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一百零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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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恢复！”
“60、70、80……恢复正常！”
“血压恢复正常！”
“病人开始呼吸！”
“体表温度开始上升！”
……好吵。
耳边不断地响起陌生的声音，敏锐的耳力将繁杂的脚步声一丝不落地捕捉。但正是因为这过人的耳力，让他心生烦躁。
……这里是，哪里？
缓缓睁开双眼，映入视线中的是刺眼的光照，但还为等他不适地闭上双眼，一个人影罩在了他的身上，体贴地为他遮住了头顶那刺眼的光芒。
“你终于醒了！”
他看到头顶上的嘴唇不断闭合，他听到了钻入耳中那带着惊喜的轻佻声音，刚刚让他烦躁的吵杂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他的视觉与听觉，完全被眼前的人霸道地占据。
……你是谁？
……我，又是谁？
※※※
“里包恩！”纲吉匆忙地从楼梯跑了下来，一头乱飞的头发表示他并没有认真地梳理自己的头发。但是现在仪表问题并不是纲吉追究的问题，“你有没有看到影出去了？！”
“怎么？影不见了？”盘腿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咖啡的里包恩并没有丝毫的慌张。听到纲吉的话之后，他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抬眼看了纲吉不修边幅的模样，然后抬手，一子弹飞向了那正因为弟弟不见而慌得六神无主的纲吉，“给我回房间整理好自己再下来！作为彭格列十代目，竟然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你是想要其他家族笑话彭格列吗！”
“我知道了里包恩！”偏头躲过里包恩的子弹，纲吉慌慌忙忙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他要快点收拾好自己，不然的话就算里包恩知道影的消息，也不会告诉他的！
匆忙跑回自己房间的纲吉并没有看到，里包恩那变得阴沉的脸色。
【如果被十年火箭炮打中，却没有出现十年后的自己的话，那么就代表十年后的你已经死了。】
泽田影，十年后的你，难道已经死了吗？
怎么可能？
四个小时前——
“你每一晚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寂静的房间突然出现了一道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声音驱散了孩童声音的稚嫩，让人感到万分违和。
‘怎么可能？’影收回看向天空明亮月亮的视线，转过头看向那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中的，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黑暗中的里包恩，‘我也是人，不睡觉的话，可是会死的。’
“是我问错方向了。”里包恩跳上了窗前的书桌，黝黑的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取下眼镜，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墨黑双眼，“你这几天，都是这样？”
‘里包恩，你的视线太多了。’被里包恩黝黑双眼直视的少年丝毫不感到任何的压迫力，坐在窗台上的他收回与里包恩直视的双眼，转过头，看向被些许乌云遮住的明月。
‘不过你说的对，这几天，我的确一直是这样。’
“为什么？”里包恩没有任何掩饰地提出疑问。他看着少年，这个，这一世突然成为了他第二个学生的少年；这个，在不属于他的前一世，他唯一的弟子——成为了彭格列十代目的泽田纲吉。
“大空战之后，我就发现不对劲了。虽然你的举止与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里包恩看着没有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的少年，企图用自己的气势压倒少年的隐瞒，“但是，你身上那越来越浓烈的戾气，瞒不过我的眼睛。”
虽然纲吉时刻关注着影，可以说最近完全进化成一个中级弟控，但是没有经历过黑暗，手上更是从来没有染过鲜血的纲吉，是没有办法感受到，影身上，那虽然稀少，但是确实让身处黑暗的人不寒而栗，为之胆颤的戾气。
而身为顶级杀手的里包恩，身上染过无数鲜血的里包恩，如果不是靠着自己那从鲜血中锻炼出来的直觉，也不可能会感受到来自影身上的压迫。
那绝对不是靠杀几百人几千人能够累积的戾气。
如果让里包恩来描述的话，那是来自以鲜血为水来止渴，以血肉为食来饱腹，以血海为地栖息的，极恶嗜杀之人的气息。
但是，这怎么会出现在影的身上？
就算之前他就曾有这么感受过来自影身上的黑暗气息，但是，却没有像今天这样浓烈——带着血腥的黑暗，带着毁灭气息的黑暗。
看着那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中月亮的少年，那双墨眸依旧是深不见底，但是却又是如此地迷人。皎洁的月光如同薄薄的轻纱，轻轻地披在少年的身上，似是想要为少年取走夜色的寒冷。
如果不是杀手那根敏锐的神经不断地刺激着他，里包恩怎么也无法将面前的少年与沉浸在血欲中的杀人狂联系在一起。
是隐藏地太深，还是……
“呵。”再也不是不言不语的沉默，不再是在心中说出自己的话。月色下的少年勾起嘴角，带着浓浓的讥诮，带着深深的无奈。
“不愧是里包恩。”少年转过头，让那双离去了月光照耀的幽深双眼完全地展现在里包恩的身上。那是和里包恩一样的深不见底，却是远比里包恩要深沉的深渊。
“本来以为还能稍微隐瞒一下，不过果然，在你的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你……”里包恩的双眼微微睁大。那是因为惊讶。里包恩记得，前不久，少年才对他还有蠢纲解释过他这十几年以来的哑巴状态，以及最近的稍微吐露声音的原因。
里包恩突然想到，自从指环战开始，又或者说自从切尔贝罗他们出现开始，泽田影的声音限制，就无时无刻不被打破。
那个时候可以说自己是因为指环战的重重混乱导致他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为什么？
“言语限制，对不对？”少年替里包恩说出了还未言尽的话语，勾起的嘴角已经化为平淡，面无表情一直以来都是他的表情，或者是伪装，“那个已经不是个问题了。这个，是切尔贝罗他们的礼物。”
更准确的说，是祭品。
“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的言语限制就在不断地松动。不过是我自己并不想承认罢了。”少年淡淡地吐露着真相，幽深的墨眸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没有映入任何影响的双眼静静地看着里包恩，如同情人般的凝视，却无法从那双双眼中看到任何人的影像。
“礼物？为什么？”里包恩不甘示弱地提问。虽然之前他说过不会太多地干涉影的私事。但是今天的影太不寻常了。
如果说，之前的影在里包恩的眼中，是头困兽，被重重的枷锁困住，自愿被拘禁在一方土地的困兽的话，那么现在的影，就是那逐渐挣脱重重的枷锁，逐渐遗忘过去的伤痛，准备再次远征的猛兽。
按照以前的状况，脱去那些无用的枷锁的影，对于里包恩来说，就是心结的解锁。那对于影自身来说，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情。但是现在看着影逐步离开那一方土地，却是让里包恩感到了深深的不祥预感。
那不是正常的挣脱。
那反而是像被人强行掰断所有的锁链，为的不是唤起心底真挚的感情，而是为了让所有的罪恶重新苏醒。
泽田纲吉，抑或说是萨拉扎·斯莱特林，挣脱了枷锁的影，到底是成为哪一个人？
是他所不熟知的泽田纲吉，还是史书中被冠以黑暗之名的萨拉扎·斯莱特林？
“难道是切尔贝罗对你做了什么？”这段时间过于混乱，联想到影的突然改变，快速思考的里包恩给出了一个他认为比较准确的答案。相比那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白兰，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在做着不为人知动作的切尔贝罗更加诡异。
“不，不是他们。”少年耸了耸肩膀，语气轻松地就像是在回答刚刚吃了饭没，“没有人，没有人，里包恩，没有人对我做了什么。”
“我不过是逐渐找回真正的自己罢了。”
本源气息。
来自XANXUS身上的本源气息。
渴望亲情，渴望平凡，渴望宁静。
强逼着自己成为人类的泽田影，终究是被属于人类的思维影响了。
然后，就成为了泽田家的泽田影。
那个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虽有有着骇人的身份，却依旧竭力低调的泽田影。
但是真正的他并不是这样。
泽田纲吉，萨拉扎·斯莱特林，泽田影。
他们都不是他。
真正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这样的平凡的存在。
虽然生活动荡，虽然生存艰难，但依旧是作为一个人类——半人类的平凡存在。
并非只是因为切尔贝罗的出现以及他们的献祭。
真正的导火线，是XANXUS ——那个违背了法则存在的，带着【毁灭】的本源气息的XANXUS的到来。
【“小影，你要找回所有的属于人类的感情。”】
老头子，或许，在这场赌博之中，我输了。
“真正的自己？”里包恩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都没有。”褪去刚刚的沉重气氛，少年——影恢复了平时的懒散风格，“反正就是那样，我不想过多的解释。”
的确，就算他真的在逐步地找回真正的自己，又怎么样？
说他愚蠢也好，说他天真也好。
他真的很怀念——很奢望这样的生活。
普通，平常，祥和，吵闹。
那是比起空无一人，涂有艳丽的花园，更加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不甘心……
他很不甘心。
影的眼底划过一缕流光。
为什么我不被允许站立在这个地方？
为什么要不断逼着我回到那个地方？
如果拥有绝对的权利，我宁愿，亲自了结自己的生命。
“你不要以为今晚我会轻易地放走你。”里包恩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影的思绪，他转过头，果不其然地看到里包恩手上的手枪正直直地指着自己。
他就知道，如果将所有的事情摊开的话，他的（前）家庭教师，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的。
“知道就好。”从影虽然没有变化过，但是确实微微抽动的嘴角看出了影心中的想法，里包恩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既然敢用这么嚣张的语气和你的老师说话，蠢影，看来你很浅调、教啊！”
……绝对没有！！！！！！
“我……？！”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的影的脸色一凛，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世界，被黑暗吞噬，意识全无。
而站在一边的里包恩，完完全全地将所有的事情看在了眼中。
几乎是在影变脸色的那一刻，里包恩也同样想要采取行动，但是无法动弹的身体却只能让他无能为力地看着影挺直站立的身体，被悄无声息冒出的粉红色火箭筒全部吞入，直至消失不见。
那是十年火箭筒，但绝对不是普通的十年火箭筒。
里包恩脸色阴沉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心中冒起的是尊严被冒犯的怒火。
十年火箭筒，按理说，会在打中目标之中，发出嘭声并冒出粉红色的烟雾，并且在烟雾中，十年后的目标会出现在那里。
但是没有。
无论是声音，还是烟雾，亦或者说，是人。
什么都没有。
稀薄的月光终究被浓浓的乌云遮蔽。月光再也无法提供充足的光源。在这个距离黎明还有几个小时的凌晨中，泽田君的二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里包恩的面前。
余下的，只有无数的，待解决的谜团。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第一百零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