放在课桌上的双面镜,那速度之快让里包恩有种想要狠狠揍人的冲动,怎么平时训练的时候就没有看你有这种速度了?!

      当然的,里包恩也遵循自己的冲动,狠狠地踢了纲吉一脚,直接止住了对方的动作。

      “如果你想要蠢影看到你这副蠢样,损了自己形象的话,你请便!”一边手枪对着纲吉扫射,里包恩一边说道。

      很明显,在面对患有弟控症的人的面前,和对方说弟弟是非常有用的,这不,纲吉立刻敏捷地躲开了里包恩在子弹,直奔洗手间,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蠢样永远的留在弟弟的面前。

      梳洗完毕后,纲吉就直接抄起了双面镜,但是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双面镜就直接脱离了他的手,飞到半空中,在一片血光中缓缓变大,直到变成了一个更衣镜般大小后,才收敛起自己的光芒。

      纲吉和里包恩对视了一眼,里包恩可以清楚地看到纲吉眼中的惊讶,而纲吉看着里包恩的眼睛除了黑色还是黑色,连眼白都没有。

      当然,轻松读到了纲吉心声的里包恩狠狠地踹了纲吉一脚,无视身后的哀嚎后,将视线重新放回了那变大的双面镜上,然后愣住了。

      同样的,抱着小腿看向双面镜的纲吉,也同样愣住了。

      镜子中,一个拥有着血色琉璃的血眸少年,正静静地看着两人,就算不是真正的面对面,但是两人仍旧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从少年身上散发而出的,那骇人的气势。

      如同坠入了血色地狱之中,让人无法呼吸到空气,只能被血海给淹没。

      ***************
      泽田奈奈
      ***************

      在双面镜发出血光的时候,萨拉扎已经紧绷了身体警惕地看着它,虽然你他知道这镜子是自己的手笔,但是这可不代表它没有任何危险性。

      在双面镜放大到如同更衣镜一般大小的时候,就已经收敛了血光,然后,双面镜很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将另一头的景象给萨拉扎展现了出来。

      所以,萨拉扎囧囧有神地看到了一个婴儿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给踹飞的景象。

      这个……是什么情况?是这个世界崩了还是这个世界玄幻了?
      完全表里不一的萨拉扎一面警惕地看着镜子,一面在心中纠结着。

      或许是因为影的头脑被今天的事情搞得一团糟,又或许是因为里包恩的动作太过快,又或许是因为纲吉的脸狠狠地砸在地上没有抬起来,又或许是因为十几年的时间磨损了最初的记忆,第一个照面,萨拉扎根本没有发现眼前熟悉的画面。

      血色双眼早在双面镜有异动的时候就被萨拉扎给祭出来了,但是很遗憾的是,因为不是真正的面对面,再加上萨拉扎的双眼又不是什么逆天大神功,所以他无法看清那个黑衣婴儿与少年的灵魂,但是却能够模糊地感受到,那个黑衣婴儿,拥有着不符合表面所拥有的强大实力。

      果然……这个世界已经崩了吧……不然的话为什么可以让一个婴儿轻松地把一个少年给踹飞了……等等!
      萨拉扎猛地睁大了双眼,脑海中,被埋没了十几年的记忆,正在挣脱身上的尘土,模糊的画面在萨拉扎的眼前闪过。

      “蠢影?”还没等萨拉扎回过神来,镜子那头的黑衣婴儿就已经发话,而他那不符合外表的平静语调,让萨拉扎的头脑猛地冷静了下来。

      黑衣的婴儿,熟悉的话语,是谁?

      “影?!”还没等萨拉扎发话,婴儿一旁的少年就抢先了发话,刚刚埋在地上的脸此时完全展现在萨拉扎的面前,那双清澈的褐色双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让萨拉扎为之一怔,“你没事吧?!在学校里面怎么样?!没有人欺负你吧!还有学校的伙食怎么样?老师怎么样?对了特别是那个卢平教授!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他的!还有最好就是离救世主就是那个哈利•波特远一些!还有%……&”

      泽田纲吉。
      萨拉扎惊讶地看着镜子中的,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

      泽田纲吉和里包恩。
      正常的视线中倒映的是两个人的身影。

      异世之人与里包恩。
      真实之眼中倒映的真实影像。

      “蠢纲……”还没有等里包恩帽檐上的列恩还没有变成锤子,被他叫唤的弟子那猛然睁大的惊讶双眼告诉了他事情有变。

      里包恩猛地转过头看向镜子那边,却只能捕捉到一抹快速掠过的黑影。

      随后,嘭的一声,他身边的纲吉,消失不见。

      他猛地将由列恩变来的爱枪握在手中,瞄准那边的敌人,但同一时刻,一直纤细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枪声,来人完全不在乎里包恩的开枪,猛地一用力,就想要将同样握着枪的里包恩甩出去。

      但是里包恩是谁?就算成为了大头婴儿,他还是黑手党中鼎鼎大名的顶级杀手,他几乎反射性地朝来人开了一枪,然后他手中的手枪就变成了一根电击棒,瞬间,电流弥漫全身。

      如果轻易被攻击到,他还是那个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毁灭之子】吗?轻易地避开了速度可高达300米每秒的子弹,少年猛地松开了握着列恩的手,化为掌刀,猛地劈向里包恩。

      里包恩几乎同时抬起手迎向对方,黝黑的双眼在看到那双幽深的墨眸的时候,明显一愣,但这几乎瞬间的一愣,让他在这场交锋中失去优势。

      好在对方对他没有下杀手,里包恩只觉得一股大力袭向自己的胸口,逼得他不得不顺着这股力量跳到了不远处的书桌上,退后几步,方能散去那能让一个普通人入院一年的力量。

      站在书桌上的里包恩抬起头,黝黑的双眼与那双墨黑的双眼静静对视,杀手善于隐藏情绪,更何况是里包恩?那双见不到光芒的黝黑双眼,没有人看清其中的情绪。

      “你在干什么?蠢影。”里包恩首先开声,他的手上依旧拿着已经变回了手枪形态的列恩,但是并没有举起枪对准刚刚攻击他的人。

      因为刚刚攻击他的人,就是前不久离开日本前往英国上学的,他最近才收的第二个徒弟,泽田影。

      而被叫到现世名字的少年没有出声,他只是静静地与里包恩对视,血色的双眼,与里包恩一样无法探测任何的情绪。

      里包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在他看清和他对打的人是谁的时候,不,应该说是在看到镜子中显现出来的少年的身影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仅仅是因为少年变成了血色的双眼,更是因为此时少年的双眼。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生活在并盛这个小镇里面的人应有的眼神,更直接点来说,那根本就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双眼。

      那双双眼中弥漫的血腥与杀气,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就算是在黑暗中打滚多年的杀手,也无法拥有那双纯粹到极点,却又可怕到高峰的双眼。

      那里面没有倒映任何的东西。
      因为在那双双眼中,一切的活物早已经化为了血色的一部分。

      那和他所看到过的墨色双眼,完全不一样。

      墨色双眼中弥漫的是属于长远时间的沧桑,与难以变更的平静。
      而这双双眼中,无视血腥,里面所蕴含的,是墨色双眼中所不能拥有的活力。

      对,是活力。
      就算那双双眼中活物无法存在。
      就算那双双眼不应该是一个活人应有的。
      但是里包恩能够透过这双可怖的双眼,看到双眼主人身上些微的活力。

      那绝对不是泽田影所能够拥有的活力。
      因为就算泽田影静静地坐在一边,你也无法从他的身上看到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就像,是一个游离在世界外围的漂泊者。

      同样,此时的这个泽田影也没有他印象中的泽田影所有的东西。

      他所认识的泽田影身上的危险气息,绝对没有眼前这个少年如此浓郁。
      更准确点来说,他所认识的泽田影,比眼前的这个少年,更加内敛。

      就像是,时间沉淀下来的成熟一般。

      “咳咳。”被萨拉扎禁锢在地上的纲吉艰难地咳嗽了几声,脖子上的冰冷虽然没有瞬间夺去他的性命,任谁也不觉得被人握住喉咙的感觉美好,但至少纲吉现在还能够呼吸到空气。

      “影……”纲吉惊讶地看着那个与里包恩对视着,握住自己的喉咙的少年。背后的冰冷墙壁提醒着他此时的状况,脖颈上的纤细的手让他不得不仰起头,只为能够呼吸到属于生命的空气。

      刚刚转移了视线的里包恩没有看清影是怎样出现的,但是在前一刻一直就注视着镜子的纲吉,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影是如何跨越大洋,进入这里。

      镜子中的少年刚开始看到他的时候,明显是愣了一下。在里包恩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少年直接站起了身子。纲吉的双眼无法捕捉少年的身影,等他再次看到少年的时候,少年就好像本来就住在镜子中的精灵一样,从镜子中探出了身子。但是,少年绝对不是精灵那样无害,因为纲吉清楚地看到少年那双无情的血眸。

      这仅仅是一秒钟内发生的事情。
      从里包恩转过头,到泽田纲吉睁大双眼,再到黑影的掠过,不过是短短的一秒钟内的事情。

      而少年与里包恩的交手,则是另一个一秒。

      两秒中,刚刚还温馨无比的房间,因为意外的来客,不再温馨,而是弥漫着嗜杀的恐怖气息。

      被两人注视的主角,则是静静地看着里包恩,那双血色的琉璃中,是千年不变的平静。

      里包恩。
      泽田纲吉的家庭教师。

      过久的时间虽然模糊了记忆中的人影,但是绝对无法磨灭心上的伤疤。

      所以萨拉扎才没有在一开始认出里包恩。但是,萨拉扎绝对不会忘记泽田纲吉的模样。

      因为那个是他。
      因为那个是最初的他。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因为他不仅仅拥有萨拉扎•斯莱特林这个名字,他也是泽田纲吉。

      那个继承了彭格列家族的彭格列十代目,泽田纲吉。

      “里包恩,泽田纲吉。”萨拉扎微微垂眸,真实之眼的血色让他平常的动作显得更加危险,也不禁让人警惕心大发,“你们是谁?”

      “影……咳咳……”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脖颈上猛地发力的手阻止了纲吉的话语,纲吉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年,他的心中并没有被伤害了的悲痛,而是因为少年此刻没有收敛的冷漠而惊讶。

      影,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作为萨拉扎•斯莱特林的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你如此的冷漠?

      “蠢影,你在干什么?”里包恩惊讶地看着萨拉扎,他当然察觉到少年的动作,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少年会对纲吉有这么大的敌意,对,就是敌意,毫无保留的冷漠不仅仅针对他,更多的,是因为泽田纲吉。

      “看来,我和你们的关系挺密切的。”萨拉扎松开了手,跳开几步,抬手触碰着那面同样出自他手笔的双面镜。展开的双面镜在接收到主人的讯息,在一片血光中,重新变回小巧的镜子。

      萨拉扎随意地将镜子丢向床上,而那张床上,里包恩站在那里警惕地看着他,那个拥有异世之魂的“泽田纲吉”则是狼狈地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呼吸者空气。

      里包恩对人的称呼一般不会带上蠢这个称谓。他一般只会对自己的弟子用这个称呼,例如迪诺,例如泽田纲吉。那么,自己这一世,难不成也是里包恩的弟子?

      不,不可能。
      萨拉扎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拥有泽田纲吉记忆的他,还有可能成为里包恩的弟子吗?

      呵,怎么可能?
      模糊的记忆可以模糊人的面孔,却无法磨灭其中深刻的感情。

      “告诉我,我跟你们的关系。”看向对方的双眼中再也不是淡淡的温暖,如同看着陌生人的淡漠深深地刺痛着纲吉的双眼,冷漠的话语似是否定着他们曾经经历过的温情。

      “不然,别怪我动手。”少年的左手不知何时握住了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锐利的寒芒就算是在阳光下也无法散去自身的冰冷,锐利的光芒如同此时少年的血眸,犀利而又陌生。

      “影。”纲吉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规律,他抬起头看向那个用着熟悉的匕首威胁着自己的少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们之间的关系?
      影,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对待陌生人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房间中的三人正在对持着,紧张的氛围在少年微微眯起的血眸中变得更加紧绷。就在房间中的沉默准备被人打破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啪嗒。
      一个人走了进来。

      “啊啦拉,纲君,里包恩还有……小影?!”走进来的奈奈惊讶地看着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孩子,“小影不是在上学吗?啊拉,是不是想家了?”

      熟悉的笑靥,熟悉的话语。
      萨拉扎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已经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那边,手上的匕首也已经蓄势待发,但是待他看到那抹熟悉的暖色之后,他反射性地立刻收起了身上的一切不妥,包括他手上的匕首以及他的真实之眼,一一都恢复正常。

      幽深的墨色双眼呆愣地看着奈奈,墨眸中的复杂情绪,让看向他的里包恩为之一怔。

      “妈……妈?”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语。那里面带着脆弱的不可置信。少年愣愣地看着奈奈,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似乎担心眼前的这个身影不过是记忆中的幻想,不过是一个美好的美梦,醒了,梦就没有了。

      “小影?怎么了?”奈奈担心地看着影,走前几步伸手触碰着萨拉扎的脸庞,为手下冰冷的触觉而不满,“小影,你怎么不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呢?你知不知道这样妈妈会担心的。”

      “妈,妈妈!”脸庞上的熟悉触觉让萨拉扎再也维持不了脸上的平静,他猛地冲进了奈奈的怀抱中,伸出手怀抱着奈奈的身体,让那已经消失很久的温度沾染自己冰冷而又残破的心,“妈妈!妈妈!”

      “唉唉?!这是怎么了?”奈奈反射性地回报怀中的孩子,她有些无措地看着平时成熟得不可思议的孩子突然幼龄化,扑进她的怀中大哭起来。就算哭泣声被主人压抑着,但是胸前的温热与湿腻感让作为母亲的奈奈知道,她的孩子,哭了。

      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扑进自己的母亲怀中寻求安慰。

      “乖,没事了哦。”奈奈抬手抚摸着少年的头发,温暖的话语带着母亲天性的安抚,轻易抚平了心中的不安,“乖,影,你已经回家了哦,所以,不要害怕,妈妈就在这里。”

      “妈妈……妈妈!”刚刚还是锐不可当的少年,此时如同一个失去了母亲的脆弱幼兽,他紧紧地抱着奈奈,只有这样,他才能告诉自己,眼前的泽田奈奈,不是记忆中的虚幻人影。

      【“泽田奈奈,确认死亡。”】

      这个,是他永远的伤疤。永远也不可能痊愈的伤疤。

      眼泪代表的不仅是悲伤,还有无力。
      如果,如果……

      没有如果了。
      泽田奈奈倒在了血泊之中。
      泽田纲吉死于彭格列家族。

      没有任何的如果能够改变既定的命运。

      萨拉扎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一天,能够看到活生生的泽田奈奈站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笑着。

      “妈妈,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我的无力因为我的愚蠢因为我的懦弱,让你,离开人世。

      依旧站在房间中的里包恩和纲吉复杂地看着此刻脆弱的少年,他们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少年不变的面无表情的面容。

      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抹酸楚。

      拥有完整记忆的泽田影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眼中流下脆弱的眼泪。就算是看到了泽田奈奈的安然,他只会静静地站在角落处,静静地看着泽田奈奈脸上的笑容。

      不是因为不想要哭泣。
      只是因为他没有权利哭泣。
      只是因为他的眼眶中早已经失去了温热的液体。

      但是萨拉扎•斯莱特林不一样。
      萨拉扎•斯莱特林只拥有两世的记忆。就算他是【血渊】的少主,他仍旧是泽田纲吉。

      一个,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失去了自己最爱的母亲的,青年。

      此刻的萨拉扎•斯莱特林可以尽情地哭泣。
      彼时的泽田影只能静静地注视着泽田奈奈。

      仅仅只是因为两人的时间不同。
      萨拉扎•斯莱特林来自千年前,他拥有的身份,仅仅是【血渊】少主,被人安上的【毁灭之子】,教会称呼的【圣子】,黑巫师的秘密武器,以及被后世称呼的黑巫师之祖。

      但是泽田影不同。
      他不仅仅拥有这些身份,他是背负着【毁灭】重生于世的离世之人。

      萨拉扎•斯莱特林与泽田影,他们之间相距的时间,并非是常人所理解的,四巨头所计算的千年之短。

      那是,远比千年还要庞大,还要苍白无力的数字。

      此刻的萨拉扎•斯莱特林拥有泽田影没有的活力,彼时的泽田影拥有萨拉扎•斯莱特林没有的内敛。

      他们是一个人,但是他们又不是一个人。
      因为在他们之间,时间的鸿沟,隔绝了所有的联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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