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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渡河 ...

  •   清伶绯色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西蕃昆仑块头太大,刚开始上船的时候有个中年人过来,我认出是摄政王老娘那边那群人的头领,他竟然提出要西蕃昆仑跟着马匹一同游泳过河,我当场发飚,大声嚷嚷着死活不肯上船,他赶紧换了嘴脸给我陪不是,又安排西蕃昆仑坐在船尾压轴,我这才勉强跟着上船,可恨!

      现在船行到水深处我才开始后悔:竟然连个游泳圈救生衣什么的都没套,哪怕一块能漂浮的木板拿在手里也比这么空着两手强啊,稀里糊涂上了这么原始的破船,万一出个三长两短,我岂不要去河底喂鱼!

      越想越不爽,郁闷的四下张望,发现船尾把舵的船夫脸色死灰、双目无神、一幅晦气相,妈的,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可惜船上人多,我又被夹在中间根本无法动弹,想凑过去问问那船夫的算盘落空。

      水流逐渐变得湍急,船行至河心处,隔不多远就是个巨大的漩涡,仿佛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随时可以吞没一切。周围气氛变得压抑,拴在船边的马匹都奋力扑腾,自然本能的靠近船身远离漩涡。
      左手腕上突然一阵激烈的颤动!嗯?举起来一看,那个死活去不下来的手镯上几颗铃铛都冲着一个方向直立起来,连带着镯身也跟着颤动不已。手腕子转个方向,铃铛随即变换阵容转回头来,仍然指像刚才的方向,眯眼看去,正对着河心大漩涡。
      有危险!!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现在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顺手抽了身边清伶身上的一只短剑握在手里,站起身盯着那漩涡。
      清伶绯色都觉察到了我的异样,两人很有默契的一人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后腰带……我汗!抓我干啥?!!
      没等我表示抗议,船尾的船夫一声怪叫,伏在船舷边频频磕头,嘴里还不住叨咕着,离得太远,水声之下听不到他说的话,这河里一定有古怪!

      夕阳西下,只留几缕霞光浮在天边,更衬的四下里空气凝固诡异莫名。船舷边的马匹开始出现惊慌不安、嘶鸣乱撞的情况,有人站起来呼喝鞭打,收效甚微,船身也被马匹撞的乱晃,几乎站立不稳,场面一片混乱。
      来了!!!我暗暗捏紧手中的短剑。

      忽然一声悲鸣,被挤在最外围的一匹马脖子一歪被什么东西拖下了水,水面瞬间浮起一缕血红,并迅速扩大,凶多吉少!!我的尾巴竟然也在身后颤抖,这次遇到大麻烦了!

      没有任何犹豫,我挥手用短剑去砍那拴马的绳子,清伶的短剑甚为锋利,只是麻绳沾了水,变得异常结实,脚下的船身被失控的马群挤得大幅度颠簸起来,几次下去失了准头,眼见着船身有倾覆的危险,外围好几匹马被那根连在遭袭击的马身上的绳子拖着陷入水里,隐约只能看见马鬃马尾漂在水面上。身侧银光一闪,绳子嘎然而断———绯色用大刀斩断了绳索。
      我冲着他喊:“那边的绳索也砍了!!!”火烧赤壁的教训,敌暗我明,连在一起目标更大。如果水下是一个嗜血生物,那么根据动物采食的本能,它会选择攻击最容易得到的目标。眼下只有牺牲这些可怜的马匹作诱饵,否则船一翻一船人性命不保!!

      那边有人站起身砍绳索,清伶很机灵,掏出几只回旋镖样的暗器打出去,打在连结于被拽下水的一队马的绳索上,绳索很粗,清伶手法精妙,来回抛出几次都打在同一个地方,很快绳子断开,没在水下的几匹马转眼没了踪影。靠近船身一侧的几匹马立刻身子一轻,迅速浮高身体,只是慌乱中互相挤撞践踏,仍旧乱作一团。

      这边我们船上的船夫丢了尾舵缩在一角筛糠,船身开始在河心打旋,有人抢过去一脚踹开船夫,稳住尾舵,继续前行。

      西蕃昆仑不知何时排开众人,挤到我身边。绯色又把我拉回船中央,伙同清伶、西蕃昆仑三个把我包围起来,干什么?押送国宝呢?!!

      船上气氛已如同绷到极限的弦,我实在不好此时出头挑断这根大众精神线,我只好隐忍不发:面对自然,人类是多么渺小脆弱,无论是否尊贵已极,也会面对人力不能控制降服的威胁。在我认为,此刻大家共同面对生死存亡,理当人人尽力,不为别的,只求团结谋生。再说我又不是完全没有能力自保,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不仅把我单独搁置起来还顺便牵累我身边这三个高手,根本不明智。不过看样子我的理论暂时没有实践余地,总不能大敌当前先起内讧,只能见机行事了。

      船又行出一程,如果水下的怪物不来捣乱,天黑之前还是可以抵达对岸的。另一队刚才被解放的马匹也算训练有素,稍微的乱了几下,很快又重新跟在船只后面,只是稍有风吹草动,立刻惊吓的挤做一团。大约是为了保护我,另外一支随同下水的船划到了我所乘船只右侧———方才的水下袭击就是从右侧进行的。而且他们始终没有将马匹放开,这样看来现在他们的船只目标比我们的要大些。我并不为自己这种时刻被人豁出性命去保护的特殊地位而高兴,相反的,我讨厌欠下人情债!

      所以现在我的心情更加沉重和紧张,一个劲的在内心祈祷赶紧顺利渡过河去。可惜,事与愿违:
      在离河岸还有四分之一距离的时候,我们右侧的船只再次遇袭———水下的东西这次似乎更加有恃无恐,带着尝到了甜头却并不满足的贪婪,直接从船后发动进攻。

      那条大船的尾舵被咬断,船尾也撞开一个豁口。大约发现船只不能食用,水下怪物再次瞄准马匹,这次怪物选择从马群中央下手,将靠近我船一侧的马匹几乎一举歼灭:一转眼功夫,靠船身右侧绑缚的马匹全都消失在水中,那条船也被连接马匹的绳子拽翻,所幸因为翻转速度太快,船只没有浸水沉入河底而是反扣在水面上,船上的护卫有的通水性,很快大部分人攀着船沿或者船边另一侧没有受到袭击的马匹冒出头来。

      但还是有少数几个被冲散,在水中死命挣扎。我一把推开清伶挥手从袖子里甩出流光飞舞,一手一个,卷住其中两人,同时大喝一声:“救人!!!”

      触目所及,还有另外两人在水中沉浮,我却无力再对他们施展援手,心跳加剧,额上冷汗直冒———原来眼看着活人在眼前消失可以使人惊恐若此!!

      西蕃昆仑和绯色一边一个抓住流光飞舞,喝一声:“起!!”硬生生将两个沉在水里的人拉的飞离水面直落入我们船中,船上也有人伸了手去接———安然无恙。如果不是身临险境,我真该鼓掌喝彩。神功!!!

      起落也只有瞬间,流光飞舞刚从两个获救者身上放开,一道影子牵着流光飞舞直冲河面。

      “清伶!!!”
      我失声惊叫,脑子“嗡”一下变成空白,周遭的所有不复存在,只眼睁睁看着清伶如同风中叶片般飞向河水中起伏挣扎的人影。只见他将其中一条一甩缠住一人,手里短剑在水面上猛力一划,剑气激起弧形水花,身体借力上翻,单脚缠住流光飞舞伸手捉向另一个落水者。

      我的全部精力集中在清伶身上,憋着气眼见他握住那人头顶发髻,想都不想提气拽着左手流光飞舞大力往回收,胸腹中气息流窜,沿着流光飞舞直接俯冲下去在水中炸起一道水柱!!晕,别伤了人!!

      气流将清伶他们炸出水面,清伶顺着回收之力拉住那人一挺身跃回船中,动作轻盈,片衣不湿,面色如常,看样子应该没受什么伤。另外一人也被西蕃昆仑拉上船来。

      清伶放开手中人俯身解开缠在腿上的流光飞舞,小心的蜗卷起来。我什么也顾不得,撞开身边闲杂人等直扑过去,恶狠狠掐着他的肩膀,上下看看完好无损,又伸手摸摸心跳如常,这才松下一口气,半天从牙缝里挤四个字:“想~找~死~啊?!!”

      小王八蛋、混球二百五、棺材头二愣子、弱智傻冒大白痴、脑筋锈逗了......心里转悠着一千句一万句骂人的话,偏偏嘴唇哆嗦着吐不出一个字儿来,气死我也!!
      清伶先是双眼惊核的圆睁,紧接着化成两潭浓浓的秋水,最后眯的弯弯的象两角月牙:“阿少,清伶没事,害阿少担心是清伶的错。”

      “......谁TMD担心你......”所有骂人的话连同满腔怒火就这么着统统胎死腹中,我真是个没原则滴人......―_―|||

      没时间多想,那边还有几十号人马在水里泡着,得想办法!我正考虑用流光飞舞把那条船弄过来,连拖带拽怎么样也要把它好歹弄靠岸,实在不行,还可以借助一下马匹的浮力,虽然这样很危险,不过十几匹马下去应该喂饱那水下的怪物了。

      这边我趴在船舷边估量两船距离远近和拖拉船只所需力度,身后一个人过来高声跟我说话,扭头一看:不就是我那摄政王老娘派来的那帮人的头目么?好像姓……范!怎么混身上下水淋淋的,感情刚才从水里救上来的,他也有份?见我用眼光狐疑的打量他,他赶紧抱拳跪倒在船板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说些感谢借兼自责失职的话,船里本来已不宽敞,又惊慌忙乱得一团糟,哪还有时间和地方供他啰嗦?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一面嘴里胡乱应付着,一面又转回头打量对面反扣在水里的船只。
      哪知他下面的话吓了我一跳,“小主人不必理会他们,我等都是主人的死士,随时愿意为主尽忠,眼下就让他们拖住水下的怪物,咱们赶紧赶路要紧……”我气结!!

      盯着他没说话,我在想刚才干吗救他上来,要不是这个家伙催逼我们,我干吗非要赶着行洪期冒这样大的险渡河?刚才在岸边他叫西蕃昆仑跟着马匹游泳过河的帐我还没结呢!!

      这厮还在继续鼓噪,列举我的命比别人值钱的理由,我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绯色!!”
      “属下在!!”
      “把这只青蛙给我点了穴不要出声音不要动弹,然后扔个不碍事儿的角落!”我指着姓范的“这是命令!”———范青蛙被扔去跟吓得半死的船夫做伴了。

      接下来……手腕子上的铃铛又开始颤!!!这次指向了两条船中间的水面!!!

      水里渐渐浮出有重型卡车大的一个黑黑的圆砣,如果它不是现浮上来的,我会以为这是一个河心小岛!看着圆砣上的纹理,这好像是……一只……甲鱼?!!也就是俗称的老鳖、大王八!!!
      我很喜欢吃甲鱼,尤其喜欢吃裙边,长辈的亲戚们逢年过节总会照顾我,一做甲鱼汤,大半裙边就是我的,现在眼前出现的这个大鳖盖长着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裙边,不过我这会食欲不振,反而在忏悔:如果此次平安脱险,我发誓……三年不吃裙边!!(我吃鳖爪子,鳖尾巴,鳖肚皮……我要吃光天下的王八!!!!)

      水面上突然出现一团阴影,嗯?回头,只见身后两个大汉举着一个大圆桶,桶顶正对着老鳖盖儿。
      “干吗?!!”我突然想起从幽明圣城带出来的两个桶车,一路上再怎么匆忙都不会丢下它们,刚才翻掉的船上也有一个,难道说……

      绯色把我护在怀里跳到一边,我想要阻止两名大汉的话语就这样被淹没在了眼前一群人的大声呼喝中。
      “小主人快请让开!”
      “当心走水!!”
      “把机关架起来!!”
      “拿火石!!”
      ………
      忙乱而有序中,一片银光伴随着“哄!!!”的一声巨响飞向大王八…….我的耳朵虽然被绯色捂着,但是距离太近,仍然被震的耳鸣,古人都不懂得提醒人捂耳朵同时要张大嘴巴的?再看看老鳖盖上:银晃晃得象刺猬皮一样插了一层尺把长的短刀!!搞了半天这还是原始版火药助力飞刀发射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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